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
吳月驚恐地張大了眼。
“吳月,我沒證據,可我知道韭菜的事也絕對是你手筆!水仙被人割下來了,就跟韭菜長得相差無幾了,你把韭菜往王紅梅家門前一甩。眼看著紅梅姐家破了,然后,你又故意送貨上門,來添了一把火,讓你的團員爬了萬峰的床,徹底斷了他們倆口子和好的路子。
吳月,我警告過你的!”
那鼓是最大的一面鼓,現在卻被人用杠桿撬了起來,側面著了地,鼓一被豎起來,就成了圓形的餅子狀,在光滑的地面上,自己就開始滾動了,甚至不需要林小滿去刻意搖晃。
撬鼓也太費勁兒了,林小滿暫時也不想去推鼓,要是她一搭手,鼓一滾,直接就把吳月滾到輪下壓了,出人命了,就不好交待了。
雖然,她很想很想這樣做。讓吳月肚子里的壞水都被壓爆出來。
“吳月,我今天正好挺閑啊,就想起來找你聊聊天啊。”林小滿一屁股坐到了杠桿上,冷冷地看著吳月,“你也別狡辯,你喜歡陰人,讓別人吃了啞巴虧也說不出來,那我今天就以其之道,還治其之身吧。
你不是喜歡跳舞么,費神費力的整這些鼓來,不就為了在軍演上一鳴驚人,搏個滿堂彩么?你看你,腳還沒好利索就著急慌慌的來練了,應該是生怕你落后了,被別的人比下去吧?
你說,跳舞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一雙腿!要是腿廢了,還跳什么舞啊,對吧?”
“你,你要干什么?”鼓滾起來的時候,吳月情急之下,只得伸手扒著鼓沿,吊在鼓面之上,此時又聽林小滿說要廢了她的腿,便一臉驚駭地尖叫道:“林小滿!你敢!”
她一邊說,一邊用力蜷腿。
林小滿笑瞇瞇地盯著她,“呵呵,猜對了呢。你就是最在意你這雙腿啊。那就好辦了。你廢了人家一條美腿,那就還給人家嘛。等還完這條腿之后,我再找你算紅梅姐家的帳。”
吳月大驚失色,“還什么腿?你想干什么?別過來!”
一直站在門后陰影處的那個人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她原本有一雙修長的美腿,是跳舞的好苗子。
她清澈透明的瞳孔之中那道純潔的幕布,已經被恨浸染,天真爛漫不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只有無邊無際的怒。
似要沖破眼眶,噴薄而出,似一頭兇獸那樣將吳月撕成碎片。
“高芬?怎么,怎么是你?你,你不是受傷后就離團回老家了么?你,你怎么又回來了?你是不是聽了什么謠言,誤會了什么?這個女人的話不可信啊!”
高芬偏頭看著吳月,叫了聲副團長,聲音里透著一抹悲涼。
“吳副團長,我誤會什么了?我還什么話都沒說呢!到底是你心虛,還是人家在造謠?我自己有眼睛,我自己會看!這杠桿眼熟嗎?這滾動的鼓眼熟嗎?
我這只壓在鼓下血肉模糊的腿,你眼熟嗎?呵呵,我才十八歲,辛辛苦苦考進文工團,這身衣服都沒穿熱乎呢,你就把我這一生都廢了!
杠桿是在練舞室上了鎖的柜子里找到的,上面還沾著我血。那個柜子只有一把鑰匙,這鑰匙現在都還掛在你脖子上吊著呢!我有什么好能誤會的?
我確實想回老家的,可無法回去面對老父母,怕他們為我這個殘廢了的女兒痛哭!后來我想了,我忍不下這口氣,我就以牙還牙!可是我一個人實在是成不了氣候,所以我就找了幫手。
正好,你干的缺德事也不少,我最小,這債就由我先來討。”
高芬走到了鼓邊,手剛一搭一鼓側,作了個要推的動作,吳月就開始嚇得尖叫連連。
“不是我,不是我啊,說不定是有人拿了我的鑰匙配了一把來陷害我啊!高芬,不要壓我的腿,不要壓我的腿!”
高芬用力地推著鼓走了好幾步,又猛地放開手,鼓就自己開始搖晃滾動。
不管吳月叫得有多凄慘,高芬都充耳不聞。推一會兒放一會兒,吳月在恐懼的邊緣痛哭流涕,尿都出來了,濕了雙腿。
高芬嘆了口氣,突然收回了手,慢慢地坐了下來,懊惱地沖著林小滿道:“嫂子,我是不是沒用?我沒辦法硬生生壓斷她一條腿。來的時候我想了千萬遍,要以牙還牙,血債血償,可是我卻做不到……”
林小滿心頭微微一顫,喟嘆道:“這就是人和畜生禽獸的區別啊。畜生和禽獸是不通人性的,害人也覺得無所謂,可是但凡有點人性的,都不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算了,你也別往心里去,我們把鼓弄平吧,時間拖太久了,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候被她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鼓又被弄平了,吳月趴在上面瑟瑟發抖。
高芬好奇地問:“嫂子,你不出手?就算是嚇嚇她,出口氣也好啊!”
林小滿呵呵一笑,起身去提了兩大壺油蠟過來,細細地往地上灑均勻了,檢查了再無遺漏之后,才把書包里打磨得锃光發亮的圖釘亮了出來。
“這鼓呢,重新繃過皮,吳月怕不穩當,就私下買了一大包圖釘沒事的時候自己加固。聽說去年的時候,這團里就發生過有人滑倒正好摔圖釘上的事兒,最年輕漂亮的那個團員手被挺穿了,恰好她是個會甩帕的,使得一手靠手能玩得轉的絕活兒。
既然團里已經有過這種先例了,再有人被圖釘釘了什么的,就不顯眼了唄。不僅不顯眼,為了不使人聯想追查累及她自己,她還得替我們遮掩,她還得替你請個補貼,好歹有一筆傷殘轉業的費用可以拿。這樣子呢,你以后的日子就不至于太艱難。”
高芬眨了眨眼,眼淚花花的,哽咽不成聲。
“嫂子!多謝你!”
“嗯,沒事兒,你要來灑圖釘玩嗎?我們來比賽,數同樣的數量,比誰先灑完?”
“要!”
“嗯,那我教你一個法子,灑的圖釘會全部尖朝上,又好又快!”
兩人灑完了圖釘,林小滿又計算了一下吳月可能會走會跌的路線,暗中把挑出來的帶銹的圖釘放置了下去。
生銹的圖釘,扎進血肉之中,有很大的機會會引起破傷風,如果吳月能得破傷風死掉,也是一件美事。
如果不能,這滿地的圖釘,也能讓她付出血的代價,并牽制住她的手腳,讓她安分好長一段時間!
做完這些事之后,林小滿就就脫下吳月的襪子,塞了她的嘴,收拾完出去之后就把門拉上了,還把掛鎖鎖上了。
林小滿用自行車又把高芬送了一程,然后才若無其事的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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