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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謀-249、她不會
更新時間:2017-11-17  作者: 玉昵醬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盛世妃謀 | 玉昵醬 | 玉昵醬 | 盛世妃謀 
正文如下:
»校園小說»»卷二始為君謀卷二始為君謀文/玉昵醬本章字數:4268:

酒席的開始還是很普通的,很普通的各自問候,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但是越這樣,朱雪槿就越緊張,明月幫她滿上的酒杯,她一直緊緊攥著,卻一口都喝不進。這可是與素日里的朱雪槿不同,她可是遼國人,遼國不論男子或女子,都是有著千杯不醉之稱——這稱呼可能有些夸張,不過卻表明了遼國人對于酒的鐘愛。如今的酒桌上,敬妃、向昆侖、高品軒、朱雪槿都是遼國人,陽寒麝也算是半個遼國人,朱雪槿這般不動酒,難免有些敗了興。

敬妃見狀,依舊保持著慈祥的笑意,好像根本不知道朱雪槿已經清楚了她與朱王氏之間的仇恨一般,放下酒樽,十指交叉,對著朱雪槿道,“雪槿,聽聞寒麝說,你對兵法頗為有心得,不如這般,讓向昆侖吟上一段,你來品一品他的話中所指,可好?”

敬妃真的很懂抓住別人的點,且正好抓住了朱雪槿感興趣之處;見朱雪槿立即雙眼放光的頷首,敬妃笑笑,對著一側的向昆侖道,“如今,到了你發光發熱的時候了,不要吝嗇,請吧。”

向昆侖臉色微微一紅,清了清嗓子,先對著敬妃道了句“恭敬不如從命”,方才轉過頭,對著朱雪槿特意放滿了語速,一字一頓道,“凡用兵之法,將受命于君,合軍聚眾,交和而舍,莫難于軍爭。軍爭之難者,以迂為直,以患為利。故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后人發,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計者也。軍爭為利,軍爭為危。舉軍而爭利,則不及;委軍而爭利,則輜重捐。是故卷甲而趨,日夜不處,倍道兼行,百里而爭利,則擒三將軍,勁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爭利,則蹶上將軍,其法半至;三十里而爭利,則三分之二至。是故軍無輜重則亡,無糧食則亡,無委積則亡。故不知諸侯之謀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故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和為變者也;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掠鄉分眾,廓地分利,懸權而動。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也。《軍政》曰,言不相聞,故為之金鼓;視不相見,故為之旌旗。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專一,則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此用眾之法也。故夜戰多火鼓,晝戰多旌旗,所以變人之耳目也。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是故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故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以治待亂,以靜待嘩,此治心者也。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饑,此治力者也。無邀正正之旗,無擊堂堂之陳,此治變者也。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遺闕,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朱雪槿聽完之后,只懂得干張嘴,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后,她撓撓頭,苦澀的笑笑,對著敬妃道,“娘娘,雪槿的學業可能有一點耽誤,并不理解文言,還請娘娘不吝賜教……”

“寒麝一直與我說,雪槿與我有些相像,”敬妃的笑容之中并無摻雜絲毫的嘲笑,而是認真的回著,“你不該只是一心撲在行軍打仗上,盡管遼國對女子的學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在意,但是我們自身是不該放棄學習的。”

“是,娘娘的話,雪槿記住了。”朱雪槿說著,與敬妃這么聊著天的同時,好像兩人之間的隔閡真的在逐漸消失了,敬妃的這種種話語聽在耳中,很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諄諄教誨,讓朱雪槿的心漸漸的有些溫暖起來。

