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提壺小丫頭已經轉了回來,后面跟著個下巴留了尺長白胡、穿著灰色長袍的老翁,懷中還抱了個藥箱。
老翁口中念叨著:“琉璃大姐慢些,老朽沒那么快的腿腳……”
話沒說完,他就看見了佟昌言的模樣,唬得差點兒蹦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了過來:“這怎么不早些說!”
他還抱怨琉璃。
“我讓您老快些的,您自己……”琉璃要還嘴,被胖婦人偷偷捏了一把,這才委委屈屈地不說話了。
如今大夫來了,佟小鎖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后退一步,站在了佟大老爺的身側。
低眉斂目,全然不像方才的樣子。
南媽媽過來,對佟老太爺施禮道:“老太爺先回去吧,總要讓老爺先治了傷。”
佟二老爺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拉著他爹道:“爹,先,先回去吧……”
佟老太爺依舊是氣鼓鼓地站在那兒看著。
佟昌言終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佟小鎖的肩膀。
“你先回去吧,”他擠出了個笑容,“你娘等你有事情要說。”
佟小鎖看了佟老太爺一眼,才回身施禮道:“是,父親,女兒先回去了,您好好養傷。”
說著,又對佟老太爺和佟二老爺施禮,仰著頭,與他們擦肩而過。
終于,這次佟老太爺算是找回了幾分理性,除了死命瞪著“死丫頭”之外,不再說話了。
矮墻后看了許久戲的涂小酒,直到佟小鎖離開,才終于捂著胸口道:“呼,你們京城的丫頭,好兇呀。”
他臉上的表情心有余悸,仿佛剛才被罵的人是他一樣。
“你們京城的結巴丫頭,也都這么能說嗎?”他問白隱。
白隱看著這個過于自來熟的少年,淺淺一笑:“小少爺是走江湖押鏢的,想必看過不少會武的女子吧?難道不如這個兇?我身邊有個會武的丫頭,等閑我都不敢惹她。”
涂小酒搖搖頭,直撇嘴道:“我不怕會武的人,但怕會說的人。會武的人打一架就好,會說的人,卻是能軟刀子說死人的。”
白隱怔住了。
佟小鎖氣鼓鼓地往蕙心堂走,直到走上之前的回廊,才回頭看向抱著包袱跟著她,低聲抽泣的子規。
“挨打的又不是我,你哭什么?”佟小鎖道,從懷中掏出帕子遞給她,“別哭了,好像真出了什么大事一樣。”
子規搖了搖頭,依舊是哭著,道:“大小姐,可該怎么辦呢?”
佟小鎖看著她的樣子,不覺笑了出來。
“什么怎么辦嘛。”她嘆了一聲,見她騰不出手,就幫她擦了眼淚,“能有什么大事呢?好歹父親還要做官,還要撐著臉面,他們翻不出天去。”
子規嗚嗚咽咽地哭著:“可是大小姐等下總要去見老太太的……”
佟小鎖想了想,道:“那就不去了,鬧成這樣子了,去看了豈不是火上澆油?”
子規依舊滿面愁容:“今日不見,以后也是要見的,若總這樣如何是好。”
佟小鎖看著她的樣子,問道:“以前不這樣嗎?”
子規輕聲道:“沒有,自我到夫人身邊的時候,夫人已經不理家事了,只在蕙心堂待著。所以這還是第一次鬧成這樣。”
“哦,”佟小鎖了然地點點頭,“我娘那樣的人,又憑什么要為了這一家子的人,困在那方寸之間。”
她喃喃道。
子規沒聽懂這話。
“不都是這樣的嗎?”她問。
佟小鎖一笑,只是淡淡道:“都是如此的事情,未必就是合理的事情。”
子規更糊涂了,佟小鎖卻閉口不提了。
她所在的地方,與這里的不同,是從思想上本質上的不同。
她著實沒有做時代超前弄潮兒的心,尤其是當著個丫頭——怕嚇壞了她。
但是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一輩子,就是從這個宅子,跨到另一個宅子,整天吵吵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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