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到了正廳開始等待起,楊姨娘就感覺喉嚨口有些不舒服。咳不出來咽不下去,甚至有種將早膳嘔出來的沖動。起初她以為是今日起早了,受了些風寒,便沒有在意,讓春竹給她倒了幾杯水潤潤嗓子。
可一直等一直等,喉嚨口那股難以描摹的感覺就是緩解不了,還有隱隱發作的勢頭。
楊姨娘是聰明人,季氏讓她繡荷包,她不敢不從,日日夜夜趕工三天,以最快的速度交了差。而今日一走進廳堂,季氏華麗的衣裙與威嚴的氣勢便告訴她,她今日會有大的動作,自己招惹不起,便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安靜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可誰知事與愿違,她忍了很久,就是沒法把這股難受勁兒壓下去,總覺得非要咳出來才好受。就這么長久憋著,越憋越難受,最后實在忍不住了,一股氣流翻絞著她的五臟六腑,直沖咽喉,她一股腦狠狠地咳了起來。
這一咳,嗓子立馬就舒服了,只是當楊姨娘從舒爽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猛然間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或是疑惑,或是驚訝,或是憤怒,她那顆小心翼翼的心臟,轟然墜地。
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楊姨娘又一次嗆咳起來,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嚴重。
季氏恨得牙癢癢,只恨不能當場剝了她的皮,刀子般的眼神不斷搜刮著這個不識相的女人,不知為什么,平日里恭順至極的她,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自己!
景顏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對季氏道:“母親,您看,是不是先讓楊姨娘看看?”
“這怎么行!”季氏脫口而出,但很快她便發現,這一句話說的十分不恰當。雖然楊姨娘身份低賤,但畢竟是伺候老爺的,此刻生病生成這個樣子,讓她先看也無可厚非。
但話已經說出口,季氏只得趕緊補上一句:“春竹,快扶楊姨娘下去休息!”
春竹惶惶然喏了一聲,剛要上前攙扶,卻忽然驚叫道:“姨娘!”
眾人趕忙上去看,卻發現楊姨娘面色慘白,面前竟然生生咳出了一口鮮血!
王廣和大驚失色,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怎么能當著外人出這種事情,傳出去不知道要被人說成是什么樣子,當即對薛大夫道:“勞煩您快給她看看吧!”
薛大夫看病本就不重門第,當即施了一禮,趕忙起身給楊姨娘瞧病。
楊姨娘今日穿著月白色的鑲藍褂子,頭上一只孤零零的素色簪子可憐巴巴地綴著,略施粉黛的臉上透露出嬌弱之色,而那雙蒙著水霧般溫柔的眼睛卻依然明媚動人,眼瞼還在輕柔地顫動,實在是惹人憐愛。
薛大夫這一看,便看了很久。他老人家十分嚴謹,一邊把脈,一邊詳細詢問春竹近日楊姨娘的狀況。
季氏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攥著,只想著快些結束,好讓景顏早些出丑。
足足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薛大夫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終于起身,對著高老太君和王廣和拱了拱手。
“恭喜王大人,恭喜老太君,貴府又要添丁了!”
“什么?”
這一句話三個人同時問出。
王廣和內心是激動的,老太君則是意外的,楊姨娘內心惶惑不安卻微微帶著一絲意外之喜,而季氏心中,不亞于五雷轟頂。
她苦心經營,就是為了今日扳倒景顏,本來有個老太君過來添亂,已經讓她十足頭大,如今楊柔那個賤人竟然懷孕了?!
薛寬面上笑意盈盈,他可不知道這宅子里的內斗,只當他們是一時開心過了頭:“姨娘這身子有了不久,孕象不明顯,老夫小心起見,已經再三確認過,是懷孕無疑,請老爺老太君放心!”
“真是太好了!”王廣和膝下一共就只有兩個兒子,有一個還是殘廢。
王府之中已經很久都沒有過這樣的喜事了,他當即命令讓楊姨娘搬出偏僻的煙雨齋到別處養胎,還要賞賜她許多金銀。
季氏腦中有過一瞬間的空白,但多年見風見浪的經驗讓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她死死地盯著弱柳一般的楊姨娘,猛然間看到她的腰間那幾個眼熟的荷包。
一個用金絲銀線纏著綠帶繡的油潤葫蘆,象征“身體康健”;一個用暗紅色的絲線夾帶金粉描摹出半邊裸露的鮮紅石榴,栩栩如生,寓意“多子多福,早生貴子”;而最后一個,則是一柄常見的玉如意,但那如意上有著繁瑣的花紋,手柄上垂下的流蘇仿佛能夠迎風飄動。
季氏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這不是她送給景顏的荷包嗎,怎么會在這里?
驚訝之下,她心中的某處倒也舒坦了,方才那種要吃人的眼神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季氏早在幾天前就命楊姨娘做幾個荷包,說是要贈與二皇子妃。等拿到荷包之后,便讓人裝進黛蘭草的種子磨成的粉,給景顏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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