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更有價值一點?
刀疤考慮了一下,又略有些不甘地道:“你怎么確定蝴蝶一定會背叛組織?萬一她扛住了,這個時候,她一定在希冀組織派人解救她。”
李錦城默默地看著刀疤,刀疤慢慢地別開了眼。
李錦城這才開口道:“你自己都清楚,蝴蝶,是不可能在徐衛國手里不開口的,對嗎?萬一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蝴蝶的身上。
刀疤,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時間不等人,你還是早作決斷的好。
蝴蝶死得有價值,對她,對她的家人,對你,對組織都是有利的。
是讓她死得有價值,還是死了也遺臭萬年,被組織唾棄,家人還會被組織清洗,甚至是你也會填命,這個選擇權在你手里。
你不是說她喜歡你嗎?
那么她如果有得選,一定也會選擇死得有價值一點。”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刀疤又不蠢,自然知道該怎么選。
刀疤小聲地道:“蝴蝶,我希望你死得有價值一點。”
李錦城見刀疤想明白了,又抬腕看了看手表,發現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刀疤,你趕緊把我打暈了扔一邊,這樣我也好交待。你打暈我之后,就立即和老狼去小江村,如果能在小江村把蝴蝶殺了,那就最好。如果不能,我在你之前住的院子里還藏了幾顆手榴彈,你把它們帶著,務必要在徐衛國把人帶回九里屯審訊前解決蝴蝶。”
李錦城給刀疤畫了圖,標明了手榴彈藏匿的地方。
刀疤讓老狼用槍托狠狠的打暈了李錦城,然后真把人往街邊上一扔,兩人回小院起了東西,就趁夜往小江村摸去。
小江村。
小江村的化工廠選址地,要建廠的地方已經被整平,土也已經壓實,挖成條形相互連通的長方形土溝里,大半已經埋下了青條石。
大半夜的,工地上卻還一片忙碌,熱火朝天的,到處都是人影兒。
人們抬著條石,喊著號子,嗨呀嗨喲地往土溝里放。
“開廠的老板說了,這廠子早建好,我們小江村的村民就可以早上工。一個月五塊錢工資,發家致富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大家伙加把勁兒啊,早點把這廠子蓋起來。”工頭在后面使勁吆喝。
離著小江村半里地的一處山坡上,密密麻麻的趴著一堆綠軍裝。
徐衛國一動不動地盯著工地上。
王楠探頭問:“營長,我們到底是來干啥的?先是轉悠了一天,又跑小江村來趴了大半夜,也不抓人,我都糊涂了。”
“等”
“等誰?”
徐衛國看了王楠一眼,“等肥兔子。”
又過了一會兒,王楠掏了盒皺巴巴的煙出來,打算抽一根解解悶兒。
徐衛國突然警惕地扭頭,看向通往小江村的一條山路上。
“注意警戒,看我手勢。”
黑夜之中,山路上有兩個人正在奔跑,速度極快,徐衛國發現他們的時候,兩人還離著有一千多米遠,說完話之后,兩人已經跑了四五百米了,離著小江村化工廠的工地只有很短的距離了。
跑在前頭的人瘦瘦的,后頭那個身材健壯。
瘦高個兒跑到了工地附近,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著化工廠的工地。
大個子緊隨其后蹲下,伸手指了指化工廠的方向。
徐衛國立即道:“把工地上的人全部拿下。”
幾百名綠軍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向工地,將工地團團圍困起來。
刀疤聽到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扭頭一看,臉色陡然一變。
“老狼,我們好像上當了。”
老狼剛要說話,就被后頭撲上來的一個兵敲暈了,然后又兩個兵沖上來,把他三兩下捆成了粽子。
刀疤也不能幸免,變成了另一個粽子。
工地上的工人大多數都是小江村的村民,哪里見過這等陣勢啊,直接被嚇蒙了。
在工頭的帶領下,徐衛國找到楚簫一行人。
密密麻麻的綠軍裝整齊地圍成一個圈,圈子中間,徐衛國和楚簫相對而立,楚簫的身后站了一群睡眼虱惺松的男男女女,大約有二十幾個人。
徐衛國面無表情地道:“把所有人都帶回九里屯,隔離審訊。”
楚簫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淡去,眼里滿是疑惑,“衛國,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在這里建化工廠,可是拿到批文了的。就算我們連夜趕工,確實有點吵,可這也不算犯法吧?”
徐衛國冷冷地看著楚簫:“我是來抓間諜的。”
楚簫怔了怔,用手指著自己反問徐衛國:“我像間諜嗎?”
“誰的額頭上也沒刻著間諜兩個字,是與不是,審了才知道。”
“衛國,你這該不會是看我不順眼,隨便找了個借口阻止我開化工廠吧?”楚簫有些不悅了,“自從你結婚后,整個人就變了,再也不是我眉目中那個徐衛國了。”
“公是公,私是私。來人,把這里所有人都捆起來,帶回去。如果有人膽敢反抗,就地槍決。”徐衛國不再廢話,直接揮了揮手。
圍在一圈的綠軍裝們訓練有素地沖過來,把場中所有人都捆了起來,扯著往大卡車上拉。
楚簫長這么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折辱,她一直巴巴地望著徐衛國,希望徐衛國能看在相識的情份上,給她一些優待。
然而,徐衛國只是默默地在觀察化工廠這些人當中那些女人們。
據楚簫說,化工廠因為要趕進度,所以打算連夜施工,好早日把廠建起來。
一共二十七個人當中,有五個女的,二十二個男的。
五個女的當中,四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年婦人。
巧的是,五個女的,徐衛國竟然認識三個。
一個是楚簫,楚家的大小姐。
一個是陶一葉,一個是鄭秋花。
最出乎徐衛國意外的,就是陶一葉的出現。
鄭秋花是楚簫重金請來的技術顧部,負責化工廠的建設和管理。鄭秋花頭上,頂著教授頭銜,雖然不比傅經年在精神學科里的盛名遠揚,在化工行業內,鄭秋花也算得上是先驅者。
因為幼年的經歷,她被國家重點照顧和培養,給她請最好的老師,讓她上最好的學校。
她也爭氣,心理恢復健康之后,在化工業中屢作貢獻,發表了數十篇專業類文章,平時供職于一家國有化工廠的研究室,閑時還應邀請會去京城的大學講課。
她出現在化工廠,也算有正當理由。
可是陶一葉就不同了。
陶一葉沒有理由來這里。她跟鄭秋花向來不親近.
陶一葉和林小滿關系匪淺,如果她來錦官城,不可能不去九里屯和林小滿敘舊。陶一葉是香料廠的職工,跟化工廠完全搭不上界。
化工廠修建,她卻在這里出現,這事根本解釋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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