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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錦衣夜行
葉瑾夏覺得今天不宜出行,先是遇上了蕭綿瑞和葉迎春,接著就是陰魂不散的袁六郎和袁七郎,還被秦湛給‘調戲’了一把,走個路還能遇上兇案現場,被人扣留,好吧,扣留就扣留了,說清楚就行,可現在竟然連溫如言都來了,她也是夠倒霉的!
她想不明白,這起兇殺案不應該交給順天府來管么,怎么就出動錦衣衛了呢?
錦衣夜行,行人退避三尺!
葉瑾夏看著妖冶冷艷的溫如言,沒好氣地說道:“溫都督事務繁忙,還是不敢叨擾!”
溫如言一點也不惱,拈出一朵微笑,愣是傾城動人,“沒關系,我有空!”
葉瑾夏努力地將“我沒空”這句話咽了下去。
“不知都督想要聊什么?”她微笑,神色如常。
溫如言大刀闊斧地進來,錦繡寬袍勾人心魄,暗色的繡春刀在腰側晃了晃,發出輕微的摩擦聲,立即有人看座上茶。
這可是一尊活佛,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捧著!
溫大人非常地坦然,在葉瑾夏一側坐下,干脆利落地吐出兩個字,“案情。”
“我不過是偶然路過,哪里知道什么案情不案情的,興許就是死者出來得太急就撞上了馬車被壓死了呢?”葉瑾夏喝一口白開水,壓驚,表情平淡得就跟戴了面具似的,完全不曾有過變化。
溫如言也不急,喝了口熱茶,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似笑非笑道:“是么?”
“是與不是,誰知道呢?”葉瑾夏也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他。
溫如言笑了下,抬眸看向另一側的秦湛,對這個端坐如植的少年郎有些印象,暫時又想不起來是什么人,尤其這人還和葉瑾夏在一塊,就更是來了些興趣。
“不知公子是?”他抿了一口茶,嗓音含笑,面上也帶了幾分友善的笑意,但只要看到他一身艷色的飛魚服,便不會覺得這人友善了。
秦湛倒也從善如流,“鄙姓秦,名湛,字修肅。”
溫如言怔了下,眼底滑過些恍然,“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秦探花,失敬失敬。”
葉瑾夏也恍然大悟,她就說秦湛這名字似曾相識,原來還真是聽過的,只是未曾在意,也就沒放在心上,溫如言不說,她還真的沒記起來。
秦湛,她是聽說過的,只不過種種道聽途說,終究不如眼前所見。
兩年前,也就是景泰三十年,秦湛這個名字在士子文人之中當是如雷貫耳的。
秦湛參加科舉考試,先是在會試里得了第三,隨后在殿試中被景泰帝欽點為探花,雖然不是狀元,卻因為景泰帝的插手而成名。
科舉三年一次,可天下間不知有多少英才寒窗苦讀,前仆后繼,真正高中的能有幾人,是以不少人蹉跎了光陰,而秦湛年方弱冠,卻已登科,足以令天下人艷羨不已。
而且秦湛不僅文采學識皆是上品,人又生得玉樹臨風,年少俊雅,曾有人戲稱自秦湛之后的狀元往他旁邊一站都要掩面自慚形穢了。
雖是戲言,但不無道理,是以秦湛其人,名傳天下。
秦湛中榜之后,現下一直都在翰林院熬資歷,但朝中無人,很可能會一直在翰林院坐冷板凳,或者被分配到偏遠地區當一個地方官。
葉瑾夏了然,她當時覺得秦湛這個名字很熟,但并未往深層次想,因為秦湛實在是太落魄了,一個探花怎么會過得那樣潦到,現在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官場上,很多時候還是要有點關系才好。
溫如言與秦湛聊了一會,全都是詢問與案情相關的問題,秦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眉目間并無一般朝廷官員面對錦衣衛時的畏縮惶恐,倒是坦然得很。
葉瑾夏暗暗贊了一聲,對秦湛這份氣度很有好感。
她正出神,忽又聽到溫如言的聲音,“不知葉二小姐可有什么建議?”
葉瑾夏像是突然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對上溫如言鷹隼般銳利的眼眸,著實被嚇了一跳,輕撫胸口,移開目光,盯著桌上的茶水看了許久,方才啟唇淡淡道:“帶我去驗尸。”
“嗯?”溫如言看著葉瑾夏,果然還是有些驚訝的,但情緒掩飾得極好,笑起來時,風華絕代。
“也是,錦衣衛里自然有人會驗尸,倒是我多管閑事了。”葉瑾夏別開臉,起身欲走,溫如言眼底極快地滑過一抹暗芒,倒是沒有攔她。
葉瑾夏心下嗤嗤地笑了聲,大步走出了房間。
秦湛松開手,掌心已然有幾個暗紅的月牙指印,他雙手抱拳,也告辭了。
葉瑾夏在想,死者應該是在沐浴時就被人下了黑手,只是這個黑手下得非常妙,妙在兩處地方,一是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二是還能讓人再茍活幾分鐘,可又不像是中毒,所以是得好好查查。
但是為什么不讓死者就在浴室里死了,她猜想可能因為如果死在月影樓里,鐵定是會被掀起腥風血雨的,說不定案件會被移交給刑部,那時候想要隱藏的痕跡可能就隱藏不了了,至于想要掩飾什么,驗了尸再說。
嘖嘖,下手的人也真是的,毀尸滅跡不就完了,還要鬧得人盡皆知,只不過他自個兒也沒想到,錦衣衛會橫插一竿子。
尸體已經被錦衣衛帶回了提刑司,葉瑾夏想要看尸體,自然只能去提刑司,但溫如言態度曖昧不明,她也不會拿自己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其實,心里對死因已經有了猜測,不過是等待驗證而已。
她有種預感,溫如言還會來找她。
都目睹一場命案了,這燈會也就沒必要再逛下去了,一路走回去都沒什么精神。
走到玄武街的時候,還遇上錦衣衛的大隊人馬從街上過,本還熱熱鬧鬧的大街一下子就冷清下來,幾個摔壞的燈籠被踩得只剩渣了,等到錦衣衛的人馬都走遠了,才逐漸有輕輕落落的笑聲重回人間。
葉瑾夏看到溫如言了,也覺得沒勁,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秦湛聊起這個案子了,“秦修肅,死的到底是誰,為什么錦衣衛都出動了?”
因為死者滿臉是血,她也沒認出來。
秦湛沉默了一秒,道:“御史臺侍御使陳琦。”.閱讀,。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