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裝瘋賣傻了?”顧顏七看著巫醫眼中的清明,以及認命的臉上,嘴角的嘲諷更濃。
“小七,我……”巫醫想要說什么,卻別顧顏七冰寒的聲音打斷,“夠了!你不配叫我小七!”
巫醫一愣,然后便是苦笑,他現在連喊一聲小七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他的臉上一片悲涼,“為什么不信任我?我什么都沒做!”
顧顏七不說話,但是臉上的嘲諷卻愈加濃郁。
“我若背叛,有什么好處?”巫醫問道。
顧顏七還是不說話,巫醫只能看向身邊那個惡魔,那個讓他功虧一簣還被關在這里的惡魔,“越王殿下,我什么都沒有做。”
黎越對他只有恨,并沒有其他復雜的感情,所以,他沒有像小七那邊用冷漠包裹著自己的真實感情,而是淡淡的道,“本王親眼看到你拿著刀想要刺向小七,你作何解釋?”
其實他也很好奇,巫醫為什么會背叛。
只是當時他一心撲在小七身上,并沒有時間來處理巫醫,現在小七已經清醒了,而且還恢復了記憶,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覺得老天爺對他是真的好,讓他還有擁有小七的機會,所以他雖然痛恨巫醫,卻也給他機會解釋。
他知道小七雖然不說,但是小七心中也很想知道。
小七只是太過傷心了,不想讓巫醫看到她還在乎他!以免讓巫醫利用。
想到這個,黎越心中就有些刺痛,對巫醫也是一片殺機。
“越王殿下!小姐!當時我是要給小姐放血,這是我們巫醫的一種祭祀的儀式,王是知道的,王見過的,我并不是要害小姐。”巫醫趕緊解釋,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黎越,希望能說服黎越。
黎越皺眉,他不知道這種另類的方式,但是他看到了顧顏七眼神的松動。
他不相信巫醫的說法,他很確定巫醫當時是想要傷害小七的,那時候他恐懼的感覺非常明顯,若不是小七極度危險,他不會有那種感覺。
但是他怕小七相信,怕小七給自己理由相信。
小七重情義他知道,他……若是小七執意相信巫醫,他……他不知道自己會怎么做,也不想選擇。
但是下一刻,他眼中就閃過一絲驚喜,然后便是一絲心疼,小七雖然比以前理智,但是……卻更讓他心疼了。
“不要叫我小姐,你不配。”顧顏七淡淡的道,話語中什么感情都沒有,甚至連一絲憤怒都沒有。
明明那么平淡的話,聽到巫醫耳中卻充滿了冰涼。
他瞳孔的焦距有些渙散,“為什么不相信我?十八年了,我一直跟著王,兢兢業業,立下汗馬功勞,最后卻是要死在懷疑之下嗎?”
不得不說巫醫的演技很不錯,但是顧顏七卻一點也不吃他這一套,“既然你想要死,那本小姐就成全你。”
巫醫的身體一滯,這是他最沒有想過的結局。
他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卻看到顧顏七略帶嘲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賭輸了。
當然他也可以賭心已死,但是他不敢,他怕顧顏七真的冷血到直接將他殺了。
那他就真的死了。
他不想死!
這個愿望很強烈,強烈到他愿意放下所有的驕傲和尊嚴。
左右已經放棄過一次了。
他看向顧顏七,緊緊的盯著她嘲諷的眸子,“顧小姐,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你不會殺我。”
顧顏七就這么和巫醫對視,良久,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傷,道,“你終于承認了嗎?”
那一刻的悲涼,感染了全場。
連巫醫這個背叛者,都感到那空洞的悲涼、失望。
他閉上眼,掩住眼中的后悔,沒想到就這樣被一個小輩給詐出了話。
說到底,還是他太怕死了。
如果再選一次,他還是這樣的選擇,他賭不起。
“只要你答應我,不殺我,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巫醫仿佛看到了身邊所有人鄙夷、嘲諷的目光,讓他有些無地自容,有種被扒光了衣服、被人從里看到外的感覺,他赤果果的丑陋的內心,第一次這般暴露在人前。
而這一切,歸功于眼前這個火紅衣袍的女子。
真是沒想到,他這一生竟是這樣毀在一個小女娃娃手中。
顧顏七定定的看著他,突然就笑了,“你憑什么就相信我想要知道你想說的事情?我只要知道你背叛我了,背叛顧家了就可以了。”
巫醫一僵,這個他還真沒有想過,他的手中有很多很有價值的資料,他甚至想,只有他透露一點點,然后忽悠著顧顏七放過他就行,但是他沒有想到,顧顏七對他知道的東西,一點都不在乎。
這真是個晴天霹靂!
若是他沒有了價值,他連在這里受刑都是一個奢侈!
他驚恐了,是真的驚恐,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身體太弱了。
甚至他現在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快要崩潰的地步!
尤其是當他看到顧顏七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無邊無際的恐慌撲面而來。
這個女孩子不是說笑,也不是詐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只是想要確定一下他是不是背叛了而已。
背叛者殺!
他幾乎要眩暈過去,顧不得講條件,開始將知道的、顧顏七可能感興趣的事情如同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你不想知道我身后是誰嗎?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想要讓你變成活死人嗎?你不想知道你身上隱藏的秘密嗎?”
巫醫還在試圖挽留顧顏七,但是顧顏七卻像沒有聽到一般,繼續轉身,甚至邁出了第一步。
巫醫終于不再試探,絕望的道,“你的心臟異于常人,用你的心臟作為藥引,可讓一個毫無龍運的人獲得龍運,可讓一個有龍運的人龍運深厚并惠澤子孫后代!”
顧顏七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巫醫,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就是本來深藏眼底的那絲悲哀都消失不見了。
她上下掃視著巫醫,好一會兒,終于開口道,“原來是你啊!怪不得那么熟悉呢!原來一直都在我身邊,若不是你說出來,我都沒有想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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