敬妃清了清嗓子,后再度道,“其實向昆侖的意思很簡單,便是關于用兵的法則。大凡用兵的法則,將帥接受國君的命令,從征集民眾、組織軍隊到同敵人對陣,在這過程中沒有比爭取先機之利更困難的。爭取先機之利最困難的地方,是要把迂回的彎路變為捷徑,要把不利變成有利。所以用迂回繞道的佯動,并用小利引誘敵人,這樣就能比敵人后出發而先到達所要爭奪的要地,這就是懂得以迂為直的方法了。軍爭有有利的一面,同時軍爭也有危險的一面。如果全軍整裝去爭利,就不能按時到達預定位置;如果輕裝去爭利,輜重就會丟失。因此,收起鎧甲日夜兼程,走上百里去爭利,三軍的將領都可能被敵俘虜;強壯的士兵先走,疲弱的士兵隨后,其結果只會有十分之一的兵力趕到;走五十里去爭利,上軍的將領會受挫折,只有半數的兵力趕到;走三十里去爭利,只有三分之二的兵力趕到。因此,軍隊沒有輜重就不能生存,沒有糧食就不能生存,沒有物資儲備就不能生存。不了解列國諸侯戰略企圖的,不能與之結交;不熟悉山林、險阻、水網、沼澤等地形的,不能行軍;不重用向導的,不能得到地利。所以,用兵作戰要善于用‘詐’,采取行動要取決于‘利’,部署與戰術的變化要通過集中或分散來實現。所以,軍隊行動迅速時象疾風,行動舒緩時像森林,攻擊時像烈火,防御時像山岳,隱蔽時像陰天,沖鋒時像雷霆。要分兵掠取敵域內作戰物資,要派兵扼守擴張地域內的有利地形,要衡量利害得失相機而動。事先懂得以迂為直方法的就勝利,這就是軍爭的法則。《軍政》說過,作戰中用話語難以傳遞指揮信息,所以設置了金鼓;用動作難以讓士兵看清指揮信號,所以設置了旌旗。因此夜間作戰多用金鼓,白天作戰多用旌旗。金鼓和旌旗,是統一全軍行動的。全軍行動既然一致,那么,勇敢的士兵就不會單獨冒進,怯懦的士兵也不會畏縮后退。這就是指揮大部隊作戰的方法。對于敵人的軍隊,可使其士氣衰落;對于敵人的將領,可使其決心動搖。軍隊初戰時士氣飽滿,過一段時間,就逐漸懈怠,最后士氣就衰竭了。所以善于用兵的人,要避開敵人初來時的銳氣,等待敵人士氣懈怠衰竭時再去打它,這是通過削弱敵軍士氣而獲勝的辦法。用自己的嚴整對付敵人的混亂,用自己的鎮靜對付敵人的喧囂,這是通過利用敵軍心理躁動而獲勝的辦法。在離自己較近的戰場上等待遠道而來的敵人,在自己部隊得到充分休息的狀態下等待疲憊不堪的敵人,在自己部隊吃飽肚子的情況下等待饑腸轆轆的敵人,這是通過消耗敵軍力氣而獲勝的辦法。不要試圖繳獲排列整齊的軍旗,不要試圖攻擊堂堂之陣的敵人,這是通過待敵之變獲勝的辦法。用兵的法則是:敵軍占領山地不要仰攻,敵軍背靠高地不要正面迎擊,敵軍假裝敗退不要跟蹤追擊,敵軍的精銳不要去攻擊,敵人的誘兵不要去理睬,敵軍退回本國不要去攔截,包圍敵人要虛留缺口,敵軍已到絕境時不要過分逼迫。這些,就是用兵的法則。”

如今朱雪槿再望向敬妃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敬重;的確,她也曾以為自己與敬妃很像,畢竟之前敬妃可是被號稱為遼國的鐵血公主,在戰場上馳騁從未有過一次敗仗。她亦是如此,或者在她心中,她還要比敬妃強一些,因為她的頭腦是非常強的。可如今,在與敬妃這般的交流過后,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小瞧了這個中年女子,她絕對比外表看起來、或者傳說中的,更加的厲害。不止是武,她的文更強,那樣晦澀難懂的文言,她都可以翻譯的這般精準。此時此刻,她倒是有些崇拜面前這個女子了。

