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弄錯了?”衛玥不明就里,訝然問道。零↑九△小↓說△網
“怎么會弄錯?!我明明聽見你叫我岳父作岳父,還自稱小婿!”姜從清怒道。
他這話說的極快,話里又包含了太多東西,衛玥聽著一陣迷惑,過了一息才回過神來。
“你……你是不是姜家少爺?”衛玥問道。
姜從清聞言很是生氣,心想此人竟還做模做樣,禁不住嚷道:“你都冒充小爺了,還問小爺是誰?你到底是什么人?到程家來有何居心……”
“從清?”一個疑惑的聲音打斷他,喊道。
姜從清連忙轉頭看去,正見程思勵抬腳跨過了門檻。
姜從清一驚,不由喊道:“岳……岳父大人。”
衛玥聽他也喊了程思勵岳父,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見他一臉迷迷糊糊,禁不住咧開嘴,呵呵笑了起來。
程思勵一過來,姜從清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此時又聽此人不怕被拆穿,反而笑得歡快,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松開衛玥,只聽程思勵打量著他,肅了聲問道:“你這第一次上門,就要打你姐夫?”
“姐夫?!”姜從清拿著折扇的手一抖。零↑九△小↓說△網
“可不?我還問問你是何居心呢?”程思勵說完這話,便握拳擋了嘴,不讓姜從清看見他翹上去的嘴角。
姜從清這回總算明白過來了,自己打京城來回的這一趟,這程家大姑娘已經火速定親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還當他是個冒充了自己的騙子。
饒是姜從清自來臉皮厚,也架不住第一回登岳父家的大門,就鬧出這樣的笑話,當即漲紅了一張臉。
“是姐夫啊?!真對不住,對不住!”姜從清知錯就改,連忙給衛玥行禮道歉。
衛玥笑著回了他,知他才剛到了西北,而自己又從甘肅剛回來,他不識得自己也正常,擺手道:“無妨,無妨。”
給衛玥道了欠,姜從清突然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他這半年光在路上來回奔波了,哪里知道這茬事,本來還想斯斯文文地給岳父留個好印象,誰知還沒進門,就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
他苦了臉著,小意說道:“岳父大人,小婿知錯了。”
說完也不敢抬頭看程思勵,一個垂眼盯著地下,比見皇上還恭敬小心許多,張迅看在眼里,驚得差點掉了下巴。
程思勵心里笑到不行,見他委委屈屈地樣子,還微微癟了嘴,心道和自家小女兒還真是一對兒,只好說道:“行了,你姐夫還有要事在身,也不得空閑與你計較了,回頭你再正經給他賠禮道歉吧。”
姜從清連聲應是,衛玥直道不用。程思勵見兩個女婿并無芥蒂,心里高興,攆了衛玥快快離去。
當下又是一番重新送別,衛玥走了,程思勵才看著一直規規矩矩,不再似方才那般的姜從清說道:“好了,女婿認不得丈人的都有,別說你識不得他了。罷了,今日冷的很,快跟我進去吧。”
姜從清這才被程思勵的一番話,暖回了心來,心道岳父大人真是開明,往后定要好好孝順他。他這樣一想,又高興了兩分,招呼了張迅,連忙跟了上去。
封氏母女三人正在封氏房里挑料子,日子一天冷似一天了,兩個女兒個頭正是往上竄的時候,封氏拿了料子出來,再給她們做幾件冬日里穿的襖裙。
“大姐手上那塊不錯,我瞧見靈兒有一件馬面裙是就這個色的,不過我還是穿銀紅色的好看……”程默意認真琢磨道。
忽然有丫鬟跑了過來,匆匆行禮道:“夫人,三姑爺來了,老爺讓你過去呢!”
母女三人皆吃了一驚。
“三姑爺?你是說江源伯府的六少爺?”封氏禁不住問道。
小丫鬟點頭:“正是,正是。”
封氏見兩個女兒比她鎮定一些,這才回過神來,打發了丫鬟下去,問道:“你們知曉他往西北來了?”
程默慧替妹妹點了點頭,封氏看著小女兒一臉藏不住的喜意,止不住嘆了口氣,起了身去換衣裳。
她可得好好看看,這位姜家少爺到底有什么神力,把自己女兒迷成這樣?
封氏端著茶點,到書房的時候,正瞧見姜從清半坐在小杌子上,仔細聽程思勵的教誨,那模樣,倒有幾分讀書人家子弟的謙遜。
程思勵瞧見妻子來了朝她微微頷首,面上透著幾分滿意之色,說道:“你來了,這是姜家那孩子,才剛過來的。”
姜從清方才聽程思勵的教導很是認真,一點都沒發現身后來了一人,這會兒聽見程思勵這般口氣,連忙起身看去。
原來是岳母大人。
姜從清不敢怠慢,連忙行禮問安。
封氏瞧他坐在那里還不覺得,起了身來,竟比自己高上兩頭,人高馬大地朝自己躬身行禮,倒也沒什么武夫的粗魯氣質。
再看他一張臉孔,清俊爽利,一身打扮,低調文面,封氏心里已是有幾分滿意了,又見他行了禮規規矩矩地站到一旁,眼睛并不亂看,暗自點頭。
“一路過來累壞了吧,快吃些點心吧。”封氏笑道,說著還捏了一個往他臉前遞去。
姜從清哪里好接下,只擺手道不用,封氏見他這般,心道和讀書人家的孩子也沒什么差別,就同丈夫說的那般,江源伯府畢竟是歷經幾代皇帝的貴勛之家了,早已是有傳承的富貴門楣,出來的子弟,自然不會差的。
封氏出了書房,轉眼看見小丫鬟拿著禮盒,心里好奇姜從清辦了什么禮過來,便撿了無人處打開看了看。
都是上好茶葉綢緞,茶葉是程思勵愛喝的信陽毛尖,綢緞盡是女人家貫穿的顏色,其中有好幾塊銀紅色的暗紋料子,封氏看著就想笑,那不正是小女兒極愛的顏色?
封氏翻了兩下,轉眼又瞧見禮盒角落里放了一個絹帕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鄧大家的山水扇面,雖不如其花鳥畫出眾,卻也是不可多得之物了。
封氏再沒什么不放心的了,只覺得最后一塊懸著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男婚女嫁,生兒育女,凡人的日子就像是步履匆匆的旅人,一趟又一趟地不停前行。
三年任期很快就過去了,程思勵要做為百姓實事的心越發堅定起來,他打算再留此處一任,可隔壁隆德縣的于家,卻打點好了行囊,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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