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身上沒有力氣,卻又睡不著。
外面兩個男人的聲音壓得極低。可她豎起耳朵,還是能聽清楚徐衛國說的話。
“龍騏,你這毛沒拔干凈。返工。”
“已經干凈了啊。”
“絨毛也要弄干凈。”
“不好拔啊。那絨毛又細又根本抓不住,怎么拔?再說了,粵東省那邊吃雞這樣就能吃了的。”
“老不是那邊人,不能按你們的做法。想辦法,把毛處理了。”
“我可以扒蔥,剝花生,炸花生米,剝蒜米,除了拔這絨毛的雜活兒,我都可以干。就這絨毛,我拿它沒辦法。你要有本事,你來拔呀。”
徐衛國被嗆啞火了。
林小滿聽不得龍騏那得意洋洋的笑聲,直接穿好衣服,扶著墻拉開了門,招手讓徐衛國過去。
“徐衛國,你過來,我跟你說,這絨毛很快就能弄掉。就讓龍騏把其他雜活全干了。”
徐衛國走過來,林小滿就讓他去找碗白酒回來,裝碗里,劃根火柴點燃了,就著那火苗燃,轉幾下就把絨毛燒光了。
徐衛國依言去找酒點火,果然,不到幾分鐘就把那絨毛給處理掉了。
兩口子就抄著手,一個倚在門框上,一個站旁邊,盯著龍騏干雜活兒。
龍騏瞧著兩人完全沒有幫手,只是干看熱鬧的意思,就嘆了口氣,“你倆是沆瀣一氣,合起伙來整我。光這一袋子花生,怕是有十幾斤,做一份宮保雞丁,用不著剝完吧?”
徐衛國剛要嗯,林小滿就伸手扯了他一下,他又閉上了嘴。
林小滿就笑瞇瞇地對龍騏說:“當然要剝啊。這花生米油炸出來,等涼了,用個蛇皮袋子一密封,可以給徐衛國當大半年的佐酒菜呢。
你剛剛可是說的除了弄這小絨毛,其他的全歸你干。你不要出爾反爾哦,那樣就太掉價了。”
林小滿轉頭又對徐衛國說:“你盯著他,要炒菜的時候叫我,我繼續去趴窩兒。”
徐衛國把蔥,花生,所有要干的雜活都全堆到了龍騏面前,示意他好好干。
林小滿剛進屋,爬上床,在枕頭上滾了兩下,正打算閉眼睛,就看到徐衛國進來了,反手就把門關了。
“沒我事兒了,我也要睡會兒。”
徐衛國脫了鞋子,伸手把林小滿往里面一推,自己就占了大半邊床。
林小滿往里滾了滾,打算離他稍微遠一點。
他長臂一伸,直接把她拽過來,抱在懷里,壓低聲音說:“別掙,就是抱著純睡覺,龍騏還在外面,我不會偷襲的。”
林小滿就老老實實的窩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呼吸,他的氣息籠罩著她,莫名地覺得無比安全。
沒幾分鐘,林小滿就睡著了。
等她睡著了,徐衛國又歪了十來分鐘,才慢慢地把手抽了出來,一翻身下了床。
昨天逼了那么久,死活不肯說要我。可你的身體卻很誠實,林小滿,我不在你旁邊你就睡不著。
我一抱著你,一會兒就跟貓似的歪著睡了。也不知道,分開的那些夜里,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孤枕難眠。
女人這東西,一沾上了,果然戒不掉了。同樣,希望你再也戒不掉我。
輕手輕腳地出了門,靜悄悄地拉上房門。
龍騏心里正不爽,一見到徐衛國出來,立馬抬腕看了看表,然后就搖頭嘆氣。
“十五分鐘,徐衛國,你就弄完了?真可憐看著精精壯壯的一副,鋼鐵般的身體,竟然是個銀樣蠟槍頭。十五分鐘嘖嘖嘖這么快就泄了。”
徐衛國慢慢地蹲了下來,十分平靜地道:“十五分鐘,五十分鐘,我也有處泄。不像你,想要一百一千分鐘,也只能找五爪金龍泄。自己玩自己個兒,有意思么?”
龍騏目瞪口呆。
徐衛國向來是不會說犖話的。可他竟然開黃腔了。
徐衛國又拍了拍裝花生的袋子,“你剝花生的聲音太吵了,提回隔壁去剝。隔壁還有兩個人呢,你們三人一起剝,很快就剝完了。”
龍騏就被趕走了。
徐衛國自己端了根小板凳坐著,一根一根的扒著蔥。
林小滿二十歲,正是水蔥似嬌嫩的年紀,見天關在屋內,也不太現實,應該適當給她點自由。那夜校,還是繼續上,不過老師,找那種全部是女老師的班最好。
陳安然要留在九里屯任職,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又說要搬回徐衛國屋里睡,還跟林小滿睡一屋。
如果她這樣做,那他在屋里就沒辦法去近林小滿的身。
如果不能在屋內,那他就只有拐她去野外,左右他是野戰兵出身,也是常年睡野地的,干偵察的時候,也是風餐露宿,他倒喜歡在野外。
如果送她去上夜校,每天接送她,那幾十公里的路上,可有不少好地方。是那些兵猴子們開黃腔的時候津津樂道的。
他以前只覺得他們太犖了,怕是精力過盛,就往死里操練他們。現在他食髓知味了,嘗到了甜頭,偶然也會去留意這些地方,開辟戰場。
林小滿在香樟樹下和車頭上的表現,實是癢到了他的心頭。他喜歡她婉轉承載著他,叫他的名字,不用去捂她的嘴,放開手腳施為,也不擔心被人聽了聲兒。
唯一的缺陷是,她那個體質,還是耐不起操練,盡興一次,得睡一兩天,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那些適合女兵的訓練也強度大了點。
到炒菜的時候了,林小滿困困頓頓地醒了過來,徐衛國已經按她的吩咐,把該理的理了,該切的切的,肉丁也都切成了一厘米見方的。
她的兩腿跟棉花似的,徐衛國正站在外煉油,菜籽油不同于后來的那些色拉油,每次炒菜之前,要煉出熟油來,才能用。
不然,炒出來的菜,會有生油味兒,吃了對身體也不好。
見她搖一搖晃一晃的出來了,就指著他扒蔥時坐過的板凳說:“你坐一邊指揮,我來動手。”
陳安然的手還沒好利索,在隔壁看了半天書,又見龍騏提了一口袋花生回來剝,就驚訝地問他:“你怎么提回來了?不留在隔壁,衛國哥和林小滿好歹能搭把手幫你剝啊。
我這手還沒好,難道你還指望七十多歲,手都有點跳了的老幫你剝?”
龍騏沒好氣地道:“哼,徐衛國這邊有三雙手,你又說他那里也有三雙手,結果把我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剝花生的始終只有我一個。”
陳安然更加疑惑了,“怎么會就你一人,衛國哥不剝,難道林小滿也不剝?”
龍騏哼了一聲,“那是徐衛國供起來的小祖宗,你不信你去看,菜都是徐衛國在炒!”
陳安然一跺腳,撅嘴道:“不行,明明她答應了要炒的,我盯著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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