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于秉祖放下筷子,滿意地“嗯”了一聲,程氏心里的大石頭終于穩穩當當地放在了地上,長出了一口氣。
于小靈眼睛瞟見于桑,見她面色不動,自己還有些疑惑,可一低頭又瞧見她緊扣的手指,心里有了數。
不怕敵方手段無數,就怕不知敵人是何方神圣。
不過于小靈覺得,于桑對程氏的心理頗為復雜,并不似崔氏和廖氏一般全然嫌棄,反而多了不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
那她這一回出手,難道只是應了廖氏的要求,或者小試牛刀?
于小靈頗為摸不準這位姑姑的脈,而此時的于桑心底卻極為不樂。
她皺了眉頭,又舒展開,反反復復好幾次,才慢慢散去胸zhong受挫之氣的。
她本來只想拿了程氏試試手,以為此箭一出便正zhong靶心,卻沒想到竟被程氏的人粉碎了她的計劃。
是程氏太厲害,還是她當真太弱。
她沒忘了去歲她及笄的時候,婆家過來觀禮的幾位嫂子,那言語之間的隱意,眉眼之間的官司,她不敢不讓自己歷練起來,她別無選擇。
于桑揉了揉眉心,也許程氏只是湊巧了吧。
若論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非于秉祖莫數。
“我早就使人在馳風樓定了雅間,雖不近著河岸,可也能一目了然,快些動身吧。”他道。
今歲的龍舟賽放到了城西北的萬泉河上,于家一行清晨出發,待到于秉祖定下的馳風樓約莫一個半時辰。龍舟賽在未初時分,倒是完全來得及。
崔氏當然不敢去,她對這一胎極為看zhong,可惜這胎卻并不穩固,腹痛過幾回,也不全是為了折騰程氏,多半確有其事。
她不去,廖氏也懶得去,只道是不放心崔氏一人在家。如此,程氏自然不好丟下懷孕的大嫂和年邁的婆母自己享樂,便也只好不去了。
“乖靈兒,隨娘親在家吧,改日娘親專門帶了你出去可好?”程氏不放心女兒只身隨了于桑和于小霏,并一眾老少爺們前往,勸她道。
可惜于小靈怎肯放過這樣一個出門耍玩好機會,況且程氏如今日日操持家務,連娘家都去不得,帶她出去更是遙遙無期。
于是她只好裝作聽不懂,并不接話。
程氏無法,再三囑咐了冰荔和暖橘,又叮囑丈夫兒子照看,才皺著眉頭送走了一行人。
于小靈自是隨了于桑同車,一旁坐著的,當然還有一個多月未曾踏出東跨院一步的于小霏。
于小霏看起來確實清瘦了不少,本來一對雙雙疊疊的銅鈴眼,如今看著越發重疊明顯了。
可惜世人多不以此為美,說起銅鈴眼總能和茹毛飲血的胡人扯上關系,因而于小霏這一處,讓崔氏頗為頭疼。
細論起來,早在魏晉唐宋時期,zhong原的人種和胡人相互融合,一些zhong原人原本甚少具備的模樣便顯了出來,比如銅鈴眼,比如高鼻梁。
高鼻梁越發被人們接受了,至少看起來給人一種器宇軒昂的感覺,可這銅鈴眼卻并非如此,約莫是胡感太重的緣故,又或者是眼型過大的緣由,是被世人所不恥的。
于小霏的這個銅鈴眼,不知來自其父親還是母親,不過說來說去,是來自廖氏的娘家一族。
因為廖氏一族在福建安居樂業之前,曾是個以販賣南北貨物為生的人家,后來因為腳步走到了西域一代,而發了家。
所以于小霏有這雙與廖氏頗為神似的銅鈴眼,可以說是歷史遺留問題了。
于小靈看著于小霏的眼睛出神,回想自己經歷的這二百年歲月,在凡人歷史的長河里,究竟算不得長。
凡人壽數有限,倏忽不過一甲子,可凡人輪回轉世,代代傳承,卻是她一個靈物不能比擬的了。
她搖了搖小腦袋,覺得自己如今也是人了,還是慢慢地從凡人的角度,看這滄海桑田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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