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把昨晚上就插在缸子里浸泡的楊柳枝拿了出來,用牙齒咬開了枝把,里面的楊柳纖維露了出來,好像細小的木梳齒。張把上面尖銳的地方掰掉了,才蘸了清水伸進嘴里刷起來。
沒有牙膏、牙粉這樣奢侈的東西,也沒有青鹽擦牙齒,在這里鹽價是超出張的想象的。每鹽一斤賣銀三分,從計口食鹽的角度,一個人每年大概要吃掉鹽20斤。他們五口之家一年吃100斤白鹽換算成銀子就是03兩銀子,一兩銀子可以購大米二石,一石大米約為944公斤,一兩銀子就可以買1888公斤大米,就是3776斤。光是吃鹽的銀子就可以買一百二十多斤的大米來吃了,也就是五口之家兩個月的米錢。
這里米價定的很死,鹽價卻有些波折,但一直都只比三分高,不比三分低。據說產鹽的地方像蘇松的鹽價就是一分五厘左右,但是河南鹽價就相對較高了,怪不得家里一買回鹽來,王氏就把鹽和一些能制醬的東西一起炒成黑乎乎的像甜面醬一樣顏色和粘稠度的東西,每一餐都是卡著放。
沒有鹽刷牙,能清潔口腔的東西就是醋了。王氏是山西人,張麒也在山西呆地久,兩人吃飯都愛酸,不加醋都不行,所以王氏有一手制醋的手藝,別家也有制醋的,都沒她家的香,有時候就敲門上來,用東西和王氏換。
張端著裝著醋的小缸子嗪了一大口,小臉頓時皺縮在一團兒,感覺到牙根都快要酸麻了。快速漱了幾口吐了出來,又拿清水涮了好幾遍,胡亂抹了兩把臉,就沖出了屋子。
她在吃早飯之前要干的活可多了,先去院子里把簸籮下面的蠶糞清理出來,和昨晚上拾掇好的米糠和在一起兜在食盆里,走到后院的雞窩里給雞先喂食。
看到幾只前幾日還毛絨絨的雞仔已經長開了,背后也出現了粗硬的羽毛,她不由得嘆息了兩聲——這可看上去沒意思不好玩了,還是先前的小雞仔可愛,她把公雞母雞趕到窩里,就蹲在地上和小雞仔玩兒,她腳腕子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小雞仔每每繞過來啄食,啄在腿上也不疼,反而有些發癢,一只啄完另一只就搖搖擺擺地跳上了腳面跟著啄,實在是好玩極了。
喂完雞就要去菜園子里采一點萵苣葉子了,她剛才翻看簸籮的時候發現葉子沒有了,應該是老爹昨兒回來的時候忘記摘桑葉了,這可是王氏交待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情,老爹沒辦到,必然要討來一頓罵。
我可是個貼心的好閨女,張一邊哼著歌,一邊把萵苣葉子撕爛了卷好,回到院中看王氏忙著盛粥沒注意到自己,就把葉子撒進了簸籮里面蓋好。
蠶種是官府發放的,因為家家戶戶都要種植桑樹的原因,官府是提倡自產自足的小農模式的,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大家都只會弄到取出絲來的程度。弄出生絲之后,大家一般都會交到糧長那里去,糧長那里會有收購生絲的人,據說他們有個織造的什么坊還是局,需要大量生絲,一般價格也是可以的,村里的農婦就可勁兒養蠶。
蠶的主食是桑葉,但你也可以喂它吃萵苣葉、榆樹葉、蒿柳葉、柞樹葉都行,但不能多吃。張偶爾喂上一兩次不成問題,看蠶寶寶蠕動著啃葉子的模樣,應該是可以糊弄過去了。
她忙完了一切,抬頭看了看天邊,覺得今天是個好天氣,便又去自己屋里拿出了棉被棉褥子搭起來曬了,才走到正屋里,王氏剛好把餅子切完端上了桌子,張麒和張昶還在地上看炕洞,說是昨晚上有一塊地方是涼的,根本沒熱,一大早的這父子倆就蹲在地上搗騰。
“爹,還沒弄好呢?”張湊上去問道。
“弄好了,弄好了,乖囡先去吃,馬上就好。”張麒連聲答應著,讓張先去吃。九月初的時候就要先試著燒炕了,農村的炕是自己壘的,毛病其實不少,有時候會一塊熱一塊冷的,不能在冬天的時候才忙活修,提前試著燒起來,發現毛病就要提早修。
他說著直起身來,把手伸到褥子下面摸了摸,“是不是有些熱了?”張昶也跟著摸了摸,道:“好像是熱了,再捂一會兒就知道了。”
兩人便洗了手坐在桌子前,一家人的早飯開始了。王氏烙的餅子總是有點硬,這正對了張麒父子的胃口,但是張的脾胃就有點難受了,所以她吃飯總是細嚼慢咽的,力圖在嘴里嚼地稀爛一點好下胃。
張麒就愛看自家囡囡吃飯的樣子,說是秀氣,他當年討生活的時候也見過吃飯秀氣的女人,無一不你現在所看的《》第二章鹽貴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請百度搜:(冰雷中文)進去后再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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