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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熙沉吟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蕭九惱怒的抬頭，瞪著他道：“我矯情還不是因為你。”

沒人愛的時候，蕭九是鋼筋鐵骨，能換燈泡扛大米，女人身子男人心，如今涉及情愛，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不高興時還得親親抱抱舉高高，偶爾想想，蕭九都唾棄自己。

“夫人說的是。”言熙輕笑一聲，狡黠道：“夫人只問是不是，又不問緣由，為夫自然要說實話的。”

蕭九又是一陣氣悶，矯情完了，又有點不好意思，有種越活越回去的錯覺，正了正臉色，認真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言熙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覺得可愛，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蕭九不知怎么也有些蠢蠢欲動，親著親著，便親出了火，火勢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翌日，蕭九捂著酸軟的細腰下床，體力不支，休息了一上午，才算緩過來，下午后處理過府中的事宜，便聽到滿京城都是議論五皇子得了臟病的事情，倒是讓蕭九嚇了一跳。

“這事什么時候傳出來的？”蕭九問芙蓉。

芙蓉回道：“就是下午的事，不過一會功夫，便傳遍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如今百姓們都說，這病八成是因為南宮雪，一并牽連了謝家，先前謝家便閉門謝客，如今更是連下人都不敢出門了。”

眠花問柳的人得臟病倒是尋常，可五皇子天潢貴胄，從不涉及煙花之地，竟也得了這樣的病，府中正妃側妃自然不會有人懷疑，畢竟都是大家閨秀，唯有一個南宮雪，雖也是再京城長大，卻有一女侍二夫的前科，無論怎么想，人們自然都會覺得這是南宮雪引起的。

事關皇家，百姓們雖然不敢大肆談論，可背地里卻沒少議論，一女二夫這樣香艷的場景，本就充滿了話題感。

蕭九聞言，便猜想這大約又是四皇子的手段，以此徹底將五皇子從儲君的競爭者中劃去，那樣的臟病，雖并非不能治愈，但身為皇子，因為這樣的病讓百姓們看了笑話，丟了皇家的臉面，不說乾帝，便是皇室宗親都不會答應。

“果真是個心狠的。”蕭九咂舌，五皇子經此一事，只怕都沒什么臉面再出門了。

“可是知道怎么傳出來的？”蕭九又問。

芙蓉回道：“是五皇子府看后門的老頭，據說喝醉了，與人吹噓，便將事情透露了出去，昨夜回去的路上，掉河里淹死了。”

蕭九聞言，只覺得汗毛倒豎，可見四皇子慣常是這樣的手段，利用過某些人達成目的后，必定是要斬草除根的。

不知想到什么，蕭九臉色微變，急忙喚了墨十二來，問道：“可有查過京城的乞丐？”

墨十二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如實回道：“少主前些時候便吩咐墨衛去查京中的乞丐，近日才查清，近幾年，京城的乞丐少了許多，余下的那些乞丐也不知那些人去了哪里，往前幾年，亦是如此。”

蕭九臉色怔怔，喃喃道：“他還真是謹慎，竟殺了這么多無辜的人。”

芙蓉不知蕭九在說什么，墨十二卻是知道的，卻也見怪不怪，臉色如常。

蕭九愣怔了許久，神色回暖，眉心微蹙，問道：“可能抓到把柄？”

“從墨衛發現五皇子得病，到守門老頭將此事泄露，期間沒有人與之接觸過，顯然是很久之前就已經算計好的，若是沒有這件事，守門的老頭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墨十二心中也十分懊惱，盯了五皇子府許久，都不曾發現什么異常，可見埋在五皇子府的釘子時長已久，且也只為這一件事，若時長傳遞消息，只怕早被發現了。

蕭九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四皇子的謹慎，可見要如何對付五皇子，他是早有預謀的，一步一步安排下去后，他便徹底隱匿，如此，明知是他，卻是半點證據都抓不到。

皇宮，御書房。

乾帝與太后對弈，棋盤黑白分明，竟是平分秋色。

“母后可是聽說了老五的事情？”乾帝目光盯著棋盤，語氣淡然。

太后更是平靜，淡淡應道：“聽說了。”

太后雖不是眷戀權勢的女人，這些年也從未插手前朝之事，可對前朝之事卻也算得上了解，且從不隱瞞這一份了解。

乾帝落下一子，又問道：“母后覺得此事是誰所為？”

太后面色不改，“沒了老五，競爭便少一分，主謀不敢說，推波助瀾，只怕哪個都不少。”

“母后說的是。”乾帝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老五無端得了這樣的臟病，若說不是被人算計的，乾帝還真有些不信。

“倒是好手段，只是太狠毒，并非仁君，日后若讓他承了位子，只怕其他兄弟，免不了一死。”

兒子就算再蠢，那也是自己的兒子，乾帝希望日后上位的兒子，多少給其他兄弟留口氣，可最近幾件事，倒是讓他上心，也讓他對做出此事的兒子，生出了警惕之心。

秋獵之時，乾帝雖未曾親眼看到毒蛇有多少，后來卻也聽巡邏的禁軍和言熙親口描述過，若非早先得了警告，如今他是否或者，那就成了未知數。

這個兒子，如今不僅對其他兄弟有了殺心，便是對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曾有半點留情，可見心腸之堅硬狠毒，若婦人之仁，必是心腹大患。

乾帝在太后眼皮子底下長到了如今三十幾歲的模樣，他心底在想什么，太后不說完全猜中，但說出一二，卻也不難。

“你也登基好些年了，當年的想法，還與如今相同嗎？”太后的白子有落敗的局勢，她淡淡看了一眼，將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簍，看著乾帝道：“當斷不斷，反受其害，你首先是君，其次才是父，這天下的百姓，當重于泰山。”

乾帝心中早已有了決斷，只是仍有些不忍，這才來找太后說一說，太后自然也知道乾帝是什么樣的人，若非他早已做了決定，絕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母后的意思，兒臣明白。”乾帝最后落下一子，徹底逼死了白子的所有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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