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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謀-265、突入回憶(五)
更新時間:2017-12-03  作者: 玉昵醬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盛世妃謀 | 玉昵醬 | 玉昵醬 | 盛世妃謀 
正文如下:
»校園小說»»卷二始為君謀卷二始為君謀文/玉昵醬本章字數:4464:

“不止是保護,還有默契。”朱雪槿盡量讓自己的話簡短一些,以來平復自己波瀾起伏的情緒;平穩半晌之后,身后半天沒了動靜;她微微側頭,看到陽和煦一臉懵懂的模樣,她嘆了口氣,又道,“你可記得,我與大皇子一道前往平復夏遼邊境的賊人之事?”

“那日我親自相送,自是記得。”陽和煦這么說著的工夫,生生覺得那個時候自己將朱雪槿交給陽寒麝,可能是自己這一生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了。

朱雪槿大體也能明白陽和煦的心思,她嘆了口氣,道,“不錯,我與大皇子的默契與契合,便是從那時開始。”

“朱雪槿,此番前行,你對于駐軍可有什么想法。”

朱雪槿呆呆的“啊”了一聲,意識到陽寒麝的問題之后,略微思考了會子,便開口道,“大凡駐軍總是喜歡干燥的高地,避開潮濕的洼地;應多重視向陽之處,避開陰暗之地;或靠近水草地區,軍需供應充足,將士百病不生,這樣就有了勝利的保證。在低洼的丘陵,應堤防行軍,必須占領它向陽的一面,并把主要翼側背靠著它。這些對于用兵有利的措施,是利用地形作為輔助條件的。”

朱雪槿說著說著,回頭間見陽寒麝定定的望著自己,聆聽的那般仔細,又開口接著道,“上游下雨,洪水突至,禁止徒涉,應等待水流稍平穩后再行動。通過“天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必須迅速離開,不要接近。我們應遠離這種地形,讓敵人去靠近它;我們應面向這種地形,而讓敵人去背靠它。軍隊兩旁遇到有險峻的隘路、湖沼、水網、蘆葦、山林和草木茂盛的地方,必須謹慎地反復搜索,這些都是敵人可能隱伏奸細的地方。”

“那以你這些年的經驗,我們駐軍時候、或行軍之時,都會有什么突發情況呢?”陽寒麝見朱雪槿已經恢復了大半,便開始引導著讓她念起之前的事情,別再這般沉溺于感情之中;盡管這是陽寒麝喜聞樂見的,但目前為止是行軍期,他不想自己的行動出現任何問題或任何閃失。

朱雪槿摸了摸下巴,思緒倒是愈發的清晰;回顧了自己從跟著朱烈第一次上戰場至今大大小小的戰役,末了,她開口,一字一句道,“根據之前經歷的那些戰役,大概分析開來就是:敵人離我方很遠卻前來挑戰的,是想誘我前進;敵人之所以駐扎在平坦的地方而棄險不守,是因為對它有某種好處。許多樹木搖動,是敵人隱蔽前來;草叢中有許多遮障物,是敵人布下的疑陣;群鳥驚飛,是下面有伏兵;野獸駭奔,是敵大舉突襲;塵土高而尖,是敵人的戰車馳來;塵土低而寬廣,是敵人的步兵開進;塵土疏散飛揚,是敵人正在曳柴而走;塵土少而時起時落,是敵人正在扎營;敵人使者措辭謙卑卻又在加緊戰備的,是準備進攻;措辭強硬而軍隊又做出前進姿態的,是準備撤退;輕車先出動,部署在兩翼的,是在布列陣勢;敵人尚未受挫而來講和的,是另有陰謀;敵人急速奔跑并排兵布陣的,是企圖約期同我決戰;敵人半進半退的,是企圖引誘我軍;敵兵倚著兵器站立的,是饑餓的表現;供水的士兵打水先自己喝,是干渴的表現;敵人見利而不進兵爭奪的,是疲勞的表現;敵人營寨上集聚鳥雀的,下面是空營;敵人夜間驚叫的,是恐慌的表現;敵營驚擾紛亂的,是敵將沒有威嚴的表現;旗幟搖動不整齊的,是敵人隊伍已經混亂;敵軍吏士怨怒的,是一種疲倦的表現;用糧食喂馬,殺牲口吃肉,丟棄吃飯喝水的器皿,不返回營舍的,是準備拼死作戰的窮寇;低聲下氣同部下講話的,是敵將失去了人心;不斷犒賞士卒的,表明敵軍陷入窘境;不斷處罰部屬的,表明敵軍處于困境;先強暴然后又害怕部下的,是最不精明的將領;派來使者送禮言好的,是敵人想休兵息戰;敵人逞怒同我對陣,但久不交鋒又不撤退的,必須謹慎地觀察它的企圖……”

