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光顧著打聽案子的事情，等一行人快走到石成懷家的時候，女孩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那次她參加的梅花宴中，有沒有石小姐？

慕思歸知道自己的長相很有記憶點，倒不是漂亮的足夠人能記住，而是一般姑娘家，沒她這么黑的。

她記得那天雖然只在花廳里同各家小姐打了個照面就被引走，但畢竟人多眼雜，若石小姐真在其中，保不齊她的長相會被石小姐身邊的丫鬟婆子給記下來。

怎么辦……一時間慕思歸有些踟躕，現在找借口不去，還來得及嗎？

察覺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慢了一拍，沐澤深微微測過腦袋，看著她：“怎么了？”

“沒……沒什么。”慕思歸紅著臉搖搖頭。

哦，這是有事了。沐澤深心中判斷著，不過他沒有追問，而是問起了張大牛：“你知道石小姐與哪些人家的小姐走得密切嗎？”

“崔尚書手下哪有不善舞長袖的人，石夫人經常帶著女兒同石侍郎去各家赴宴，想必這位小姐的交際圈也廣的很。”張大牛想了想，給出答案。

明白了。沐澤深點點頭，這小子是怕自己被人認出來。

不對！沐澤深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間凌厲起來，這小子的說辭是她并未隨姐姐去過國公府，怎么會有被認出一說？

呵……想到這里，沐澤深笑了笑，看來這小家伙心中還藏著秘密啊。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男人繼續想著，等時候到了，他一定要把這個少年隱藏的秘密，全部挖掘出來。

至于現在嘛……男人的眸色深了深，隨口說道：“慕容野，你最近是不是白了？”

“真的嗎？”剛才還帶著困擾的清亮大眼一下子有了神采，慕思歸趕忙住過張大牛，問道：“大牛哥，你看我白了嗎？”

“嘿……別說，這么一看，好像還真白了許多。”張大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慕思歸那巴掌大的小臉，認真評判道：“本來你比我還黑呢，現在跟我差不多了。”

“什么嘛……”女孩撇撇嘴：“那還不是很黑。”

“你說清楚什么意思，這是變著法的說你牛哥黑呢是吧。”這下輪到張大牛不樂意了，什么叫那還不是很黑，牛爺他這不叫黑，這叫健康膚色！

“小野你別擔心。”程仵作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你是被曬的，好好捂一捂，能白回來，張大牛不一樣，他是天生黑。”

再一次受到傷害的張大牛跑過去跟程仵作斗嘴，慕思歸則摸摸自己的臉蛋，心想既然比之前白，又穿得男裝，大不了到時候就一口咬定對方認錯了。

似乎現在除了這樣，也沒什么別的辦法，畢竟若是臨陣脫逃嫌疑更大，她可沒忘記自己家老大有多可怕的推理能力。

“你怕什么？”那邊兩人斗嘴斗得不亦樂乎，沐澤深調整步伐與慕思歸并排走在一起，低聲問：“你不是沒在京城路過臉？”

“思歸露過。”這是慕思歸最近發現的一個說謊新技巧，這樣自己即說了實話，又能對別人進行誤導。

“你們長得很像？”沐澤深又問。

“特別像。”不止是像，她就是慕思歸！

“別怕，沒事。”像是安撫一般的拍了拍少年細瘦的肩膀，沐澤深嘴角又勾了勾，真是單純有單純的好處，一點都沒聽出自己瞬間就把對方的話給套了出來。

是在害怕被人認出來啊……沐澤深想著，既然沒露過面，為什么要害怕被人認出來呢？雖然少年的臉沒紅，可他才不相信是因為長得像。

沒時間繼續深入思考，一行人已來到了石侍郎家門口。

若是慕思歸昨天來了，還能看見門口高掛的紅緞與紅燈籠，而今日，這石府前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報了名號，大理寺眾人由候在門口的管事帶進了府。

因是小姐過世，不能設靈堂由眾人祭拜，石府只在小姐住得院子外掛了白布和白燈籠。

還沒踏進院子，慕思歸已經聽到了院內的哭嚎，她走在張大牛和沐澤深之間的一個位置，有這兩個高大的男人擋著，既可以避免第一眼讓人看見，又可以利用地形隱藏自己。

很聰明嘛……沐澤深想，非但不低著頭，反而還會利用夾角的位置觀察四周，及時隱藏自己，想必從小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一些她娘的手段。

“沐少卿。”等他們走到石小姐住的院子外，正巧看見幾個人正站在院外說話，其中一個人先看到他們，同沐澤深打了個招呼。

他怎么來了？即使站在一群人中，那人也是最奪目的存在，慕思歸心想，她想看著他繼續奪目下去。

“段總兵，石侍郎。”走到兩人面前，沐澤深帶著身后的人朝正在說話的兩人行了禮。

“澤深，老夫就這么一個女兒，你一定要替老夫找出兇手啊。”石侍郎雙眼通紅，神色間是掩不住的悲慟，他踉蹌著走到沐澤深面前，拽住他的手：“小女一向性情溫和，眼看著今日就要出嫁，怎會遭此大禍……”

“去者已去，侍郎大人切要保重身體。”沐澤深嘴上說著安慰的話，表情卻沒跟上，叫人感覺剛才他那番話，說得有點假。

不過幸好，對方是吏部侍郎，對于朝中各員的性情都十分了解，倒也沒對沐澤深這做派有甚看法。

“侍郎大人……”跟在身后的程仵作遞上來一張驗尸文書，畢恭畢敬遞給石成懷：“這是驗尸文書，請您過目。”

“一定要驗尸嗎？”石成懷沒有接過那文書，而是顫聲反問：“小女……小女……”

“侍郎大人，我理解您，石小姐蒙此大難已是不幸，我們不該再叨擾，只是若想找到真兇，恐怕必須得驗一驗尸體才行。”相比于剛才那番僵硬的客套話，沐澤深這話說得相當語重心長，表情亦是格外誠懇。

瞧著他這樣子，在場的大理寺幾人都明白，沐澤深興奮了。

思歸：可怕，我老大真可怕。

沐腹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思歸：老大，你說自己是鬼嗎？

沐腹黑：我是勾魂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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