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嚇傻了?”
沈遙華癡癡然的模樣令公玉爻覺得奇怪。
他想不到她會瘋到主動跑到妖山來煉玉,當然也不是她主動要來的,因為還有個瘋女人正與群妖拼著命。
“你來了……”
沈遙華呆呆盯著公玉爻的眸,待找回一些神智后立刻驚呼道:“快去救我師父。”
“她暫時無礙,巫族逃跑的功夫可謂一絕,以后哪怕你什么都不會,也要把這門功夫學好。”
公玉爻輕笑著撫了下沈遙華的頰道:“別想那么多了,我護著你把玉煉了,然后再去救你的蠢師父。”
“我用得著你救?”
說曹操曹操就到。
西巫主忽然閃現在兩人身邊,鬢發微亂氣息不勻,一手執劍一手呈現抓勢,顯然是準備帶沈遙華跑路的。
“不賴么小子,來得夠及時啊。”
西巫主似笑非笑瞟了公玉爻一眼,利落的挽了個劍花道:“既然你來了就讓他把玉煉完,我再去跟那幫孫子玩一會,記得把她送回去。”
話音未落人已經‘刷’一下不見了,很快遠處便響起了西巫主的大笑聲和成片的喝罵聲。
被人以長輩姿態稱為‘小子’的公玉爻苦笑一聲,輕輕按了按沈遙華的腕,溫聲道:“看見了吧,你師父沒事,現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將玉煉完。”
她腕上纏著玉般的編繩,原本是他送給她掛玉的,現在用不上了便纏在了腕上。
公玉爻望見了,心情大好。
而他的到來令沈遙華心下大定,立時便聽話的閉上眼睛安心的煉起了玉。
沒人會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沒人知道她有多感激公玉爻。
她沖動起來時是不怕死的,但她怕俞風流,怕自己在死前受盡凌辱折磨。
上一次公玉爻適時從俞風流手中救了她,卻說是為了喬小妖而去。
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為她而來。
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在她恐懼還不曾蔓延開來時便趕到了,讓她感激到無以復加。
她死都不想再看到俞風流,死都不想落到他手里,更不想因為她的事令西巫主也受到傷害。
如果她早知道這里是俞風流那等妖族聚集之地,她是不會同意來的,便是西巫主硬拖著她來,她也不會在這個地方煉玉。
不過好在還有個公玉爻。
在她剛剛感知到危險時便帶她脫離了困境。
雖然現在還在妖山附近,但有了他,一切都不在可怕。
沈遙華瘋狂的吸收著四周的靈氣,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愈靠近劍尖處閃電狀的花紋愈多,令漆黑的窄劍顯得破敗不堪。
公玉爻望著劍身上的花紋,唇角緩緩翹起,笑的眼波如水。
那花紋沈遙華在遮天傘中見過,也曾在他眼底深處見過。
遮天蔽日的白色天空曾有黑色閃電縱橫,他的眼底同樣也有黑色雷霆。
她不自覺的便將心底深處印象最深刻的東西融到了劍身之上。
這讓他心底莫明的清朗和煦起來。
只是當他瞟到遠處紅的發黑的龐然大物時,心情便不怎么好了。
“小惹禍精。”
公玉爻在沈遙華額上輕彈一記,突然呵呵一笑覆上了她的唇。
玉傘如花般在兩人頭頂綻放,遮住了那不合時宜的旖旎一吻。
沈遙華在半入定的狀態下察覺到了唇上的溫潤與柔軟,瞬間便被甘冽的香氣奪取了神智。
她被那股甘冽的香氣帶到了一片純白的天空之上,在狂暴的黑色雷霆之中極速穿梭。
一只巨大的黑色麒麟在她身邊凌空跳躍著,不斷向黑色的閃電沖擊著,發出痛而歡喜的咆哮聲。
恍然間,她覺得這是公玉爻在幫她淬劍,恍然間,有什么被吸引著溫溫柔柔由腹間升騰而起,緩緩游走入口中,被某人芬芳靈巧的舌輕輕一勾。
“走,先帶你斬妖除魔去。”
公玉爻吞回本丹后戀戀不舍的又啄了下沈遙華的唇,扶著神魂不屬的某沈站了起來。
這時巨大的蜈蚣已經像一棵巨樹般立在了兩人面前。
“是你們!”
蜈蚣揮舞著巨鉗,怒吼聲如悶雷般徹底震醒了沈遙華。
她要用力仰著頭才能看到那張猙獰而丑惡的蜈蚣臉。
一眼望去,沈遙華瞳孔便猛的一縮,想起俞風流曾戳在自己身上的手指,也不知是那狂亂舞動著的諸多步足中的哪一只變化而成的。
只要一想起來被那么惡心的東西觸過,被那么邪惡的眼睛盯過,她的心似乎都戰栗起來。
公玉爻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握緊了她的手附耳輕笑道:“別怕,它不過是條蟲。”
沈遙華癢的輕輕縮了下脖子,頓時露出想笑又笑不出的表情來。
巨大的蜈蚣怒極反笑,張開滿是獠牙的巨口獰笑道:“你們在一起最好不過了,這一回我一定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我要讓你親眼看到她在我身下承歡,讓你親眼看見她被我折磨至死,之后再將你們一同煉成丹藥……”
“遙華,你想不想讓它死?”
公玉爻微微瞇起清眸,說話聲十分的溫柔。
沈遙華咬牙切齒道:“想!”
“那你便親自動手罷。”
說話間公玉爻將一大片灰色霧氣投入了山谷之上。
瞬間,天地變色烏云翻滾,浩浩天雷瘋狂劈落。
白傘盈盈飄起,將兩人與巨大的蜈蚣一同籠罩于其中。
頭上的天又變了。
純白的天幕,巨大的黑色雷霆像一條條惡龍般張牙舞爪游蕩在天幕之上,
感覺到頭上的天一變再變,感覺到身子飛快縮小,不可控制的化成人形時,俞風流大驚失色,第一反應就是逃走。
當發現自己施展不出法術,四周早已自成一片天地根本脫離不出時,他又試圖放出信號求救,
當然,亦是無果。
這時他才深切明白到自己與公玉爻之間的差距,卻為時以晚。
上一次他認為對方是偷襲才制住了自己,而這一次人家直接在他的地盤上,輕松松便制住了他。
那人白衣翩躚負手立于雷霆之下,淡淡然便可俯視眾生,而他,在那人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他突然很想求饒。
但下一瞬他又狂喜起來。
因為公玉爻突然轉首對著身畔昂首而立的少女說道:“這種小蟲子我沒興趣,你自己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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