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昭嫆累得跟狗似的,氣喘吁吁。
好久沒運動了,感覺自己體力退步了好多。
康熙饕餮足了,嘴里吐出一口氣濁氣,一臉塞活神仙的賤樣兒。
昭嫆心里想,太皇太后之前吩咐她的差使,她還沒來得及說呢……
見康熙這會子心情不錯的樣子,便趁機道:“之前在慈寧宮,太皇太后說,皇上打算冊封五宮妃位……”昭嫆聲音愈發低微了下去,“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四妃規制不可破,想讓臣妾勸勸皇上。”
康熙瞇了瞇眼睛,“這事兒,朕自有主張。嫆兒不必多問。”
“哦。”昭嫆識趣地閉了嘴。
康熙笑了笑,攬她如懷中,“放心,嫆兒才是朕心中最屬意之人。”
康熙這話明顯是哄人,昭嫆柔聲道:“臣妾入宮才兩年,資歷淺薄,只怕不能服眾。”——而德嬪的出身,比她更不能服眾!
康熙淡淡道:“是朕要封妃,要緊的是朕喜歡誰,而非旁人服氣與否!”
這幅霸氣側漏的樣子,也是沒誰了。
昭嫆柔情款款:“德嬪生了兩位阿哥,按理說……哪怕為了四阿哥和六阿哥的體面,也該給她一份體面才是。”
康熙“唔”了一聲,“朕省得。”
這到底是毛意思?若她和德嬪之間只能選一個,康熙會選誰封妃?!
“這么說,皇上打算堅持冊封五宮妃位?”昭嫆試探性地問。
康熙笑了笑:“朕看上去很堅持嗎?!”
“呃……”大老板誒,你到底是個毛意思?!昭嫆一臉黑線。
康熙伸手蹭了蹭昭嫆細膩柔軟的臉頰,“放心吧,朕舍不得委屈了嫆兒。”
昭嫆滿是風情地睨了康熙一眼,“難道皇上舍得委屈了德嬪姐姐嗎?”
康熙揚著嘴角笑了,“你說呢?”
我說?老娘就是問你啊!!!你倒是好,居然把皮球提給老娘了!
泥煤球!
看樣子康熙的嘴巴里是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了!昭嫆暗自一嘆,便枕著康熙的臂彎,乖巧柔順地道:“臣妾……相信皇上。”
不信也得說信……
康熙目光頓時柔和了三分,他輕輕嗯了一聲,“明日是慈寧宮請安的日子,早早睡吧。”
昭嫆暗暗翻了個白眼,真想讓我早睡,就別折騰我那么多次!
昭嫆滿腹怨念地與周公相會了……
翌日,昭嫆少不得要早早起床洗漱,穿戴體面,去慈寧宮給老太太磕頭。
慈寧宮中,座次照舊。
這是昭嫆產后第一次正式請安,之前那次,只是帶著兒子來拜山頭罷了。
因此,昭嫆穿著格外隆重了三分,架子上是整套的碧玉頭面,耳上墜著合浦明珠耳環,腕上帶著一雙白玉鐲,愈發襯得皓腕如雪。
一身嬌艷的嫣紅色繡玉蘭花旗服,那玉蘭是用銀線纏著月白的絲線繡成的,一針一線栩栩如生。
三月里還不是很暖,因此昭嫆還披了件鮮亮柳黃色寶瓶妙蓮織紋妝緞斗篷,既搶眼,又不失莊重。
“臣妾給太皇太后請安。”一眾嬪妃鶯鶯燕燕,謙恭行禮。
太皇太后掃了一眼眾人,才叫免禮賜坐。
慈寧宮中座次如舊,兩大貴妃分居左右第一的座椅,眾嬪只得在繡墩端坐。幾個貴人只能站在各自的嬪主身后——良貴人站在惠嬪后頭、袁貴人站在僖嬪身后、通貴人站在昭嫆身后,而郭貴人自然是站在她姐姐宜嬪身后。至于享嬪位禮遇的赫舍里氏,自毀了容之后,便再未走出長春宮,自然也就沒再來過慈寧宮了。
太皇太后穿著顏色沉穩厚重的妝緞常服,徐徐開口:“戰事平定,皇帝打算封妃的事兒,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了。”
滿堂嬪妃個個屏息凝神,靜靜聽著。
太皇太后又緩緩道:“只不過,要封誰、封幾個,哀家與皇帝還未曾拿定主意。”說著,太皇太后掃了一眼佟貴妃:“佟貴妃,這事兒你覺得如何?”
佟貴妃僵硬的臉上勉強扯出個笑容:“這件事自然是皇上與太皇太后做主,臣妾不敢置喙。”
佟貴妃也不蠢,她哪里敢明目張膽反對康熙的意見?!只不過也不敢忤逆太皇太后,只好如此敷衍了。
太皇太后老臉一沉,“你這個貴妃,也太不頂用了些!”
面對太皇太后的指責,佟貴妃心里惱恨,卻不敢反駁半句,只得垂下了頭。
太皇太后淡淡一哼,又轉臉看了一眼鈕祜祿氏:“從前一直不得空冊封,如今總算有了空暇,你這個貴妃也該正名了。”
鈕祜祿氏艷麗的面龐上滿是歡喜之色,她半是撒嬌地道:“多謝太皇太后疼愛!”
太皇太后溫吞一笑,這一瞬間,倒更像個尋常人家吃齋念佛的老太太。
最后,太皇太后目光掃過在座的九嬪,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昭嫆身上:“哀家吩咐佳嬪勸誡皇帝,你可照做了?”
昭嫆忙站起身來,乖巧地道:“太皇太后吩咐,臣妾不敢懈怠。臣妾該說的,都跟皇上說了。只是……”昭嫆露出幾分哀愁之色。
太皇太后眉頭一蹙:“皇帝不允嗎?!”
昭嫆低低道:“皇上沒說不允,也沒說允。圣意難測,臣妾……實在懵懂。”——她的確不懂康熙在打什么鬼主意!!
太皇太后略沉默了片刻,便道:“罷了,你也算盡力了。坐下吧。”
“謝太皇太后。”昭嫆這才松了一口氣,坐回了繡墩上。
太皇太后又冷眼掃了佟貴妃一眼:“身為貴妃,連個嬪都不如!你實在是讓哀家失望!”
佟貴妃忙站起身來,欠身一禮,咬牙忍著屈辱,道:“臣妾無能,還請太皇太后恕罪。”
——此刻,佟貴妃心中自是恨極了昭嫆,亦恨極了德嬪烏雅氏……這次的事兒,無非是因為皇上打算封德嬪為妃而起!!佟貴妃心里恨得牙癢癢,一個包衣賤婢,竟也肖想封妃,簡直是癡人說夢!
“都怪臣妾不會調、教奴才,以至于今日太皇太后如此憂心。”佟貴妃歉然道。
好一個“不會調、教奴才”——德嬪烏雅氏從前是佟貴妃身邊的宮女,而宮女,可不就是奴才么!
一語出,德嬪少不得青了半張臉。佟貴妃如此當著眾人面羞辱于她,將她的顏面盡數踩在腳底碾壓,也虧得德嬪好忍耐力,才忍住了沒發作。
可是,昭嫆分明瞧見,德嬪袖子底下的拳頭已經握緊了,握得指節都發白了。可想而知,德嬪心中是何等的毒恨。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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