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季瑤送到城門口后,常季揚忽然就頓住了腳步,伸手招過幾個士兵,吩咐道:“你們幾個將小姐安全送回府上,其他的,跟我走。”
“大哥,你這是去做什么?”季瑤急急轉身喊住他,望了一眼天色好心提醒道,“這都子時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處理嗎?”
“不行,必須現在就去,季瑤你還記得崔要身亡的那個林子方位嗎?”常季揚緊緊盯著季瑤,一臉的迫切和緊張看地季瑤于心不忍,無聲嘆了一回道,“東南角的樺樹林。”
“走!”
常季揚聞言沒有半片耽擱的意思,立刻帶人上馬往城外奔去,巨大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里可謂是振聾發聵。
季瑤見狀目光一掃黑漆漆的城外,卻未能發現劉珣的身影,當下只得跟著那幾位士兵一道回府了。
因折騰了足足大半日,回到府上又被常喜拉著好一陣噓寒問暖,季瑤當真是半天力氣都沒有,不等洗漱便躺在床榻之上沉沉睡去。
這一覺倒是睡的舒爽,直到翌日日曬三竿她才伸著懶腰慢騰騰起床了,一問常喜才愕然知曉,常季揚竟是一夜未歸!
出事地離城門并不遠,她又指明了方位,怎么可能到了這個點還不回家?季瑤不免有些擔憂常季揚,急急忙忙便穿了衣袍就往外走。
“沒見過你啊?是金陵人士嗎?家住何處?家里可還有什么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管爺們不要嚇我,我膽子小,什么都不知道”
“誒!干什么!還想跑!這個人肯定有鬼!都給我追!”
一群人急匆匆地從季瑤面前跑過,帶倒了路邊阿婆的菜籃子,南瓜茄子大豆散落一地,阿婆看著這景象卻又不敢說什么,只得紅著一雙眼睛顫顫巍巍地起身去拾那大豆。
季瑤見狀沖步上前,幫著阿婆拾撿大豆,緊跟著季瑤不放心她單獨出門的常喜也忙上前幫著一道收拾殘局。
“謝謝常大小姐,這個南瓜就送給大小姐吧,阿婆自己種的,很新鮮的。”阿婆說著將南瓜猝不及防地遞到季瑤面前,季瑤一驚,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用了阿婆,我不吃南瓜。”
阿婆不由分說地將南瓜塞到季瑤懷中,皺著一張臉笑呵呵道:“自從常將軍回來以后,這里的混混就不敢欺負阿婆了,連乞丐也少了不少呢,從前這里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這里,有很多奇怪的人嗎?怎么我從前沒看到呢?”季瑤抵不過阿婆的好意,將南瓜塞到了常喜手中,常喜心中萬般嫌棄卻又不敢推脫,對上阿婆的笑臉,只得裝作一臉高興。
阿婆撇了撇嘴,大聲道:“有!你看這里,本來有個賣竹籃的,可他啊這么多年連一個竹籃都沒賣出去,整天東張西望的,也不知道啊想干什么。”
“哦這樣啊,一定是他的竹籃不好。”
季瑤對阿婆說的話并不是很感興趣,抖了抖竹筐里的豆子小心地放回原位,拍了拍手正要起身之際,阿婆再次開口道:“啊,看阿婆這記性,他不是一個也沒賣出去,他賣給常府的阿虛好幾個竹籃。”
“嗯?”季瑤有些奇怪地看向阿婆,她府上的下人無端端買這竹籃做什么,阿婆默了一默,雙眼閃著光回憶道,“一個竹籃一錠銀子呢,老值錢了,阿虛那臭小子還以為阿婆眼睛不好看不見呢,阿婆看的可清楚了!”
一個竹籃又何須一錠銀子?季瑤和常喜互相對望了一眼,問道:“那阿婆有沒有聽到阿虛買竹籃的時候說些什么?”
“說些什么?”阿婆渾濁的雙眼迷惑了起來,搖搖頭道,“不記得了,說的話也是古古怪怪的,阿婆聽不懂,只聽到阿虛每次過來都會殿下殿下說過不停。”
阿婆無意中的話讓季瑤靈臺猛然一震,殿下,難道阿虛口中的殿下是定王殿下?聯想到昨晚的事情,季瑤不禁對這位定王殿下又多了一分厭惡,一方面與她的大哥交好,一方面卻想盡辦法監視著自己,甚至還起了傷害自己的念頭,這實在是讓人覺得惡心。
“大小姐,你說阿虛是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怎么老是叫那個買竹籃的殿下?難道他的名字就叫殿下”
阿婆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季瑤卻是半句也聽不進去了,她現在根本不愿意讓大哥和劉珣為了定王去冒險,定王這個人太陰險了,總有一日等他登上大位,必然要將身邊之人清一清。
“走,常喜,我們去定王府!”
季瑤轉身就往前走,卻忘了常喜還捧著一個大南瓜,等她腳步一閃拐出大道之時,已然不見常喜的身影,嘖了一聲,也就不再等她,自顧自地往定王府方向走去。
她今日非要和定王妃說個清楚明白不可,要么就表明身份,要么連帶著他大哥放棄定王府,轉而為他人謀天下。
一群官兵鬧哄哄地出現在市集之中,將市集搞得人仰馬翻,季瑤這才注意道今日的戒備似乎又嚴了不少,看他們這模樣似乎是在什么人。
想來他們要找的人是祝商吧,那日太子與眾人在草屋聚集,結果五位大臣慘死草屋,季瑤隱隱覺得這件事和祝商脫不了干系,為了報復東宮,為何要將那么多無辜的人拉進來?
季瑤有些想不明白,太子擁有實權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而聽祝商的意思,他家人很早就出事了,那么這件事與太子又有何關系?
再者言之,炸了這帝陵再栽贓嫁禍給太子,有這功夫為何不去炸東宮,不去暗殺太子,季瑤相信憑著祝商的實力,這并不是如何困難的事,至少比起栽贓嫁禍要方便直接的多了。
思來想去,季瑤轉身走向了另一條路,她要去問問師父的意見,雖然師父自一年前便表示不愿過問朝廷的事,也不愿見她,可這天下事除了師父沒人再清楚了。
那日被當做巫女帶進皇宮之時,她將師父說過的龍脈亂說了一通,竟也逃過了死劫,可見師父學識和見識非常人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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