朱雪槿說起這些來,便頭頭是道;開始時候陽寒麝不過是為讓朱雪槿恢復精神,聽至此處,也不自覺的跟著開口道,“這倒是也符合兵者、詭道也的說法,的確,行軍打仗并非兵力多、兵力強大就好,只要不輕敵冒進,并集中兵力,準確的判斷敵情,也就足夠了;那種既無深謀遠慮又輕敵的人,必定被敵方所俘虜。”

“大皇子分析的很準確,”朱雪槿深以為然,“盡管生在夏國,大皇子對于用兵之術、兵法一類的研究卻決計不會遜于任何一位遼國的皇子,這一點,雪槿最為佩服。”

陽寒麝搖搖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微微斂起眉頭,放低了聲音,接著對朱雪槿道,“蜀國的野心,你該是比誰都清楚的吧。殷國那場戰役你參加過,殷王對你說過什么,你可記得。”

“不錯,的確是蜀國作為殷國的后盾,慫恿殷國攻打閩國的,這是殷王親口對雪槿所言。”念起那個時候的事情,朱雪槿的心便又隱隱作痛起來。

“蜀國遲早是我夏國的心腹大患,”陽寒麝的雙眼中迸發出一陣火光,又轉向朱雪槿,似乎希望之光在朱雪槿身上一般,“對于這樣對我們有威脅之國,以你之意,該如何去做?”

朱雪槿回應著陽寒麝那帶著些許期待的目光,腦子里迅速躍過的,是曾經看過的一本本兵書、以及朱烈曾在她耳旁諄諄教誨的那些言語。一大段的沉默之后,朱雪槿總結好了話,方才開口,對陽寒麝道,“我爹曾與我說過,作為一國之君,不了解諸侯各國的戰略圖謀,就不要與之結交;作為一軍之將,不熟悉山林、險阻、湖沼等地形,就不能行軍。這幾方面,有一方面不了解,都不能成為一支合格的軍隊。凡是合格的軍隊,進攻大國就能使敵方的軍民不能夠聚集抵抗;兵威加在敵人頭上,就能使它的盟國不能配合策應。不過目前看來,遼國不必說,周遭的衛國、閩國如今都是依附與夏國的,而且這兩國軍事與經濟均處于弱勢,不必害怕其日后成為絆腳石;夏遼兩國唇齒相依,經濟軍事平衡發展,衛國不會與這兩國絕交。所以目前看來,蜀國是沒有其他同伴的。”

“在殷國之下,尚有南越國,與殷國一般,南越也是島國,”陽寒麝認真思考的時候,雙眼都在放著光,與素日里那個冷漠的他完全不同,“蜀國有無可能將下一個目標放在南越上?”

“這很難說,但是假如他們聯合起來,我們也不必恐懼。若一旦發生這種事情,戰爭一觸即發,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封鎖關口,銷毀通行證件,不許敵國使者來往;在廟堂再三謀劃,做出戰略決策。一旦發現敵方的間隙,就要迅速乘機而入。首先奪取敵人的戰略要地,但不要輕易約期決戰。破除成規,因敵變化,靈活決定自己的作戰行動。因此,戰爭開始之前定要沉靜,誘使敵人戒備松懈,暴露弱點;戰爭展開之后,要像脫逃的野兔一樣迅速行動,使其措手不及。”

朱雪槿說著,又道,“我爹每次行軍前,都會對我說。兩軍交戰,上策是挫敗敵人的戰略,其次是挫敗敵人的外交,再次是挫敗敵人的軍隊,下策,就是攻打敵人的城池。”

“何以見得?”這樣的說法,陽寒麝自然是第一次聽說,畢竟對于他來說,攻占城池才是最重要的,才是一個人軍功與能力的體現。

朱雪槿耐心的聽著陽寒麝的每一個問題,后答道,“善于用兵的人,使敵人屈服而不是靠硬打,攻占敵人的城堡而不是靠強攻,毀滅敵人的國家而不是靠久戰。必須用全勝的戰略爭勝于天下,在實力不受到太大耗損的情況下獲得全部的利益,這就是以謀攻敵的法則。用兵的原則是,有十倍于敵的兵力就包圍敵人,有五倍于敵的兵力就進攻敵人,有兩倍于敵的兵力就可以應戰于敵人,有與敵相等的兵力就要設法分散敵人,當兵力少于敵人的時候就要堅守防御,當不能匹敵的時候就要設法躲避敵人。所以,弱小的軍隊假如固執堅守,就會成為強大敵人的俘虜。”

