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昭嫆，她都二十九歲，眼看著就三十而立，都要步入中老年婦女的行列了！

麻蛋，這個臭不要臉的死渣龍！寧嬪的三公主端靜都十九歲了！

整天睡著倆比自己閨女還小的小嬪妃，虧你也能下得去嘴！

昭嫆臉色漸漸陰沉了，如烏云密布一般，可把孫答應和陳答應給嚇壞了，兩張俏麗的小臉蛋都白涔涔的了。

白檀打量著嬌嫩的陳答應，便道：“娘娘還不曉得吧，陳小主芳名叫做莞嫣呢！就是那個莞爾一笑的莞！”

陳答應這個當事人一臉不明所以，昭嫆的臉色卻有些微妙了。

“是嗎？莞爾？嫣然？”昭嫆淡淡一呻，“莞爾是笑、嫣然也是笑，陳答應不覺得自己的名兒有點累贅了嗎？”

劈頭蓋臉被數落名字“累贅”，陳氏自然滿心不服氣，可對方是皇貴妃之尊，即使再不服氣，陳答應也沒膽子頂撞，只得生生忍了。

“本宮覺得，去掉那個‘莞’，陳答應直接叫陳嫣就極好！”昭嫆毫不客氣給陳氏改了名。

陳氏咬了咬嘴唇，不吱聲，俏臉卻已滿是慍怒。

“怎么？陳答應不喜歡嗎？”昭嫆挑眉問道。

陳氏咬了咬牙，屈膝道：“不敢，嬪妾謝皇貴妃娘娘賜名。”

昭嫆掃了一眼周遭繁花似錦的精致，淡淡道：“本宮住在園子里的時候，平日里就喜歡來清芳圃逛逛。若兩位答應不想遇見本宮，不妨以后去別處賞玩。”

——清芳圃這個地方，別的嬪妃極少來，幾乎都成了昭嫆私人花園了。這點六宮嬪妃都知道，所以無事不會過來。這兩個新來的，明顯不曉得這條“潛規則”。所以，昭嫆直接明著告訴二人，省得碰見了膈應。

孫氏忙揚起謙柔的笑靨，嬌滴滴道：“嬪妾怎么會不想見到皇貴妃娘娘呢？嬪妾和嫣妹妹都盼著時時聆聽娘娘教誨呢。”

話說得倒是夠甜，只可惜甜錯了地方！

剛剛被昭嫆改了名的陳氏有些不忿，便揚著小嘴兒道：“并非是嬪妾要來這兒的，是皇上說這個時節清政殿后頭的牡丹開了，讓嬪妾二人盡可來此賞看！”

康熙？！昭嫆黑了臉，這個死色龍，是幾個意思？！

孫答應急了，急忙用眼神示意陳氏少說兩句，又笑著道：“皇上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隨口說說？昭嫆可不覺得那死老康是隨口說說的！康熙明知道小濡兒愛出來玩，還叫嬌滴滴的小答應來這兒賞玩！這分明是故意給人添堵！

“行了！本宮樂意見到你們倆，以后離芳椒殿遠點兒！本宮可不想一出門就碰見你們！”昭嫆毫不客氣地道。

孫答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百般低眉順眼，結果不過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孫答應強撐著笑靨，與陳氏一同屈膝，“是，那嬪妾和嫣妹妹便告辭了。”

孫陳二人一走，昭嫆只覺得空氣都清新了幾分，話說，那個孫氏身上的香粉味兒還真有夠重的！真虧得康熙能聞得來！

哼，這個老色狼，口味是越來越重了！

白檀笑著說：“娘娘方才真是威風凜凜，您若早拿出這份威勢來，也輪不到那兩個答應整日狐媚著皇上了！”

昭嫆哼了一聲：“她們狐媚得了皇上，說明皇上的心早就花了！”

掩了掩口鼻，昭嫆冷笑道：“蒼蠅不叮無縫蛋！”

白檀忙垂下腦袋，一副我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

半晌后，白檀忍不住道：“娘娘，奴才瞧著，那孫答應還算恭順，那個陳答應就……只怕陳答應回去之后，會跟皇上告狀。您可得防備著點兒。”

昭嫆沉默數息后，露出冷漠的神情：“隨她去告，我不在乎。”

“娘娘……”白檀唉聲嘆氣，她倒是相勸娘娘低一下頭，可娘娘的性子，只怕是不肯了。再加上皇上寵著這么兩個上不了臺面的狐媚子，如此整日氣著娘娘，娘娘只怕離著皇上要越來越遠了！

皇上是九五之尊沒錯，可娘娘也不是那種好揉捏的軟性子啊！

“這會子騎射課應該快結束了，你去小廚房瞅瞅那鳳尾燒麥蒸得如何了？若蒸好了，便送去尚書房吧！”——昭嫆抬頭看了看太陽，心想，約莫也快到巳時小休時間了。

尚書房就坐落在康熙清政殿的西北面，離著很近，因此從芳椒殿去尚書房，一路小跑也不過兩刻鐘的路程。

白檀將兩籠屜燒麥并兩碗碧粳米荷葉粥，裝在保暖的食盒中，親自給送了去。

尚書房旁人不得擅入，白檀也只能將那只碩大的食盒交給了尚書房的門子，“這是八阿哥也十一阿哥的膳點，里頭有粥，可仔細些，別灑了。”

“姑姑請放心！”

正值阿哥們從校場回來，一個個正饑腸轆轆的，一個個的食盒便被拎了進來。阿禩和阿禌是裝在一塊兒的，親哥倆便照舊在臨窗的桌椅前用膳。

隨從的小太監手腳麻利地從門子手里接過了食盒，將里頭的燒麥和粥取了出來，時候也正好，都絲絲冒著熱氣呢。

小太監先嘗毒之后，便將銀箸奉給了小主子。

阿禩笑著對弟弟道：“你昨兒不是吵著說要吃燒麥嗎？額娘今兒就叫人給送來了。”

阿禌笑瞇了眼，夾起一個小巧玲瓏的燒麥便塞進了嘴里，這燒麥做得小巧玲瓏，是特意照顧小阿禌年紀小、嘴巴小。

嘴里咀嚼著燒麥，阿禌皺起眉頭：“八哥，燒麥餡兒里好像放了姜。”

阿禩也剛剛咽下一個，不錯，的確有姜，但剁得極細，不易品出來，阿禌才這么點大，舌頭就這么靈了。心里如此想著，阿禩搖頭道：“沒有姜啊，你別疑神疑鬼了。”

阿禌狐疑地半歪著腦袋。

阿禩心想，十一弟就是嘴巴刁鉆，打小就不愛吃蔥姜，可姜這東西對身體有好處，額娘便偷偷在肉餡里加了姜末，還哄騙阿禌說沒有。阿禩看在眼里，也跟著學著糊弄弟弟。

阿禌低頭挑開一只燒麥，試圖從里頭找出姜的影子來，可惜剁得如此細碎，哪里還能找出來？

“你看吧，真的沒有姜。”阿禩一臉認真地道。

阿禌點了點頭，終于可以放心大口地吃燒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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