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齊問了這么一句話,還沒有等洛言書表態,他自己就接著說:“當時朕要換衣裳,她便上前來寬衣解帶。朕以為是宮女,并沒有在意,只是她卻……不老實。”
一想到楚卿那種人,居然有一天也會做出這樣主動獻媚的事。
洛言書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快意。
楚卿最瞧不起的,也就是那些妃嬪如此的作派。她覺得自己孤高清傲,與那些庸脂俗粉不同,不管看誰都是高高在上。
只是有一天,她也淪為了這種她所討厭的人。
“她可是在皇上面前寬衣解帶了?”洛言書一想到那種情形,既覺得憤怒,又覺得可笑。
“即便她在朕的面前寬衣解帶,朕也絕對不會多看她兩眼。”
李修齊低頭在她的眼角上親了一口,“如此,你還要生氣嗎?”
“不生氣。”洛言書哪敢跟他生氣,“皇上真是個正人君子,坐懷不亂。”
洛言書剛夸了這么一句,李修齊便有些受不住了。
他一直看著洛言書敞開的領口,最后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每次看到她光滑白皙的肌膚,李修齊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咬她幾口,也覺得腹中莫名其妙的饑餓起來。
洛言書吃痛,她稍微的推了一下李修齊的腦袋。
雖然說她現在頭腦還是清醒著,只是她的行為卻受到了一些影響——有一些動作,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思考,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她就動手去做了。
比如說推人,這若是放在她清醒的時候,是絕對沒膽子這么做的。
“臣妾疼。”洛言書輕微的動了一下嘴巴,聲音變得更軟更甜。
還帶著一點撒嬌的意思,李修齊聽了,就覺得他的耳朵都癢了起來。
“讓朕看看。”他說著就一本正經的解開她的衣衫,開始摸著她脖子上的牙印。
洛言書覺得癢了,就咯咯的笑了幾聲。
“癢。”
洛言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笑聲一頓,臉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她抱著李修齊的腦袋,直視他的眼睛,“皇上想要臣妾生個孩子嗎?”
李修齊眼睛本來帶著些許笑意,聞言笑意一僵,“怎么突然這么問?”
他雖然沒有表示出來,可是洛言書卻能感受得到,他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洛言書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卻還是笑得輕輕柔柔的,“臣妾想給皇上生個孩子,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喜歡。”
“這種事情,哪里能夠強求的?”李修齊起身離開了她身上,“盡力了便是,若是沒有也不要緊。”
洛言書心尖有些發顫,手腳都變得有些冰冷起來。
李修齊現在不需要一個孩子,太后也不會讓她有孩子,洛言書不奢求她能像前世那般懷孕生子,只是也明白了,也許孩子對于李修齊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他正當壯年,孩子還多的是,那想必,死在冷宮里的孩子,于他而言也是微不足道吧?
李修齊沒有了興致,他替洛言書攏緊了衣衫,“先睡吧,很晚了,朕明日還要早朝。”
洛言書點了點頭,她輕聲道:“是。”
等第二天一早,洛言書在李修齊先前醒的,只是在他起榻的時候,她也只裝作不知,一動不動的在床上裝睡。
她很安靜,倒也沒有人發覺。
等李修齊走后,洛言書才起榻。
收拾好了之后,洛言書回到了長春宮。她現在不知道為何,又想剪她的那些紙人了。
自從在乾西四所里燒掉之后,洛言書便很久沒有碰過,如今卻是有些想念。
“去給我找些彩紙來。”吩咐了這么一聲,洛言書卻又一頓,“罷了,不必了,去一趟慈寧宮,找楚采女,就說我有事請找她。想請她過來喝杯茶。”
畫扇留下來,青屏則是按照她的吩咐去慈寧宮請人去了。
她們都知道,這些也不過是一些名目,洛言書未必是要她喝茶。
青屏有些擔憂的問:“美人,畫扇此去,很有可能會空手而回。楚采女她在養病,未必有空。”
反正在慈寧宮,有太后替她撐腰,楚卿若是想不來,完全可以找借口推脫掉。
洛言書卻是笑道:“你放心吧,她一定會來的。”
說的斬釘截鐵。
洛言書手上一個哆嗦,原本拿著的茶盞差點滑了出去。
她有些不確信的問道:“你說什么?”
