拂曉時分,一只利箭穿過窗戶,貼著安定候的鼻尖插到了床上。
安定候猛地驚醒,起身看著床上的利箭,嚇出一身冷汗。
利箭的箭風打在他的鼻子上,鼻尖還火辣辣的疼,疼痛的觸感更是提醒他這不是一場夢!
“有刺客!”他大吼一聲,不顧身上只穿著中衣就跑了出去。
然而出去后什么也沒發現,好像那只利箭是憑空變出來的一般。
安定候府亂成一鍋粥。
安定候回到屋里,將利箭上的紙條拿下來,上面寫著:“欲要保住安定候府名聲,給宛姨娘大辦喪事。”
安定候整個臉已經陰沉下來,那個女人給自己帶了綠帽子,還來威脅他!
簡直不可理喻!
這一下他徹底相信了寧輕語的話,認為這件事與二皇子沒關系,二皇子許是沒這么無聊。
敵人在暗,他不得不防,只能照辦。
在書房里考慮了很久,安定候才去老夫人那邊請安,更是為了協商給宛姨娘大辦喪事的事情。
無論宛姨娘想要做什么,他只能答應,若不然,安定候府會淪為笑柄不說,他們的小姐們也嫁不出去了。
老夫人昨天睡得多了,醒的很早,見二夫人趴在她床邊睡著了,眼里閃過一絲暖意,讓人將二夫人扶到床上睡,她則更衣起床。
安定候來的時候她剛剛洗漱完,見安定候來的這么早,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老夫人醒來的時候就知道寧輕語已經回府,所以看到安定候有點詫異。
“母親,您身體可好?”安定候給老夫人請了安,聊起了家常。
人老了就有些小孩心性,見兒子這么關心自己,老夫人心里也是暖意洋洋。
“有小七送來的養氣丸和大補丸用著,身體硬朗,我兒不必擔心。”
安定候眼里閃過一絲愧疚,然后堅定的道,“母親,昨夜宛姨娘……去了,兒子想給她大辦一場。”
然后將手中的紙條給老夫人遞過去。
安定候并不是非常聰明的人,但是他有個聰明之處就是,但凡大事,都會來找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先是一愣,然后看到了紙條上的字。
她揮揮手屏退下人,定定的看著安定候,“宛姨娘人呢?”
安定候眼里閃過一絲陰霾,“跑了!”
老夫人比安定候想的深,面沉如水,好久才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后果?”
安定候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不如此,兒子想不到該怎么做。”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顫巍巍的從華麗掏出一粒護心丸吃下,然后道,“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答應!”
安定候猛地抬頭,失聲道,“母親!”
無論如何,他是不能放棄寧輕語,不說這是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女兒,就是二皇子那里他也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你想沒想過,一旦這人獅子大開口,見我們好威脅,再來一次,你怎么辦?侯府該怎么辦?一次次落入別人的陷阱嗎?”溫水煮青蛙的招數她見的多了,如何肯入局?
安定候如同被當頭棒喝!臉色一白,神色懨懨下來,“那該怎么辦?”
老夫人見安定候這樣,眼里閃過一絲失望,這樣不堪大重的安定候讓她如何放心的走?
“查!”老夫人的話鏗鏘有力,仿佛回到了從前。
見安定候眼神一亮,巴巴的看著她,嘆了一口氣道,“這上面說的是宛姨娘的事,那么必定對云霞寺的事情了若指掌,上面所說的對安定候府名聲有損的事,必定是寧輕語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樣,兒子才想妥協的,若不然,一旦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家的女孩子名聲都毀了,就是那些哥兒們,以后想娶高門貴女都是個問題,咱們侯府將淪為笑話。”安定候憂心忡忡的道,仿佛預見了將要發生的事,越想臉色越蒼白。
“那暗處的人也就是因為這點,才會理直氣壯的威脅,想讓我們妥協。我們必須脫出這個局,若不然侯府就敗了。”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如今,你可有什么想法?”
安定候臉色又白了白,想到寧輕語小時候糯糯的聲音說“爹爹抱抱”,小小的一團就愛黏他……他如何狠得下心?
見安定候沉默,老夫人就知道他心軟了。
這個大兒子,她其實并不看好的,侯府在他手里遲早要敗……該狠的時候不狠,不該狠的時候卻又狠絕無情,讓人心寒。
“你想讓她一個人害了整個侯府嗎?”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戳了兩下,恨鐵不成鋼的道。
“母親,語兒……她是無辜的。”安定候雙手捂面,終究是自己寵愛了十多年,一點點看著她長大的的,如何忍心?
二夫人本來在里屋睡覺,只是她睡覺很淺,被安定候的請安吵醒,眼珠子一轉,也沒出去,反而貼在門上偷聽。
兩人的話本來聽得迷迷糊糊的,但是當安定候說出語兒,再聯想到寧輕語的事,她心里一驚,這是要處置寧輕語?
不過老夫人的話讓她心里不安,什么叫她一個人害了整個侯府?
難道……她臉色一白,不行!她決不允許!
就在母子兩人對峙的時候,二夫人猛然從里屋沖出來,撲倒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兒媳不知道您和大哥在說什么,但是兒媳只求給煙兒一條活路,煙兒已經到了議親的年齡,兒媳已經開始在為她物色人選了,若是……若是侯府爆出丑聞,煙兒可怎么辦呢!”
二夫人眼皮子終究比老夫人淺,只看到了寧輕煙不好嫁人,卻不知她的兒子也會受到影響。
老夫人臉色一沉,知道她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想著左右是二夫人主持中饋,有些事早晚都要知道,也就不瞞她了。
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二夫人,二夫人一看,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為母則強,這時候她的腦子轉的飛快,竟是隱約猜到了老夫人的想法,眼里閃過一絲狠絕,定定的看著安定候,不漏一絲膽怯。
“侯爺打算怎么做?您是侯府的主人,相信您不會兒女情長,定會以侯府的利益為先。”
她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日后會被安定候穿小鞋,但是為了女兒,她不得不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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