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唐老爺子,您怎么躺在地上了!”
江明夏本就豎著耳朵一直聽著動靜,這時候里邊傳來的聲音又不小,一聽之下心就涼了半截,想也沒想就向著里邊沖過去,臨到門口的時候,卻被回來的唐東風攔了下來。
“在這等著。”唐東風攔下江明夏,一步沖了進去。
江明夏哪里肯待在外邊等著,緊跟著就要進去,被隨后上來的司機拽住攔了下來。
要是讓江小姐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進了男衛生間,唐老爺子知道后定會大發雷霆,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江明夏心慌意亂之下幾度掙扎也沒有掙脫開,后來也不再掙扎,整個人呆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看著里邊,好似透過墻壁能夠看到里邊一樣。
她的眼前又出現了那根實心的大鐵棍子,沉重地躺在骨灰里邊,一個多小時的高溫都沒有使其融化!
這輩子,她是不是又要重新見到那根鐵棍子了?難道這么小心翼翼地防范,依然還是不能改變外公的厄運嗎?
江明夏正恍惚之際,唐東風背著唐老爺子迅速從里邊走了出來,直奔二樓的檢查室,剛才已經聯系了緊急醫護人員,馬上就會過來。
體檢中心本身就是醫院的一部分,今天在這里體檢的都是權利階層退下來的,沒有實權了卻仍舊有很大的影響力,而且年歲都大了,醫院也做了各種預防措施,所以唐東風一只腳才踏上二樓,擔架已經抬了過來。
江明夏緊緊跟在后邊,卻在檢查室門口被攔了下來,一同被攔下來的還有唐東風。
“這就是老爺子的劫難……”唐東風微蹙眉頭。
自從聽唐老爺子和他講了那些人的事情之后,他便相信了江明夏身后卻有奇人,相信歸相信,卻沒有像現在這般切身體會過。
衛生間的地面剛擦過,比較滑,唐老爺子轉身的時候沒站住,一下便摔了個倒仰。
年輕人這樣摔跟頭頂多就是疼點,不會摔壞哪里,可唐老爺子馬上就會迎來七十歲的大壽,五六十歲的人摔一下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七十歲,這對唐老爺子來說絕對是一個災難!
年紀大了就會鈣流失,唐老爺子骨質疏松很嚴重,吃多少鈣片都不管用,平時碰一下桌角都會疼半天,這一下摔的可著實不輕。
“怎么防都不行嗎……”江明夏心下頹然,難道該來的結局注定還是會來?
外公她改變不了,那么她和父母的命運,是不是也改變不了?
唐東風拉著她坐在檢查室門前的椅子上,二人都有些沉默。
“大表哥,外公這么大年紀要是做手術是不是很不好?”江明夏沉聲問道。
“做手術?”唐東風微感疑惑。
江明夏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作何解釋,反倒是唐東風自己說道:“夏夏說的是血光之災嗎?”
若是做手術,倒是符合血光之災了。
江明夏點點頭,沉默下去。
“不要太擔心,或許沒有那么嚴重,到不了做手術的地步。”
一般的骨頭摔斷,倒的確不用做手術,但外公是股骨頭摔碎了,只能換一個假的股骨頭,這就要做手術了。
那根大鐵根子給江明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她不知道那東西的學名叫什么,她只知道在高溫的煉燒下,那就好像是一根在廢品廠隨處可見的大鐵棍子,那東西,就那么插·進外公的大腿骨中間的空隙中,用來固定。
江明夏異常的沉默讓唐東風微微蹙眉,他忽然有一種命中注定的感覺,從江明夏說唐老爺子會有禍事發生時,他便起了重視,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老爺子身邊,卻在前一刻來了一個重要的電話,這個電話必須接聽,而且不能當著這么多曾經的權利中心接聽,因此他才會避到外邊,恰恰就是這么點時間,唐老爺子出了事。
“夏夏……”
唐東風才叫了一聲,檢查室的大門便打開了,江明夏‘騰’地站起來,三步并做兩步來到門口,雖然早就知道結果,可是在醫生說出來之前,就好像等待審判的囚徒,依然會忐忑緊張不安。
“醫生,怎么樣了?”唐東風沉聲問道。
這醫生面色有些古怪,還未說話,他身后就傳來一個聲音。
“沒事沒事,老頭子身子骨很硬朗,你們別擔心了,就是不小心滑到了。”唐老爺子的聲音從里間傳來。
聽到唐老爺子的底氣很足,江明夏和唐東風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這醫生是骨科的主任醫師張太康,因為唐老爺子身份特殊,特意請了他過來會診,此刻他聽到唐老爺子的聲音,面色愈加古怪起來,將唐東風拉到一邊。
“唐小少爺,請教個問題。”
“您說。”唐東風雖然冷著臉,卻很客氣。
“最近唐老先生有吃過什么特殊的……東西或者……藥品……亦或者,嗯,保健品沒有?”張主任醫師顯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唐東風仔細回想一下,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唐老爺子每天三頓的吃著藥,都是治療控制各種毛病的,一個月的藥費就要三四千之多。
“老爺子每天會吃很多藥。”唐東風如實相告,具體什么藥,他卻是不知道了。
張主任醫師聽后連忙搖搖頭,“我知道我知道,那些藥多數是我給開的,不是那些藥,我指的是有效補鈣的藥!”
補鈣的?
唐東風似乎想起什么,微微側頭看了江明夏一眼,隨后問道:“張主任有話請直說。”
“該怎么說呢,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具體的結果還要等著給唐老先生進一步檢查之后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唐東風心下不耐,他最不喜歡這般吞吞吐吐地說話了。
“只是……唐老先生的情況有些特殊,很特殊,雖然以前有相似的事情,但唐老先生的情況又有些不同,可以說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唐東風眉頭微斂,“到底什么意思?”
他的話音剛落,轉頭便見到唐老爺子從里邊走了出來,之前有保姆和江明夏的攙扶不覺得,現在他一個人走路,步履十分穩當。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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