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肅國公府的馬車。”
“……還從未見過肅國公府的八位公子一起出門的,這,看著都有些分不清了。”
因為蘇家兄弟的到來,尚書府門口便顯得有幾分擁堵,那些正要進府的貴女們也紛紛停下了腳步,有些個更是直接看羞了小臉。
蕭九是真沒想到,蘇家兄弟們一起出動會有這么轟動的效果,這看臉還真是不分時代的。
“梁夫人,失陪了。”
蕭九對著梁夫人歉意的笑了笑,便帶著戶嬤嬤芙蓉木槿往肅國公府的馬車走去。
而在場的目光也紛紛從蘇家兄弟身上,移落到了蕭九的身上,隱隱帶著幾分塵埃落定的了然。
蘇墨扶著蘇蘭氏從馬車上下來,蘇家兄弟們眼睛不眨的看著妹妹走近,臉上紛紛帶著喜意。
“娘。”
蕭九輕聲喚了一句,轉頭又叫道:“哥哥。”
哥哥太多,一時也叫不完,蕭九只好統稱了,卻惹得蘇詞有些不虞,畢竟從前妹妹叫“哥哥”都是在喚他的,如今卻白白便宜了兄長們。
蘇家兄弟們眼神熱切,但都很克制,唯有蘇詞,撥開兄長們走到蕭九身邊,將手中的一只錦盒遞給蕭九,溫聲笑道:“哥哥親手畫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太卑鄙了!
蘇家兄長們齊齊怒瞪蘇詞,在心中將幺弟罵了個慘。
蕭九好奇的接過錦盒打開,里面放的是一柄團扇,扇面上畫的是一副水墨青山圖。
“謝謝哥哥,我很喜歡。”蕭九將團扇拿在手上,笑著對蘇詞道謝。
雖然蕭九不懂水墨畫,但卻覺得這一幅水墨青山圖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你喜歡就好。”
蘇詞的笑容更為柔和了,但在兄長們的眼里,卻是他奸詐的表現。
蘇蘭氏看了看眼珠子都要黏在女兒身上的兒子們,無奈的笑了笑,親昵的握住蕭九的手,柔聲道:“快進去吧,別給曬著了。”
“好。”
蕭九將團扇放回錦盒,交給木槿拿著。
母女倆連同蘇家兄弟們一起進了禮部尚書府的大門,等烏壓壓的一群蘇家人都看不見背影后,那些還滯留在大門口的貴女婦人們才紛紛走動起來。
“原來言將軍娶的那個農女,竟是肅國公府的嫡女,還真是好命,都流落市井了,竟還能嫁的這樣好。”
“先前從未看到過肅國公府的公子們一起出門,沒想到沾了言夫人的光……”
農女出身的言夫人竟是肅國公府的嫡女,這樣震驚的消息,人們一時也有些無法接受,三三兩兩的談論起來,無一不說蕭九好命的。
而被議論的蕭九,在和蘇蘭氏到了宴會的園子后,又掀起了一波不平靜的浪潮。
男客和女客是分開的,因此蘇家兄弟在中門時便和剛見面還沒說話熱乎的妹妹分開了,心中總有股甩不掉的怨念,反觀蘇詞,一身清爽,雖不露笑容,卻仍是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惹得蘇家的兄長們更是憤憤不平了。
時辰不算早,已經來赴宴的貴女婦人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說話,蕭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盛景,真有種進了大觀園的錯覺,只覺得園子里這些正值杏期的姑娘可比那些花嬌艷多了。
“小九兒,來。”蘇蘭氏牽著蕭九的手徑自走向水榭,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
水榭里坐著三個婦人,也不知在說什么,傳來陣陣的笑聲,也不曾察覺到有人靠近。
蘇蘭氏看向圓臉的婦人,笑著喚了一聲“嫂子”,蕭九微微笑著,心中猜測這婦人大約就是蘭家的媳婦了。
蘭李氏一抬頭,首先看到的卻是蕭九那張和蘇詞幾乎一般無二的小臉,微微驚了一下,想著小姑子怎么讓老八穿了女裝,還帶來了后院?
只是這念頭一閃而過,蘭李氏覺得自己瘋了,又認真的看了看那少女,這才發覺她并非蘇詞,一時竟激動的豁然起身,呼吸有些急促的看著蘇蘭氏,急聲問道:“小姑子,這是……”
“是啊,嫂子,這是小九兒。”蘇蘭氏的聲音越發柔和,臉上的笑意不減,看著更是容光煥發,沒有從前的半點憂郁神色。
“哎呀,這……”蘭李氏有些語無倫次,先前小姑子給蘭府送了信,說言夫人就是蘇家的女兒,只是沒想到這么快便能看到人了。
蕭九見蘭李氏驚喜的神色,上前一步行了一個晚輩禮,柔聲喚道:“舅母。”
蕭九這一聲,端的是柔弱大方,倒是看不出從小在市井長大的痕跡,同在水榭的兩位婦人想,若沒有這幅好相貌,蘇家這流落在市井里的嫡女,只怕也嫁不得這么好。
竟都是將言熙娶親的緣由歸在了蕭九的容貌之上,雖是人之常情,但蕭九若是知道,只怕又要不屑的翻白眼了。
“好,好孩子。”蘭李氏又驚又喜,略微有些失態,卻也是人之常情,沒人笑話。
那兩位婦人也識趣,見一家人有話要說,便起身告辭,去了別處。
蘇蘭氏拉著蕭九坐下,看著蘭李氏笑道:“小九兒才回京城,便接到許多宴請的帖子,這些日子也一直在忙,等空閑了我便帶他們小兩口回去看爹娘,嫂子你可別見怪。”
蘭李氏連忙回道:“哪里會見怪,言將軍常年不在京城,這一次回來久住,要忙的事情自然多,何況是自家人,遲點見也沒什么,妹妹你也別心急。”
蘭李氏雖是小官之女,但自身卻是個有本事的,因此才能嫁到蘭家當了長媳,與出嫁的小姑子關系也十分友好,并不曾有什么齷齪。
方才這話說的好聽,蘭李氏態度也十分的和藹,蘇蘭氏自然也滿意嫂子對女兒的態度,因此態度更親近了一些。
“我也是怕爹娘等的急了,嫂子回去好好同爹娘說說。”
“妹妹都開口了,嫂子自然得盡心。”蘭李氏玩笑的回了一句,又看向蕭九,端詳了許久,忍不住笑道:“這么一看,小九兒和老八的模樣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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