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馨無奈的和一群人又回到了暖閣當中，聽著一群人或是露骨、或是委婉的拍著東方旭的馬屁。他是這次督收鹽稅的，自然比阮靜馨更加有用。

“民女見過世子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突然響起，阮靜馨抬頭看去。說話的是顏府的二小姐，傳說中有些內向靦腆的二小姐。她向自己見禮的時候，也沒有說什么話的。

東方旭略瞥了一眼，“起來吧。”然后轉身就和顏玉衡聊了起來。

顏玉玲沒有走開，而是又開口，“民女是顏府嫡女顏玉玲。”

東方旭這次卻連理都沒有理，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顏玉玲咬了咬唇，偷偷又看了東方旭一眼，這才福了福身子退下。

顏玉衡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對著東方旭抱歉的笑了笑。

東方旭倒是對這個顏玉衡有了兩份好感。雖然對方長相過分陰柔了些，說話做事倒是有兩分正氣。

顏老太太見話說的差不多，便囑咐人擺上宴席。“咱們揚州菜與京城口味有些差別，若是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世子爺和阮女官多多包涵。”

“哪里，您客氣了。本世子什么口味都喜歡，阮女官則在杭州住了多年，對這邊的口味應該也能接受才是。”

“杭州菜和揚州菜口味有些相似，我倒是喜歡的。”阮靜馨笑著點頭。

“咱們這里也喜歡聽一些小曲，若是世子爺不介意，老身就叫人上來唱兩句。”顏老太太見定西王世子和阮女官都不拿架子，也放松了起來。

“這個好，叫上來吧！”東方旭不客氣的道。

顏老太太剛要說話，卻聽顏玉玲道，“若是世子爺和阮女官不嫌棄，小女倒是愿意獻唱。”

顏玉衡皺起眉，顏老太太倒是笑著拍巴掌，“你若愿意唱那是再好不過！”她轉頭對東方旭和阮靜馨解釋，“我這個孫女可是生了一副好嗓子，從小就愛唱幾句，后來老身找了名師調教了她一段時間，竟有了兩手！只是她平日害羞，總不肯唱，這次自己站起來要唱倒是難得的很！”

阮靜馨笑睨了東方旭一眼，這八成又是這貨惹來的桃花。可是顏老太太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不讓她唱卻是打了臉，罷了，聽吧！

東方旭接收到了阮靜馨的眼神，有些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尖，“既然如此，你就唱吧。”

顏玉玲的歡喜之意散發出來，她微微的清了清嗓子，便開口吟唱起來，“山有木兮木有枝……”

阮靜馨一口酒含在口中差點噴出來。這姑娘哪里靦腆？這難道不是紅果果的表白？不過這歌聲倒是真如黃鶯一般悅耳，只是有點緊張，顯得略有呆板了。

東方旭有些無語，明明是來擋別人的桃花的，怎地自己也惹上了騷？他面無表情的吃著面前的菜，無視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假裝聽不懂那歌詞的寓意。恨不得自己此時是又聾又盲才好。

顏玉玲一曲唱完，眾人皆贊賞了幾句，只有東方旭不知道和顏玉衡聊了什么，竟然半點附和一聲的時間都沒有。顏玉玲失望至極，只能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雖然是男女分了桌的，但是中間并沒有擺什么屏風隔斷的。顏老太太見酒過三巡了，便又開口，“揚州人杰地靈，文人雅士也多，文風甚重。連我那最小的孫子，三歲就能作詩。”

“揚州自古就出了不少的大文豪，也出了許多的官員。”東方旭點頭贊同，“就連書院的學風也好。”

“書院的學風是不錯，我的幾個孫兒都曾受過熏陶。可惜也只有幾年的時間。”顏老太太嘆息道。能學個幾年也就夠了，一不能科考，二不能做官的，學多了又有何用？

東方旭看了阮靜馨一眼，見她微微點頭，便道，“阮大人是個好官，是陛下極其信任看中的人。有他在揚州待著，我看你們揚州的風水會更好。阮女官，你說是不是？”

“都會好不敢說，可是要旺哪一家怕是可以的。”阮靜馨的意思很明確了，只有部分人可以受益，并不是所有人。

東方旭也點頭，人就是這樣，若是人人都有的好處，不會覺得難得，不會去珍惜。“阮女官說的是，有些東西，不是能隨便得到的。”

顏玉衡是個聰明的，干脆的起身，一撩衣袍就跪了下去，“我顏家別的沒有，算是小有資產。若是能有朝一日光宗耀祖、改換門楣，必定感激世子爺和阮女官的指點之恩。”

“你且起身。”東方旭單掌虛讓了一下，“不用我說，你們大概也知道，我和阮女官為何而來。”

原來還是為了鹽稅！顏玉衡略猶豫，便開口道，“錢是小事，可是規矩擺在那里，我們若是擅自有了動作，便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以后再揚州怕是不好行走了。”雖然說他們是揚州號稱第一的鹽商巨賈，但是若是被其他人聯手抵制，以后的生意怕是也不好做了。

“沒有讓你們孤軍奮戰。”阮靜馨抿唇一笑，“但是你們若是又不想得罪同行，又想得到好處，也一樣是行不通的。”

“只要不是鹽稅，我們顏家愿意出更多的銀兩。”顏玉衡討價還價。

“顏公子！”阮靜馨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錢，有時候去了該去的地方，才能起到它應有的作用！若是你們沒有誠意，也不必再多浪費口舌！”

東方旭點頭，“阮女官的意思就是本世子的意思。陛下能派我來督收鹽稅，明里是想要幫阮大人一把，暗里何嘗不是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自救？”

顏玉衡不解，顏老太太若有所思。阮靜馨干脆把話說的說得更明白一些，“想一想前朝那位富可敵國的大商人，最后的結果是如何？”

顏家人頓時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們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不能不死。朝廷若是真的認定他們的行為影響了大局，想要找個罪名殺雞儆猴，并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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