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法師父看了同門一眼,同門羞愧地低下頭,他帶頭做違反門規的事情,甘愿受罰,他對不起那個被他誤會成妖怪的小兄弟,給它帶來麻煩,只是他心中有恨,現在想一想,一切也許是那個人陷害他,將老仙內有妖怪吃人的事故意在他面前強調!
“老仙的圖給水不能碰你卻去偷了,是嗎”華法師父問道。
同門低聲道:“是。弟子知錯。”
“弟子是拜師后的自稱,從現在開始你不能用了。”華法師父毫不留情面道。
同門嘴唇一白。
這句話的意思是要將他逐出老仙。圍觀的人大部分心里不好受,知道他對于老仙近乎狂熱的癡迷的人更是替他難受。
“帶回去受罰。”華法師父命令道,不再看同門,同門被守衛弟子帶走。
“老仙以為你死了,叫人回你老家報喪,老仙門徒不得隨便下山,但你情況特殊,準你回家探望,安撫家里人的情緒,然后趕緊回來。”說完就走了。
端呆力原地,報喪明明沒死為什么被人報喪了至始至終沒見有人過來確認它是否真的死亡就輕易報喪,如果是要埋人呢,是不是就將它埋了!
端感到氣憤,卻不敢浪費時間耽擱半分,當即啟程。假若它死亡的假消息傳回皇都,也許爺爺大風大浪見得多經得起打擊,但是神獸被殺,姑國不詳,勢必引起百姓恐慌。
如果它一走廚房的活就全落四臭身上,四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許能把活干完,可是鐵打的人也要休息呀。
四臭不明白端的身份,但這事對哪個家庭來說都不能開玩笑,他拍怕它的肩膀安慰:“你走了上級肯定要派個人支持一下,實在不行就讓同門們都餓著肚子吧,事情搞大了總會有人來收拾爛攤子解決問題的。”
端感激地看著四臭,和他一個兄弟的擁抱,道:“我走了!”
親人客死他鄉對于普通家庭都是難以言說的痛,何況這次“死”的是皇家的神獸,皇家那個地方,事事牽涉朝政,恰逢是九梁使者來姑國的時間,兩件事碰在一起被有心的人抓住機會,大概朝上又是一場不太平。
郝葙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對端道:“上一次用田攏草花引伯獸過來的,這次我們也這樣,讓伯獸載你回去,比起你自己下山乘船快得多。”
端道:“不必,我親自去找常流師兄就好。”說完,飛快地往常流師兄的方向奔去。
此時天色微亮,太陽還未升起。
端在上次遇到微生常流的地方等師兄,四周依舊山清水靜的模樣,這次伯獸沒有像上次一樣跳出來,或許是載著常流師兄出去了,端心中著急,卻明白有些事急也沒用,站在這個幽靜的地方,腦中忽然閃過白衣白發的五河,她也站在這個地方,和她面對面站著的人五官平常,笑起來五官生動親和。端想細看,但這個畫面突兀且一閃而過,讓人來不及抓住。
那個笑容卻如同哪里見過。
片刻后,它確定那個五官平常,笑起來親和異常的是常流師兄。
它體內的血在意識到這一點時變得異常冷靜,它大腦也很冷靜。很多人的影子在腦海中快速地過了一遍,青河的影子越發突出,青河啊青河,我不與你爭皇位,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日當午時,伯獸載著常流師兄出現,常流師兄手中拖著顆蛋,衣擺上有零星血跡,見到端,常流師兄瀟灑地高高地從伯獸身上跳下來,穩穩落地,將手中拳頭大的蛋遞給端看:“這是伯獸蛋。”蛋通體發紅,與伯獸的顏色一樣,“昨天伯獸忽然不吃不喝,刨地哼氣地要我帶著它出去溜一圈,發現一頭難產的母牛,費了好大勁才讓母牛產出肚子里的東西,居然是顆伯獸蛋,我想也許這個就是伯獸的相好,那位去世的女子的轉世。我本來還有疑慮,但自這顆蛋產下了之后,伯獸忽然就安靜了,這真是一件喜事啊!”
端喜笑顏開,對伯獸道:“恭喜你!”
伯獸不通人語,但了解人的情緒,低頭跺腳地擺尾。
微生常流道:“不過蛋的孵化要時間,短則短,長則長。”
“短到什么時候長又到什么時候”
短則年內,長則永遠。”說完,常流師兄笑對端道,“你出生又快又順利,你摸摸這顆蛋,給它帶點好運氣。”
端非常樂意地上上下下把蛋摸了個遍,摸完想起來,擔憂道:“可是我出生后身體不好,我爺爺說,把我好生養了一年身體才好一些。”
常流師兄道:“吉祥的東西,壞的不來好的來。”
“你在這等我找我有什么事”常流師兄問道。
端說出原委,常流師兄二話不說將端抱上伯獸的背部,道:“已經讓你浪費了那么長時間,現在就出發,天黑之前絕對讓你見到你爺爺。”
端謝過常流師兄,駕著伯獸往姑國大陸奔去。
伯獸悄悄落在并州府后門,端一個跳躍翻騰進了府內,避開侍衛的巡查,輕車熟路來到公戶止的園內,房內沒人,剛想離開,劉管家忽然進來了,和端碰了個照面。端正想著怎么解釋,才能讓管家相信,為什么自己像小偷一樣忽然出現在這里。沒想到管家一見是它,臉上先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又驚又喜道:“我的小王你真的回來了!止王走的時候說你今日午時會回來,我還納悶怎么可能,現在過來一看果真如此,止王已經神算到這種地步了嗎!真真不可思議!”
端也吃驚,道:“他真的這么說的?”為什么呢?它當即出發,且是忽然決定要在這兒停下來看看,這樣也能掌握它的行蹤?端后背直發涼,覺得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別人的圈套,而自己一無所覺毫無頭緒。
管家拿出一封信遞給端,道:“止王走之前留下一封信,說給端小王的。“
端道聲謝,拆開信件,寥寥無幾字,“報喪的人我攔住了,你去不姜山。”
端現在只想馬上出現在六哥面前,搖晃著咆哮地問他:“你到底是誰?究竟知道什么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為什么呢?”你是怎么知道我剛好這個點回來?為什么要讓我去不姜山?為什么什么都不說清楚?
“五哥回姑城多久了?”
“半個月了。”
它已經腳踏在姑國的土地了,它離爺爺變得很近,思念也很近,為何不去看看?但五哥行事冷靜,思前顧后,他既然讓自己去不姜山,便有他的理由。端在原地踟躕,難以決定是繼續北上還是掉頭往回。
端辭別管家。走著走著,拐了個彎,端停住腳步,悄悄地往回探頭看,管家已經走了,端立馬竄回公戶止的園子,溜進他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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