經過這一輪,朱雪槿總算放開了自己的心思,開始大口喝酒,顯示出了遼國女子的豪爽;陽寒麝一直在一旁以余光瞥著朱雪槿,表情之中帶著一閃而過的猶豫。廳內的香爐之中,青煙裊裊,味道卻讓人很難察覺,畢竟高品軒帶來的那三層食盒之中的菜肴,味道香的已經蓋過了一切;而朱雪槿發現自己眼皮沉得抬都抬不動、身子也有些軟弱無力之時,才嗅到了那一絲絲不尋常的香味。也不知為何,意識失去的前一刻,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還是她與朱烈帶著陽玄圣、陽和煦前往盛京時,在夏遼邊界,經歷過一場生死搏斗后,陽和煦嗅到的那一絲絲古怪的香味;后知后覺,她后來也嗅到了那個香味,而那個味道,與如今的這個,一模一樣……

“雪槿,雪槿——”朱雪槿的耳旁似乎回蕩起那個時候,自己用盡所有力氣伏在陽和煦身前,替他擋下的致命那一見;陽和煦的聲音嘶啞,帶著一股沉重的心痛。

事到如今,立在此處,朱雪槿還能深刻的感受到當時自己身上的那股絕望氣息。何以至此,究竟何以至此;從前,自己并無對不起任何人,甚至對待任何人與事,都是盡心盡力。但如今,自己得到了什么?好人哪里會有好報?

榮天瑞是好人,戰死沙場;陽和煦是好人,卻落得個與自己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反觀陽寒麝與敬妃這對母子,壞事做盡,心腸歹毒,如今卻逍遙自在的活著。朱雪槿自是越想越氣,直到最后,她用足了力氣,推了陽寒麝一把,后也不說話,咬著牙走在前頭。陽寒麝愣了一下,如若不是高品軒扶著他,他定是要狠狠的撞在門欄上;高品軒的眉頭一下便蹙了起來,扶穩了陽寒麝之后,便要開口教訓朱雪槿。不過陽寒麝卻似乎明白了什么,先行低聲開口道,“什么都不必說,她想的是什么,我懂。”

“大皇子!”高品軒可著實是有些氣了,端立在陽寒麝一側,對著他拱手,道,“這王宮之中就是講的規矩,大皇妃若如此的話,饒是大皇子不在意,但若日后沖撞了別人,屆時大皇子可是要受牽連的。”

“她不會。”陽寒麝這般淡淡說了一句,便當做無事人一般,負手走在后頭;向昆侖卻又突然追了上來,攔下了陽寒麝的路。對上向昆侖,陽寒麝可就完全變了個人一般,情緒都無法再掩藏,言語之中都是掩飾不住的不耐煩,道,“滾開!”

“大皇子,王后如今正在永福宮與娘娘商議那件事,”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向昆侖相信,陽寒麝是清楚的,“大皇子此時是否應該先攔一下皇妃?”

陽寒麝望了望前方的朱雪槿,已經走的不見人,咬咬牙,蹙了眉道,“她那么聰明,如今攔也沒有用。況且事情已經如此,王后如何討厭她,所有人都清楚,她的話,王后不會聽的,不必你勞心勞力了。”

“是。”向昆侖退到一旁,卻依舊面色復雜。

高品軒與陽寒麝一路向前走著,卻還是忍不住擔憂道,“大皇子,若讓皇妃知曉八皇子跟著的話,她會否在王后否定了她的意見后,把我們的事……”

“她不會。”陽寒麝依舊肯定的這般說著,盡管與朱雪槿相處時間不算長,但是不知為何,對于朱雪槿的性子,他倒是恰如其分的拿捏的很準。以朱雪槿那向來顧全大局以及重視夏遼兩國的關系看來,這樣的事情,她絕不會做。

“雖說皇妃依舊記恨大皇子,可大皇子待皇妃可是真的越來越好了。”高品軒說的話中,有多酸,有多苦,唯有他自己清楚;他跟著陽寒麝十幾年,與他共同度過多少難關,又是朝夕相處,可他卻從未得到陽寒麝這般的信任,他如何能安心,又如何能心平氣和。盡管清楚自己只是下人的身份,可有了娶朱雪槿的打算之時,陽寒麝可不是這般的。當初說好的利用,可如今,似乎已經愈發的接近愛了。

若當真是那般的話,那可真是最差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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