太后不是把楚卿發落了嗎?現在怎么會好好的待在慈寧宮里面?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從慎刑司那個地方逃脫出來,還出現在慈寧宮里面的。
周水蘇看見洛言書這反應,頓時滿意的笑了起來。
“我上次去找姑母的時候,正好和她去了一趟慈寧宮,在里頭遇見了楚卿。她現在呀,可真算是個病美人了。走路都走不穩,還得讓人扶著,病歪歪的,一看臉色就不太對。”周水蘇說著,眼中精光一閃。
她笑著瞟向洛言書,發現她此刻有些走神。
“怎么?你們兩個都關系,不是很好嗎?怎么聽到她安然無恙,還得到了太后娘娘的垂愛,在慈寧宮里養病,你怎么是這個神色?”
周水蘇饒有興致的問,洛言書的臉色卻是更加的白了。
不過她現在臉上敷著粉,一時倒也看不出來。
“沒什么,我只是有些驚訝罷了。”洛言書別開眼,目光落在地磚上好一會兒,“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會出現在慈寧宮里。本事可真大。”
真是好大的本事,本以為這次事情,楚卿就算是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了,居然還可以搭上太后這座橋,真是小看她了。
周水蘇看洛言書的臉色,卻瞧不出什么來。
只是,她本以為洛言書至少會哭幾聲的,可是沒有想到,卻是這么個不動聲色的模樣,真實叫人費解。
“既然知道了她還未死,你可要去看看她?”周水蘇道:“我看她的日子并不好過,似乎是傷神不少,整個人憔悴得厲害。”
現在洛言書要躲著太后還來不及,哪里會趕著去讓她折騰。
“既然知道她沒事,我也就安心了。她在養病,太后娘娘也是鳳體違和,我也就不去打擾了。”
周水蘇不再多言,也不試探了。
“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摻和,既然今日上門來了,那我也告訴你一聲,既然現在封了美人,得了封號,想必皇上會更加的看重你,我讓你注意的事情,你可別忘記了。”
周水蘇曾和她說過,要她打探李修齊關于立后的口風。
洛言書跟在李修齊身邊這么久,她自己沒有主動問李修齊也不曾提起,依洛言書看,李修齊現在還沒有要封后的意思。在這方面,真是一點心思都沒有。
“我知道了。”洛言書應來,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現在全副的心神都在楚卿身上,哪里還管的了周水蘇立后的事情。
不過若是周水蘇現在問她,她能不能立后,洛言書立馬就可以回答她。
不可以。
只是,若真的這么說,周水蘇定然要氣極了。
周水蘇看如此敷衍,正想要說幾句,洛言書便道:“我也乏了,你先走吧,有事再來找我。”
一想到這里等會鐵定少不了人,鬧哄哄的,周水蘇咬咬牙,也不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洛言書一直都沒有什么精神,她現在想的都是楚卿的事情。
明明當日,太后大發雷霆,都已經進了慎刑司了,怎么還可以毫發無損的出來呢?
就算楚卿真的有本事,可以靠上太后這座橋,她人在慎刑司里面,也見不著太后。
難道說,是太后主動去找她的?
洛言書被自己的這個猜測下了一大跳,頓時就到抽一口涼氣。
若真是日如此,楚卿身上又有什么太后瞧得上的?
楚卿一日不除,她一日難安心。
洛言書緊攥拳頭,幾乎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若是楚卿借此機會反身,以后也是個禍害!
