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祁霖玉這樣的表情,沈雀歡皺眉道:“你也知道這樣一個人嗎?”
祁霖玉搖頭:“那倒是沒有,我只是奇怪,你為什么會覺得害你和朝寧的這個人,和慧王之事有關?”
“我和朝寧就是通過慧王那件事才認識的,除了那件事沒有任何事能將我和朝寧聯系到一起,而且……”沈雀歡目光閃了閃,“而且我們都懷疑這件事和沈雁君有關系,你還記不記得望京樓那些畫奴捕捉到的片段,我在沈雀歡的腳上看到過那種鞋的圖案。”
“什么?”祁霖玉竟然騰身站了起來,“什么時候發現的?”
沈雀歡沒想到祁霖玉反應會這么大,“就是沈覃謝師宴那天,我在獅子湖的白玉橋上看到沈雁君穿了一雙那樣的鞋。”
“這么大的事兒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祁霖玉聲音里有著自己也不知道的冷硬。
沈雀歡聽著神色微慍,站起來直直的盯著他,意思仿佛在說: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祁霖玉愕然,隨即也意識到剛剛自己說話的口氣,別了臉沒再說話。
沈雀歡卻不依不饒:“你為什么這么激動,那雙鞋是不是有問題?”
祁霖玉嘆了一口氣,“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才對,那是東境大將忽別番旗上的圖騰。”
沈雀歡瞪著眼睛半天都沒說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忽別那戰旗上全都是花,十幾二十種呢,你怎么就確定沈雁君腳上的一定就和忽別戰旗上的一樣?”
祁霖玉眸光驟冷,沉沉的看著沈雀歡,半晌,轉身就走。
沈雀歡緊追上去喊他:“喂,你話不能說一半,我可是把我知道的全說了。”
祁霖玉猛然轉身,“沈雀歡!”
沈雀歡一愣,整個人都僵住了,因為祁霖玉眼睛里像是要噴火似的。難道自己又把這塊冰兒給惹毛了?
祁霖玉直視沈雀歡:“我有事瞞你是怕你去犯險,不知輕重,那你告訴我,你什么事都瞞著我是因為什么?”
沈雀歡呼吸一滯。
祁霖玉已經看透了她似的說了出來:“你還是不信任我對不對?”即便他已經將那鞋樣的來歷說了出來,沈雀歡的第一反應也還是懷疑。“我就這么值得懷疑嗎?”
沈雀歡看著他眸子里漸漸涼下去的光束,就知道祁霖玉這次是真的寒了心了。想著想著沈雀歡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從前懷疑祁霖玉是因為他身上的秘密太多,現在真的沒有必要了,祁霖玉已經將那么大的秘密告知了自己,世界上恐怕再沒有第二女人比她看祁霖玉看得更清楚的了。
可能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剛才又屢屢聽到震驚的消息,一時間話說的有點重了。
沈雀歡比普通的女人最強的一點就在于,當她意識到錯誤并頭腦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口是心非,更不會覺得自己是女人,就應該被對方妥協。
所以沈雀歡做了一件有生以來最迫切最主動最有效的一個舉動。
就當祁霖玉再一次轉身要走的時候,沈雀歡伸手抓住了祁霖玉的胳膊,身形向前,踮腳傾身,“吧”的一聲,祁霖玉的臉畔就被女人親了一口。
祁霖玉當時就呆了,轉過頭來的眼神,有點受寵若驚,有點不知所措,有點懵,還有點像是見鬼。
沈雀歡對男歡女愛雖然知之甚少,但女人如何制服男人的方式,沈雀歡卻得到了娘親沈玉嵐的言傳身教:當年不管父親如何暴跳如雷,如何面沉如水,只要沈玉嵐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個咬唇委屈含了半框子眼淚的模樣,就足可以將她爹治的服服帖帖,根本連道歉的話都不用說,弄不好她爹最后還要哄上一句“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態度太差了”。
不過祁霖玉畢竟不是江三郎,江三郎是偶爾沉著臉,祁霖玉是座萬年冰山,沈雀歡拿不準祁霖玉會不會吃這一套,所以親完了人,又加了三個字:“對不起。”
事實證明,祁霖玉雖然是座萬年冰山,但抵抗能力或許還不如江淺她爹江三郎,沈雀歡說完這句“對不起”,祁霖玉伸手就把沈雀歡摟進了懷里:“是我不好,你別說對不起。”
沈雀歡的這句“對不起”準確無誤的戳到了祁霖玉內心最柔軟的位置,當然,這樣的效果也歸結于沈雀歡從前根本就不說這三個字,讓驕傲又自負的沈雀歡說出這三個字,而且還是這樣倉促,這樣毫無原則,這樣急切的說出來,祁霖玉覺得,自己簡直該千刀萬剮了。
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和一個女子計較這么多呢?
祁霖玉誠心認識到自己有錯。
沈雀歡口鼻埋在祁霖玉的肩膀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露在外面,眼角是微微瞇著的,她覺得她娘簡直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一面沈雀歡在戰場上看了許許多多次的忽別戰旗,送到了沈雀歡手里。
沈雀歡一手拿著望京樓幾位畫奴描繪出來的圖樣,一只手在那繁花似錦的戰旗上輕輕劃過,終于找到了和圖樣上一模一樣的圖案。
沈雀歡轉身問長儒:“這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望京樓那件事之后,王爺就派人去調查這個圖案,回話的人說,這是一種東境國才有的葉子,據說是忽別當年在書案上擺著的一種植物,而且據說忽別的戰旗上每一種植物代表一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人,而且忽別死后,他的親信在戰旗上繡下了一個月牙的圖案。”
這種秘辛之事沈雀歡向來是嗤之以鼻,“看不出,忽別還是個老色鬼。”
長儒乜了她一眼:“這些畫圖也并非都是女人,忽別的副將占勒死后,忽別在戰旗上填了個鴿子的圖案。”
沈雀歡眼睛掙的大大的,“忽別口味挺重的啊。”
長儒手里的杯子差一點敲過去,沈雀歡悻悻的躲開他,言歸正傳:“沈雁君的年紀不大不小,要說她是當年送過來的那批死士,那肯定不是,要說她是那批死士的女兒,好像又太大了些……會不會是林氏?”
長儒搖了搖頭,“這個圖案只能說明沈雁君與東境有關,至于這種關系是不是和鐵礦、死士有聯系,現在還不能肯定,但能夠肯定的是,在望京樓上襲擊你和朝寧的人,絕對和她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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