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既將犀角弓賞賜給了太子,自己便再沒出去狩獵,而是放任諸子與蒙古子弟、八旗勛貴子弟們出去盡情狩獵,自己便陪著昭嫆悠閑地在木蘭圍場賞玩,閑看湖光山色,端的是愜意。
“玄燁,你是沒瞧見,阿禩這個小壞蛋,居然一箭射穿了野豬的菊……咳咳……那個后庭!實在是太可憐了!”昭嫆一時嘴快,差點說成“菊花”。
“嗯,實在是太可憐了。”——如果康熙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賊兮兮的祿山之爪如果沒有在昭嫆的屁屁上摸來摸去,昭嫆或許還會相信他是個有憐憫之心的人。
與美相伴,夜夜和諧啊……
而這幾天,大阿哥和太子都憋著一股勁。太子命身邊侍衛分成三隊,去給他尋常大個兒的獵物,結果找到了一只云豹,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時間,圍追堵截,才將那云豹獵殺。
正當太子大感吐氣揚眉,不負康熙賞賜的御弓,卻聽到了大阿哥又獵到了十好幾只野狼的消息!
眾所周知,狼是群居動物,木蘭圍場里據說有那么幾小股的野狼,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一股怎么也得有十幾只!而野狼素來精明,看到大隊的人馬,早就躲得老遠,根本不會露面。想要引出野狼,只有減少人手!分散策應!
這無疑會增加極大的危險度!
但是大阿哥成功了!大阿哥一口氣獵殺了十二只大大小小的野狼,只有少數逃了而已。
不過付出的代價也有些慘重,一個侍衛被咬斷了胳膊,兩位侍衛受了輕傷,甚至連大阿哥都被狼王抓傷了胳膊,鮮血淋漓的!
康熙聽聞此訊,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擔心兒子,而是拊掌稱贊:“不愧是朕的長子,不愧是大清的巴圖魯!”
不但康熙稱贊連連,連蒙古王公都個頂個佩服這位大阿哥了!一個個全都口稱“大千歲”,這一聲尊稱,可不是宴飲上的恭維之詞,是真心的敬服!
在蒙古,敢硬抗狼群,狩獵到狼王的,那都是勇士中的勇士!
跟大阿哥狩獵群狼的驍勇相比,太子花了一天一夜時間獵到的那只云豹,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大阿哥雖負傷,卻志得意滿、載譽而歸。太子據說氣得好幾頓都吃不下飯去,這下子連四阿哥都沒轍從中緩和了。
從木蘭起駕,昭嫆也是滿載而歸,蒙古福晉們進獻的禮物,昭嫆足足裝了三大車,她當真是收禮收得手都軟了。
御駕還是按照來時的路,回鑾北京,不過天兒卻冷肅了許多。阿禩都凍得跑到了昭嫆的貴妃馬車里。昭嫆車里燒了一爐的紅籮炭,暖和極了。
這一暖和,昭嫆便被烘得整日困怏怏的,阿禩鉆進來的時候,便看寬敞的車廂中,架起了一架蘇繡圍屏,將里頭的螺鈿美人榻圍了起來。
阿禩從圍屏一側繞了進去,阿禩坐在美人榻前的繡墩上烤火,嘴上嘀咕道:“額娘,您這幾天是怎么了?晚上睡、白天還睡,您都快成豬了!”
昭嫆額頭上陡然暴起青筋,一個骨碌爬起來,狠狠戳著兒子的腦門子:“我是豬,那你是什么?小豬崽子?!”
阿禩沖她吐了吐舌頭,“額娘,今天可冷了,北風里夾著雪粒,都趕上京城的數九寒冬了!”
昭嫆又懶懶躺下了,淡淡道:“這不是已經在往南邊走了嗎?很快就能暖和些了。”
阿禩嘆著氣道:“額娘您是凍不著,您這車廂又大又暖和,躺著不動彈就能一路往南了。”
昭嫆撇了撇嘴,“你又不是沒馬車,逞什么強、騎什么馬!”
阿禩噘嘴道:“哥哥都騎馬,我怎么能坐馬車?”
“不坐馬車?”昭嫆笑了笑,便揮蒼蠅似的揮手,“那你麻溜圓潤地滾出去吧。”
阿禩瞪大了眼睛:“額娘!!您兒子都快凍成冰坨子了!”
昭嫆“噗嗤”笑了,“喲!讓額娘好好看看這個俊俏的小冰坨子!”說著,還伸手摸了摸的阿禩的臉蛋,可不就是冰涼涼的嗎?
別看阿禩身穿貂裘大氅,可臉蛋和手沒法包裹。這個時代是有那種皮草的手悶子,又叫“手捂子”,可以雙手揣著保暖,可那是女人的東西,沒有哪個男人肯戴!
白檀忙提起暖爐上咕嘟嘟冒熱氣的銅壺,給阿禩泡了一盞滾熱的姜茶。
阿禩捧著姜茶,小口喝著,茶喝完了,人也暖和透了。他便脫了大氅,唏噓道:“聽說大嫂快生了,這幾天大哥急得抓耳撓腮的,恨不得立刻飛回京城!”
是啊,大福晉也足月了,隨時都有可能臨盆,大阿哥看樣子是趕不及回去看孩子出生了。
阿禩又道:“這幾天四哥可倒霉了,大哥回回瞅見他,都沒好氣!”
昭嫆自然曉得這里頭的緣由,還不是因為四阿哥出主意,把大阿哥獵殺野熊的功勞分給了太子一半,大阿哥不敢把太子怎么樣,便沖四阿哥撒氣了。
阿禩嘆氣道:“大哥的脾氣也太糟了點,那獵物畢竟是太子發現的,就算分一半給太子也不算委屈。何況太子畢竟是儲君,大哥這般處處與太子相爭,又豈能落得好?
“那件事,看上去四哥助太子分薄了大哥的功勛,可若大哥肯借坡下驢,便能化解跟太子的恩怨了。這對他只有好處!可惜大哥不肯啊!”
昭嫆笑了,“他若肯低頭,便不是大阿哥了!”這主兒,可是跟太子斗了一輩子的斗士呢!
阿禩皺著眉頭道:“大哥方才還跟我說,別學四哥的小人行徑呢。”
昭嫆淡淡道:“你不必聽他的話,但也沒必要跟他爭辯。”大阿哥的腦子一根筋,是聽不進旁人的勸的!
阿禩點了點頭:“我就是不想跟他爭辯,才跑額娘這兒躲一躲的。”
昭嫆聽著外頭嗚嗚呼嘯的北風,便道:“那你就呆在額娘這兒,今兒就別出去了。”——昭嫆主要是心疼兒子,小小年紀,何苦出去受凍呢?
外頭寒風呼呼,阿禩縮了縮脖子,這車廂里暖和得他都不想出去了,可是又覺得總窩在車里有些丟人……
昭嫆看出自己兒子那糾結的小心思了,便笑著說:“北風里還夾帶著雪粒呢,你若非要起騎馬,等風停雪住了,額娘保不準不攔著你。外頭那么冷,萬一你招了風寒可怎么是好?”
聽了這話,阿禩似乎找到了臺階下,“好吧,兒子聽額娘的就是了。”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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