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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錦榮貴-第七章 一波又起
更新時間:2017-05-07  作者: 言小白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依錦榮貴 | 言小白 | 言小白 | 依錦榮貴 
正文如下:
他們當然不會真的去搶個兒子。

紀綺淺淺笑著,嘴角有些凄涼。

那個兒子不是搶來的,倒像是老天故意送上門來的。

送上門來給天佑皇帝添堵的吧。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皇帝總是堵別人的心,就像現在,連自己身邊最忠心的狗都不肯放過。

她回過身,重新走去紀老爺身邊坐下,“爹以為接下去要怎么辦?”

她忽閃的眼看著紀老爺,一臉的無辜,好像事情成了現在這般完全不關她的事。

紀老爺有些無語,“左不過是隱姓埋名,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紀綺點了點頭,“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想確認一件事。”

“什么事?”紀老爺心頭一緊,似有千頭萬緒,卻一時理不出頭緒。

“還不能說。”紀綺歪著頭頓了頓,“這是件大事,總要考慮的更周全些。”

也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可是警惕的久了成了習慣,有些事還是先確認之后再想著下一步吧。

“不過爹也不用擔心,好日子壞日子都熬過來了,再壞也不能比昨天更壞了。”

紀老爺點點頭。

是啊,昨天的紀家才是如噩夢一般,如果不是這個女兒死而復生,家中的白事可能還要持續上一段時候了。

兩廂無話,紀綺退出房里,日頭正好,曬在身上暖暖洋洋。

她已經忘了陽光的味道。在那個牢室里待的久了,只記得腐臭陰潮的滋味。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才是朱軼一心所求。

為了復仇,他忍辱負重了那么多年。得以復仇,他要讓始作俑者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過,現在該輪到他了。

紀綺遙望著北方。

在那里,敵人在那里,親人也在那里。

對于普通人家而言,有沒有米下鍋,有沒有衣服蔽體才是頭等的大事。

紀家也是如此,撤了白事,揭了訃告,日子就重新回到了正軌。

這一天,家里的丫頭小廝們正圍攏在院里的桃樹下,調趣著初桃這丫頭。

哦,不,現在她改名叫做倩縈了。

又琴一臉吃味著道:“你瞧瞧,我跟了小姐這么多年了,她也沒因為我這名字的好壞就動了改名字的念頭。”

一旁立刻有人陰陽怪氣的接口道:“你不一樣,人家的名字和出逃重音了,我們錦衣衛的家里怎么會有人做逃兵呢。”

“當然是不會的啊。”又琴仰著小臉,一臉的驕傲,“老爺可是錦衣衛的總旗,從六品的大員呢。”

紀綺從習武場回來,正聽著津津有味。

從六品在他們眼里已經是了不得的大官了。

倩縈噘著嘴很是不服氣,“我是桃花初開的時候被買來的,當然要叫初桃了。”

“是是是。”四哥兒擺擺手讓她們都安靜下來,問道:“可為什么小姐要叫你倩縈呢?”

是啊,為什么要叫倩縈呢?

雖說給丫頭換個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為什么小姐會在這個時候忽然要換名呢?

為什么呢?

紀綺想,大概是那天她站在月色里單薄的身影形似倩縈吧。

她在廊下露出半拉身子,被又琴眼尖的發現,沖她招了招手,“小姐,小姐來啊,有桃花糕吃。”

“嗯。”紀綺笑著應了一聲,坐去他們中間,“又琴真好,是特地留給我的嗎?”

“小姐愛吃嘛,我就去做了些。”她紅撲撲的小臉笑的洋溢,好奇的問道:“小姐,你為什么要給那丫頭改名字呀?”

“想知道?”紀綺促狹的看了一圈大家,和煦著道:“風絮飄殘已化萍,泥蓮剛倩藕絲縈注1。倩縈是母親買來的丫頭,自然也要帶了對母親的牽掛,你們說是不是啊?”

丫頭小廝們愣怔的相互看著。

剛剛小姐說了句什么?楓炒蓮藕羹?

又琴第一個反映過來,用力的點了頭,“是!小姐說的真好!”

四哥兒也點頭應聲,“是啊是啊。”轉眼見著向他們走來的另一人,“少爺,少爺你說是不是?”

“哦,是。”紀恂都沒看他們一眼,心不在焉的就要略過去。

紀綺收回看著他的視線,依舊笑靨盈盈,“好了好了,都來吃糕吧。”

大家一呼而上,有說有笑的搶著糕點吃。

視線重新跟上那個背影身上,她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弧。

夜里吃了飯,紀綺對做著女紅的又琴道:“又琴,我去哥哥那里。”

一盞小小的燈籠在身前引路,照亮了前途一隅。

紀恂不在房間里待著,正嘆著氣坐在廊下望著天。

“哥哥。”紀綺輕輕柔的喚了一聲,走去他的身邊坐下,“可是外頭出了什么事?”

他回過頭來看著她,“外頭的生意事你就不要管了。”

“哦?茶莊里出了什么事了?”

她有些好奇,他在牢里的時候可沒這幅神情,若是如此軟弱,怎能抗下這個家接下去的事?

“都說了沒事。”紀恂有些不耐煩,拂了衣袖站起身要往屋里去。

“等等。”紀綺的小手一下抓住他的袍角,“家里的茶莊鋪子出了事,怎么就不能告訴我了?當年母親不也是憑一己之力扛起了茶莊的生意嗎?”

聽她提了母親,紀恂的臉上慍生起一股怒氣,“說了你不要管了!”

那種事他怎么好意思說的出口。

他堪堪收回視線,悶哼了一聲又往回走。

“是天塌了還是地裂了?”

身后有一個女聲響起,輕輕冷冷,“爹活著,家里的梁還撐著,怎么就要唉聲嘆氣了?”

女聲漸近,有股溫熱的氣息裹上了他的手,“你是家里的支柱,梁歪了要你支撐著,你要是撐不住了,我們下頭的人就都沒可以依仗的了。”

“道理我都懂。”紀恂深深嘆了口氣,躊蹴著是不是要繼續開口。

他回過頭看向女子。

他的妹妹,目光柔和又溫潤,鼓勵著平平看著他。

哥哥,你說吧,我聽著呢,我好生聽著呢。

他終于提了口氣,道:“是茶莊鋪子的林掌柜鐵了心的要走。”

注1:取自清代納蘭性德的山花子風絮飄殘已化萍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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