洛言書心不在焉的應付著那些前來恭賀或者試探的采女,只覺得她們聒噪得厲害,恨不得就此把她們給轟出來。
但是洛言書終究沒這么做,而是耐心的周旋著,等那些人潮散去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
終于安靜下來了。
洛言書正松了一口氣,想著要歇歇的時候,門口唱禮的公公卻又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洛言書無奈起身,拖著疲倦的身體迎駕。
她看來是歇不了了。
李修齊的心情看起來很好,他扶住行禮的洛言書,半是打趣的道:“朕可是特意挑了這時候來的,沒有打擾你吧?”
洛言書巴不得他剛才來打擾她,好讓她找由頭把那些人給轟走。
可是李修齊若是真在剛才的時候就來了,那些人肯定眼巴巴的,轟都轟不走了。
洛言書干笑道:“哪里的話……臣妾恭迎皇上還來不及。”
李修齊輕笑了一聲,在洛言書剛才所坐的主位上坐下。
“過來。”他對著洛言書招了下手。
洛言書慢步踱過去,可是人還沒有走到他跟前,就被他伸長手臂一撈,整個人就倒在他懷里去了。
洛言書小聲的驚呼一聲,隨后乖乖的躺在他懷里,半晌沒有動彈。
李修齊摸著她的頭發,也是沉默不語。
屋子里居然奇跡般的沉默下去,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李修齊道:“這里你住的可還舒心?”
沒有了青燈在一旁監視,也沒有了楚卿經常出現在她面前裝模作樣,洛言書自然是舒心的。
她笑著點了一下頭,“很好,比起乾西四所的住所,可好上太多了。”
李修齊這才滿意了,他在洛言書的鬢角落下一個輕吻,隨后唇舌下移,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朕今夜就歇在你這兒了。”
洛言書抬起頭來看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伸手攬住李修齊的脖子,彎著眼睛笑起來。
洛言書頗為溫順的李修齊的脖子處蹭了蹭,隨后才說道:“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情。”
李修齊摟著她的腰,有些心猿意馬,他的目光往下移去,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說。”
“明天皇上陪臣妾去一趟慈寧宮請安吧。太后娘娘那里,臣妾該去一趟的。”
李修齊聽了,有些驚訝的挑眉,片刻后卻是笑道:“朕準了。明日下朝后,陪你去一趟便是。”
第二天的時候,李修齊并沒有去林中打獵,而是待在營地里。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會安心外出?
那只老虎本來就是針對他的,卻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就跑到這里來,讓呂欏和洛言書遭了殃。
自然得防備起來,現在他出去,也許就讓人找到了可乘之機。這次是老虎,下次還不知道是什么呢。
呂欏現在還是昏迷不醒,不管用了多少湯藥,已經是于事無補,他成日躺著,眼睛就沒有睜開過。
李修齊勃然大怒,他待在呂欏的帳篷里,罵道:“你們太醫院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讓人下毒便罷了,現在還解不了嗎?你們之前準備了那么多東西,全都喂狗了?”
一干人等全都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皇帝出行,太醫院的確是會提前準備一些藥材,以備不時之需,只是這毒沒有見過,即便要解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現在也只能暗暗觀察著,并不能做出任何的舉動,一旦有所偏差,那也是要人命的事情。現在誰也不敢跳出來說自己能解了這毒,若是一個不好,把人治死了,也不知道要承擔什么樣的責任。
李修齊陰沉著一張臉,他盯著那些跪了一地的人,最后什么話也說不出口了。
火氣也發了,現在再著急也沒有辦法。呂欏生死不知,這實在讓人擔心。
“都給朕滾出去!”
李修齊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把人給轟走了。
看著躺在榻上的呂欏,李修齊眉頭狠狠的皺起來,他焦急的在帳篷內踱步,片刻后冷笑起來。
這里想要他命的人,一只手就可以數的過來,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到底是誰干的。
李修齊想了一會兒,走出呂欏的帳篷,去找洛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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