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沐澤深話鋒一轉，一雙薄唇勾勒出好看的形狀，他用低磁的聲音問道：“小野今年十六，應該有很多媒人登門給你說親了吧。”

“沒有沒有。”慕思歸搖搖頭，可沒有哪個媒人敢來說她的親事。

“也對。”沐澤深笑了笑：“那不知小野喜歡什么樣的，我伯府倒是有幾個與你年紀差不多的妹妹。”

“妹妹什么的……就不用了吧……”慕思歸有些方，怎么聊著聊著，老大就要幫她說親了呢，這不像是老大會干的事情啊。

“總要成家立業的不是，我有位表弟，與你同歲，去年年底成的親，過完年新娘子就有了身孕。”沐澤深以一種閑話家常的語氣同慕思歸說著，讓女孩一點也猜不透老大到底想說什么：“圣人云齊家方能立業，你不妨說說喜歡什么樣的，我可以幫你在這京中淑女里物色物色。”

“真的不用了！”慕思歸哭笑不得，老大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我看你同段世子頗為親近，是看中了國公府的某位小姐嗎？”沒有讓話題冷下去，也絲毫沒有放過慕思歸的意思，男人接著問。

“沒有。”飛快的搖了搖頭，慕思歸終于明白，今天自己不交代點什么，這個檻是過不去了！

“我喜歡溫柔的人。”她回答道。

“像那天那位姑娘一樣的？”沐澤深又扯出了那位姑娘。

“老大您可能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那位姑娘雖聲音軟糯，但人很爽朗，我對她真的沒意思。”說完，慕思歸忍不住在心里又補了一句：“我對姑娘都沒意思！”

“6老板呢？”沐澤深用下巴指了指她掛在腰間的香囊，昨天沖出去救人之前，她可都沒忘先把香囊扯下來扔給他，可見是對這個香囊極為重視。

“6老板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吧……”慕思歸想想：“我就在她店里待了一炷香的功夫……”

“或者……你覺得段世子如何？”

“啊？”沒想到對方突然拋出這么一個名字，慕思歸一下子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回道：“文，文德哥哥哥，是男子啊……”

“你不喜歡他？”沐澤深問得巧妙，他半瞇起眼睛，盯著女孩開始泛紅的臉頰和耳尖。

“不喜歡。”慕思歸搖搖頭，又立刻補了一句：“不是不喜歡，是不是那種喜歡。”

“什么是不是的，小野你說什么呢。”張大牛瞅見慕思歸紅著臉走進院子，喊了一句：“外面那個是不是鄭奇？”

“大牛哥你都知道了！”張大牛的突然插話，讓慕思歸如釋重負，她立刻屁顛顛跑到張大牛身邊，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還忍不住感慨：“這男人的膽子，恐怕還沒有我的小紅馬膽子大呢吧。”

“正常，若是他膽子大一些，恐怕那個翠娘也不會慘死。”張大牛擺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原本想繼續顯擺，卻現自己老大正眼露殺氣的瞪著自己。

怎么著？他是又做錯什么事了？

“張大牛，我昨天讓你抄的《大盛律》你抄好了嗎？”沐澤深語氣淡然的問。

“這就去抄。”盡管根本沒有這回事兒，但張大牛依舊十分伶俐的點點頭，麻溜的就回了書房。

明白了，老大這是嫌他礙事。

“老大你為什么要讓大牛哥抄大盛律啊。”慕思歸不解。

“讓他溫故而知新。”沐澤深回答。

“那我也去抄一抄好了。”害怕老大再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不想同他單獨相處的慕思歸拔腿要跑。

“你陪我過招。”沐澤深自然不會放過她，在女孩要閃開的一瞬間拽住她的后衣領，將人拎到了自己身邊：“功夫也是絕不可一日不練。”

有了劉武的幫忙，鄭奇的案子報得十分順利。

剛到申時，京兆尹的人已經將案子給遞到了大理寺。任凌云下午不在，案子自然而然就又落到了篤行院。

沐澤深讓張大牛去朱府先進行些例行問話，自己則帶著慕思歸和仵作還有另外幾個灰帶，朝城外的亂葬崗去了。

“亂葬崗這么大，我們又沒見過翠娘，要怎么找她啊。”在去的路上，慕思歸好奇的提問。

“很簡單。”沐澤深沒有直接告訴她答案，而是引導式的反問：“鄭奇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線索，你不妨好好想一想。”

鄭奇給提供了線索？既然老大這么說，慕思歸便開始回想昨晚上鄭奇都同她說了什么。

“翠娘剛死不到三天，尸體應該還很新鮮，沒有腐爛。”想了一會兒，慕思歸回答道。

“還有呢？”用帶著鼓勵意味的眼神看著她，沐澤深又問。

“朱府的人說翠娘自盡而亡，自盡無外乎幾種，上吊、投井、自伐還有服毒！”越想，慕思歸覺得思路越開闊，忍不住繼續道：“若是才埋的尸體，那埋人的地方土地一定是松軟的，可以通過這個來縮小尋找范圍，而后只要找到自盡的新鮮女尸……是不是通過這些來判斷！”說完，慕思歸仰起臉，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哈哈哈……小野，按照你這說法，我們得找到明年也不一定能找到，你知道每天亂葬崗會添多少新尸嗎？”跟在后面的一個灰帶聽完慕思歸的推測，忍不住笑起來。

“我說錯了嗎？”慕思歸有些疑惑的望著自己老大，她感覺自己的思路沒錯啊。

“去朱家米行買過米嗎？”沐澤深也笑了笑，問道。

“去過啊……”慕思歸露出一個迷茫的眼神，隨機明白過來：“是衣服！朱家下人的衣角都會繡一個朱字！”

“除此之外，還有顏色。”跟著他們一起的何仵作又補了一句：“整個京城除了朱家，也沒別家會讓自己的下人幫傭穿黃綠相間的衣服了。”

“我就去買過一次米……不太記得他們穿什么了……”慕思歸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來京城這么久，才去買了一次米？”何仵作有些不信，他還挺常吃到這小子做得飯團呢，買一次米，怎么能撐這么久。

“我買了兩百多斤，還夠吃好幾個月呢”慕思歸如此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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