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李明珠趴在李老夫人的懷里，眼淚撲簌簌地流，看起來好不惹人憐愛。
其母親王氏看著也心生不忍，眼眶紅彤彤的。
“你告訴祖母，誰欺負你了。”李老夫人慈愛地撫摸著孫女的背，幫她順氣。
李明珠抽泣了兩聲才道：“祖母，孫女剛剛在書房外面聽到的，他們說太孫殿下找了劉右相的孫女在宮外玩了一天，還游湖，舉止可親密了。”
李老婦人心中明鏡，原來是為這事。
“珠姐兒啊，不是祖母說你，這有什么好生氣的，太孫乃儲君，他喜歡誰，愛跟誰玩，你我哪能去計較，不然以后你進宮了，那才是才是受氣的。”
“可是”李明珠不知道能可是什么，祖母很早以前就告誡自己，做太孫妃，可以爭正妃，以后也可以爭一國之母，但就是不能去爭專寵獨寵，是她義無反顧信誓旦旦地說不在乎這些。
可隨著與太孫的見面次數多了，接觸多了，她發現她變得小氣自私，這原本就不是能共享的東西，她如何能與別人共享。
“祖母，我喜歡太孫，怎么能看著他去對別的女子好。”李明珠淚如雨下。
“這是命運。”面對孫女一雙坦誠毫無城府的雙眼，李老夫人有些話就是說不出口。
哪個皇家的女人，下半輩子不是孤獨的，就連當今皇后娘娘，面對圣上的喜新厭舊，她也不能說什么，皇家男人本就是薄情的。
“珠姐兒，如果你不能接受這個，證明你不適合當皇室的女人。”
李明珠退出李老夫人的懷抱，一雙大眼撲扇了幾下，竟無言以對。
“那太孫殿下會愛上我嗎？”如果有太孫的愛，她就什么都愿意了。
“我的傻孫女啊，你長得那么漂亮，誰會不愛你呢！”對于這個李老夫人很有信心，她的孫女是她一手栽培出來，無論哪方面，都是優勝的，站在人群中，那就是鶴立雞群，太孫哪會看不到她的好呢！
李明珠皺了皺眉，可太孫只找了劉惜之出去玩，沒找她。
李老夫人明白她心里在顧慮什么，“你也別糾結了，皇家男人的喜歡從來都不是恒久的，只要做好自己，這寵愛遲早會是你的。”
李明珠的母親王氏是三大世家之一的王家，娘家雖無官紳，但王家財富富可敵國，李閣老也正是看中王氏這一點，乃王家家主嫡長女。
王氏不免有些擔憂：“這個劉右相的三孫女，此前一直默默無聞，沒想到一個賞花宴就能獨得太孫的注意。”她頓了頓，道：“母親，兒媳認為不得不防啊！”
李老夫人當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人，她問著下手處的李明珠：“珠姐兒，你看這劉三姑娘怎么樣？”
李明珠再次皺眉，雖然劉惜之不討她的喜，但她不得不承認，劉惜之是少有跟她姿色有一拼的。
“長得還可以。”
王氏心里一跳，她的閨女她清楚，很少會有這么高的評價的，能從她嘴里說出還可以，那就是非常好了。
王氏知道的，李老夫人又怎么不知道，她跟著皺起了有些稀疏的眉毛。
“這事你祖父自有主張的，我們切看著便行。”
李老夫人說得沒錯，京城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太孫與劉三姑娘在宮外玩了這一天，又怎能忙得過宮內宮外呢。
李閣老與人在書房密談了一番，便出了門去。
去的不是別處，就是劉右相府。
當劉老太爺知道李閣老就在門外時，心里竊笑了一番，想不到李閣老也會紓尊降貴來我劉相府。
在政見方面，他與李閣老多番不和，朝廷內外皆不是秘密了。
他忙讓戴管事出去把人迎進主屋，他出了書房，就在正廳接待。
“李閣老，蓬蓽生輝啊！”劉老太爺笑道。
“右相，打擾了。”李閣老也跟著客氣。
“來，坐。”
劉右相坐下，李閣老跟著坐下。
戴管事提了一盞茶放到李閣老旁邊的茶幾上。
“閣老，喝茶。”
李閣老喝了一口，道：“好茶。”
劉老太爺笑了笑。
李閣老把茶杯放下，“恭喜右相啊！”
“閣老與我開玩笑吧，何喜之有啊！”劉右相一臉謙卑。
李閣老心里冷笑，老狐貍，又豈會不知，道：“我都聽說了，劉三姑娘在賞花會上大放異彩。”
劉右相暗自得意一番，能捋李閣老的須子，真讓他心里舒坦不少。
“讓閣老笑話了，你家孫女才是呢，聽說皇后娘娘對她印象十分不錯，這次太孫妃，想必她十拿九穩啊！”
差的那一穩，當然是橫空出世的自家孫女呢！
“皇后娘娘對珠姐兒自然是疼愛有加的，但我聽說太孫殿下屬意的是劉三姑娘？”
同時他四處打量，明明心里對劉府的一切了若指掌，還是要問道：“不知劉三姑娘如今在哪，能得太孫殿下喜愛的，必定是長得十分俊俏可人。”
劉老太爺心里抽痛，忍不住睨了李閣老一眼，兀自喝了一口茶才道：“她今天和業哥兒兩姐弟出去了。”
原本在看好戲的李閣老，聽到業哥兒，臉色就頓時不好。
當初太孫找伴讀，圣上原本屬意的就是他家的，豈料最后被劉振業奪去，當初他們雖然政見不同，但也還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自太孫伴讀事件后，兩人徹底撕破臉，才會越走越遠的。
劉老太爺當然知道李閣老氣紫了一張臉，就看誰道高一尺。
兩人互相用眼神較量了一番，空氣中硝煙四起。
戴管事在門外立著，也聞到里面無言的硝煙。
“右相，你不用得意多久，我聽說皇后娘娘十分不喜歡劉三姑娘，她就是在太孫殿下身上再下功夫，沒皇后娘娘一句首肯，也是奢望。”
劉老太爺“哼”了聲，“這不用你費心，皇后娘娘心里明鏡似的，自然能一眼看透誰是好人。”
李閣老黑著一張臉，甩了甩袖子，奪門而出。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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