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精彩。
太子到皇帝的御書房,待了半個時辰,臉色死白死白的出來。
他的阿爹竟然對他大發雷霆!
竟然一折子砸在他手上,說他辦事不利!
長這么大,他還是頭一回被阿爹罵的這么慘!
總管太監看見玉琤整個身體都顫顫抖抖的出來,連忙過去扶了太子:“太子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太子在步輦上坐好,等到心中的驚悸恢復后,連番對抬轎人道:“讓景王,讓二皇子來東宮見我……不不,不必派人去請了,直接過去,給本宮準備馬車,本宮要去景王府!”
季云流讓玉珩送回怡和宮。
她站在庭院的陽光下,攤開左手五指,盯著金燦燦的戒指目不轉睛。
這土豪金一樣,又款又厚、暴丑的戒指在欣賞過現代藝術美的六娘子眼中,竟然也盯出了別樣的風情,如何都舍不得摘下來。
情人眼里出西施,這話真是半點沒說錯。
六娘子在殿中用了御膳房送來的午膳,午歇后起來,趁著爽爽清晨,涼風襲人的午后,蕩起了秋千。
怡和宮中庭院空曠,就算在秋千中高飛而起,也沒有半點危險。
“九娘,推得再高一些。”季云流口中喊著九娘使力,屁股下的板蕩的越發高,目光落在東方墻外遠處的觀月臺上,想著三日后如何使用今早訛詐來的宮中通行令去觀月臺上坐一坐。
有些天道命理,她只能窺探部分,許多天機,該從秦羽人口中詐出來。
七皇子有紫氣環繞,卻無真龍命格,有貴極之相,卻是短命的料,這其中一些方法,得向秦羽人一五一十問清楚。
從之前的刺客脫逃那次,她實知秦羽人道法在自己之上,他若能給七皇子指條捷徑,不用他出手,自己上自然也可以!
怡和宮的宮女不知六娘子的心里算盤,只見她玩的滿頭大汗,覺得此人還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而已。
季六下了秋千,聽得一旁香兒的稟告:“六娘子,長秋殿的慧嬪娘娘送來了幾疊糕點過來。”
“慧嬪娘娘?”季云流疑惑一聲。
香兒也是個機靈的。
她昨日被內務府調到怡和宮伺候季府六娘子,見到了六娘子受皇后的喜愛,再見七皇子的親自相送,今早又看見皇帝與皇后召見后的各種賞賜,自然知道季六就是自己的貴人,千萬得罪不得。
如今見季云流相問,自然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道:“回姑娘,慧嬪娘娘在宮中多年,乃是已逝的三皇子生母。”抬眼看見季云流讓自己往下說的神情,香兒聲音極低道,“慧嬪娘娘在宮中……三皇子在七年前,圍獵時意外墮馬而死,自那時起,慧嬪娘娘在宮中的處境也是頗為艱難……”
講到宮闈情仇,季云流“嗯”了一聲,不再讓香兒再講,自己瞥過從食盒里取出來的黃燦燦糕點,笑了笑,“宮中糕點可是精致。”
香兒動了動嘴,眼見六娘子一路灑脫的踏步從庭院走向正殿,她自然無法再追上去說什么。
慧嬪多年以來,私下里一直懷疑三皇子的死與二皇子或太子有關系,今早在皇后的坤和宮見了受七皇子與皇后喜愛的六娘子,便久病亂投醫,把希望寄托了六娘子這里,可分明,這六娘子卻不是個心思單純到讓人擺布的少女。
只怕慧嬪娘娘今早讓人送給自己的那些銀兩,她要全數都推回去了。
兩日光景一晃而過。
貢院的大門打開,在里頭拼戰九日的各家學子紛紛一臉疲憊,滿身酸臭從大門內晃蕩出來。
九日前的貢院和九日后的貢院門口,那味道,全完不可同日而語!
玉珩今日亦出了宮坐在謝家的馬車內靜靜等著,他想等謝三過來第一時間印證,這春闈的試題與上一世是否全然一樣。
謝府的小廝,君家的長隨,還有季府小廝……各個人伸長脖子,邁著步子從“一片人間煉獄場”中尋找自家少爺的身影。
“少爺?”
“三爺,三爺……”
“四少爺,四少爺,我來了……”
每個莘莘學子搖頭晃腦出來,各個被小廝駕走。
人群中,只有謝飛昂,一臉的精神飽滿!
他自春闈的前十日起,就一直窩在瓊王府與七皇子做科舉的試題,在貢院里,他只是把自己肚中滾瓜爛熟的東西照默一遍而已,確實不用什么苦思冥想,挑燈夜戰了。
謝三少在貢院中,整日里吃好喝好,有空就睡,睡完接著默寫,時不時還要把自己的字體寫的更漂亮些。
睡覺的時間比起寫字的,那是多的多!
若不是后面恭桶的臭味難聞,在這小單間,謝三少簡直快活似神仙、都能坐著冥想參道了!
謝飛昂出了貢院,神清氣爽,只是相比起一旁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眾學子,自己紅光滿面的模樣實在忒顯眼了一些。
一個處理不當,也許還要拖上七皇子。
想通這層,謝三使勁垂下頭,裝出一副步履闌珊模樣,直到涌來自家小廝,在“三少爺,三少爺”的喊聲中,掛在小廝身上,閉眼裝死讓小廝抬回馬車上。
趙萬將自家的少爺抗上了馬車,放下簾子,謝飛昂立刻睜開雙眼,一臉嫌棄的開始脫衣服:“我自個兒都要被自個兒熏死了!”
“如何?”玉珩坐在他對面,似乎失去了味覺,聞不到這一切酸臭味。
“七爺!”謝飛昂面上滿是從容鎮定,“您猜上一猜?”
玉珩抬眼看他:“你在貢院九日,臉色與平常無異,再見你手平穩不抖,一切都說明這場春闈,你不費半點功夫……”
謝飛昂撇了撇嘴,他本想尋樂一下七皇子,這么快就被拆穿了,這人真是無趣。
“七爺,您這般……呃,這般如冰一樣的冷性子,季六娘子真的會中意嗎?”
玉珩臉色更冷的看了他一眼。
眼神如飛刀,但一刀沒有捅死謝三少爺。
他坐過來,探過頭來:“七爺,不是,那啥……咱這是肺腑之言,咱這是誓死諫進!我的意思是……對于姑娘家,咱們得拿出一些厚實臉皮,熱情如火才好呀,所謂烈女怕纏郎,咱們就該像火把一樣融了人家小娘子……”
玉珩目光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一刀又一刀,刀刀捅在謝三少內心深處,他心里一緊:“不是,那啥……我這是實話實說,天下女子全是一個性子的、大同小異!季六娘子就算比起一般女子非凡一些,總歸是個小娘子罷,七爺,您……”
四目對望。
謝公子終于舉雙手投降:“好罷,我錯了七爺,我不講了……”
玉珩左手撫上右手的無名指,轉了轉指上黃燦燦的戒指,張口道:“還有呢?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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