“所謂將帥,就像是國家的輔木,輔木設置運行得周密可靠,則國家定會強盛;輔木設置運行得有空隙不牢靠,國家就一定會衰弱。”聽完朱雪槿的話,陽寒麝這般感慨著;也難得能夠一次性說出這樣多的話,“你雖為女子,對于行軍打仗之道竟有如此研究,在我看來,甚至比我國大將軍榮耀還要鉆研的深,的確不可多得。”

“雪槿只是區區女子,怎敢與榮叔叔相提并論,”朱雪槿笑著搖搖頭,也不知為何,能夠得到陽寒麝如此高的評價,倒是讓她難免有些心花怒放——畢竟陽寒麝素日里可都是一副冷臉又漠然、對一切毫不在乎的樣子,此時此刻,對著她,他袒露了真實的心跡、真實的感情,或許對朱雪槿來說,這是一種榮譽感,“大皇子太過贊譽了。盛京的遼王宮之中,兵書之奇之多,大皇子若下次駕臨,雪槿定親自帶您前往觀摩研究。”

“嗯,”陽寒麝頷首,后微微低沉了聲音道,“如今蜀國已然成為我夏國的掌中刺,想來蜀國也視我國為眼中釘,這表面的友好不知還能持續多久。蜀國地大物博,經濟實力雄厚,軍事能力也在逐漸提高;如若日后想要進攻蜀國,怕是……尚需要好生研究才是。”

每每念及此,陽寒麝都忍不住的蹙了眉頭;蜀國如今已然成為心頭大患,戰役一觸即發,只是不知道,那個觸點會在何時、會在何處,這才是最最讓他揪心的。朱雪槿見陽寒麝如此,略微思考了下,后開口,一字一頓道,“屆時攻打蜀國,應該尋找一個突破口;夏國與蜀國毗鄰之處,距離蜀國首都錦城不遠,便可從此進攻;且盡量速戰速決,不可太過拖沓。想要攻打蜀國,就要把每一步都想好、實踐好,決計不可有一點點的猶疑不覺。”

陽寒麝頷首,對朱雪槿的話深以為然,接著她的話道,“先生講過,用兵作戰,如果時間拖的太久了,就會使軍事行動受阻,使軍隊的銳氣挫,攻城就會使兵力耗損;而軍隊長期在外作戰會使國家財政發生困難,如果軍事行動受阻,軍隊士氣受挫,軍力耗盡,國家經濟枯竭,那么諸如蜀國之輩,便會乘機作亂,那時候即使有再高明的將軍將領,也無力回天了。先生特別的講了這一點,”陽寒麝回憶著之前先生的諄諄教誨,幾乎一字不漏道,“在軍事上,只聽說過用笨拙的辦法求取速勝,沒有見過用精巧的辦法將戰爭拖向持久。戰爭久拖不決而對國家有利的情形,從來不曾有過。”

這一路,可算是讓朱雪槿真真正正的看到了陽寒麝之前有多用功,就是剛剛那一段行云流水的話,就讓朱雪槿佩服的幾乎五體投地;沒錯,同樣的話,朱烈也曾對她講過,只不過先生只通過書本,將知識灌輸;而朱烈是通過實際的行軍經驗,將這一切加在了朱雪槿的思想之中,且根深蒂固。

“大皇子說的極在理,”朱雪槿稍微在馬背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前一段山路難行,馬背上過度顛簸,倒是讓她的屁股有些吃不消了,“之前我們進行的都是小戰役,無論是上次的解救閩國,還是這一次的剿匪;真正的大戰役,比如說日后必定會進行的攻蜀戰,必定要動用戰車,戰車一物在夏國似乎少見,卻是我大遼行軍常用之物。大型戰役,需動用輕型戰車百輛,重型戰車百輛,軍隊五萬,尚要越境千里送軍糧;這樣看來,前方與后方的經費,款待使節的敬妃,軍隊的吃穿用度,作戰器材的費用,這一系列等等,幾乎日日都需要耗資上千,然后這五萬大軍方可出動。夏國經濟繁榮,國庫充盈,卻也不好在兵力上耗費過多,萬一哪日國庫空虛,加重賦稅,民不聊生,那才是真正的下坡路。所以,這速戰速決,是攻打蜀國必須要利用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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