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善解人意的貴妃
宇文烺轉頭看著姜鈺,問道:“你想說什么?”
姜鈺看著宇文烺笑道:“我想說,皇上應該多揣摩揣摩周大將軍的心思,人家都做得這么明顯了,皇上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太不上道了啊。周大將軍現在肯定還在皇上和太后兩邊搖擺,誰能爭得他的就看誰出的價錢高了。比如說,皇上要是暗示一下,許個以后的皇后之位啊什么的,周大將軍這個以后的新丈人,難道還會不幫著皇上這個未來的新女婿。”
宇文烺冷冷的看著她,呵了一聲,道:“愛妃可真是會為朕著想!”
姜鈺像是沒聽出他話里諷刺,挑了挑眉,仿佛還為自己的想法有些得意,道:“那當然,臣妾向來善解人意,通情達理。”
說著想了想,又接著道:“說起來這位周大小姐與臣妾還是表姐妹,周大小姐長得像臣妾的大姨母,那也是國色天香、傾城佳色的美人,一點都不比臣妾的姿色差。”就是脾氣有些差,一點都讓人喜歡不起來。
宇文烺表情寒冷了起來,伸手掐住姜鈺的下巴,眼睛直視著她,突然問道:“怎么,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以后要爭這個皇后?”
姜鈺皺了皺眉頭,用手輕輕撥開他掐住她下巴的手,揉了揉被他掐疼的下巴,然后依舊好言與他道:“臣妾說了,臣妾擅會體貼皇上,為了皇上愿意委曲求全。什么皇后不皇后的,跟皇上比起來臣妾一點都不稀罕。所以皇上以后要是能繼續讓臣妾當這個貴妃,臣妾就已經很高興了。”
宇文烺哼了一聲,道:“果真是朕的好愛妃。”說完站起來,狠狠瞪了她一眼,甩手離開了。
姜鈺在身后瞥了瞥嘴,喃喃道:“好心為你著想,還不領情了。”
說完托著下巴,手指在臉頰上輕輕的敲著,心里又不斷沉思著。在她看來,這真是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太后為拉攏周家,現在大約也想走聯姻這條路。但是若周弼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皇后,想讓周家成為后族,在選擇上,與太后和齊王比起來,宇文烺這邊的優勢還是比較大的。
別的不說,在勢均力敵的情形下,是幫助宇文烺拔除齊王這個“亂臣賊子”比較容易內,還是幫太后和齊王一起扳倒宇文烺比較容易?不用說都是幫宇文烺比較容易啊。
何況周弼雖然為人不怎么樣,但是也是會珍惜名聲的。宇文烺這個皇帝才是正統,他宇文烺是理所應當的維護正統,但是他幫著太后和齊王,那就是謀逆。只要是聰明的,都知道怎么選。
就是宇文烺這個人吧,扳倒崔家之后的皇后之位,按他的想法大概是留給孟蘅玉的,想來怕是不愿意留給周大小姐。
是不是得想個辦法勸一勸他?嗯……
但接著,沒等她想出一個辦法來的時候,宇文烺突然又從外面回來了,大概還沒走到宮門口就又折回來了,然后腳步輕快的走到姜鈺對面又重新坐下,抬著眼睛盯著她,突然開口問道:“倘若今日做這個皇帝的是宇文煒,你還會對這個皇后之位不屑一顧嗎?”
姜鈺聽著差點從榻上摔下來,而事實上,她也確實已經趔趄了一下,好容易扶著小幾坐穩了,才抬起頭吃驚加震驚的盯著宇文烺道:“皇上說的這是什么奇怪話?”說著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又回答宇文烺道:“這種倘若不可能發生,所以沒有什么好倘若的。”
宇文烺沉著眼道:“果然,你心里還想著宇文煒。”
姜鈺翻了個白眼,莫名其妙,還想著在她面前演一出吃醋的戲碼?
姜鈺不想理他了,轉換話題道:“皇上今日歇在紫宸宮還是回去?要是皇上準備留宿,臣妾讓宮人給皇上準備洗澡水。”
轉眼進了八月,很快就是壽圣節,有藩王陸陸續續的入了京,還有各國來慶賀的來使,京畿一時倒是十分熱鬧了起來。
這熱鬧傳到皇宮里來,連宮里的氣氛都比往常活躍了許多,內廷司和六宮局都已經忙碌了起來,正在為壽圣節準備。
姜鈺雖然手攬著宮權,但性子上卻不喜歡管這些東西的,不過好在有個“任勞任怨”的皇后,姜鈺看各處管事的都是自己的人,出不了大事,也樂得讓皇后折騰去了。
而這個時候,本該早已經回京,但卻在路上耽擱了的朱泓,終于是回到了京畿。
朱老爺自從因為皇陵工程的問題被撤了官職之后,一大家子的人嬌生慣養慣了,不事生產,又過不慣苦日子,如今靠著朱夫人微薄的嫁妝和在跟親戚打秋風過日子。
朱家出事之后,朱夫人倒是想撇下朱老爺帶著兒子回娘家,結果讓崔家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給送回來了。
等到朱泓回京,朱家的人自然是一窩蜂的纏了上來。朱老爺一開始還想擺一擺當爹的譜,大搖大擺的走到朱泓住的地方,結果朱泓不在,被宅子里伺候的小廝當成江湖騙子給打出去了。
直氣得朱老爺七竅生煙,指著手指氣得發抖的嚷嚷著道:“你們這兩個狗奴才,等泓兒回來,我讓你們好看。”
然后兩個小廝一副準備拉著他這個“江湖騙子”去見官,朱老爺自然丟不起這個人,然后落荒而逃,兩個小廝在后面看著則是哈哈的笑。
朱泓不在是真的,但若說兩個小廝連朱老爺都不認得卻不至于。
而此時的朱泓,卻是被崔太后請到了景安宮中。
崔充儀領著宮人走進來,轉身端起茶碗親自給朱泓奉了一碗茶,道:“朱公子,請。”
朱泓微微點頭致意,道:“謝娘娘。”
崔充儀淺笑了笑,然后揮了揮手讓身后的宮人們下去,自己走到了崔太后的身側站著。
崔太后對朱泓倒十分的客氣,先開口道:“朱卿這離京也有四五個月了吧,這些日子都還安好。”
朱泓淺笑了笑,道:“多謝太后娘娘關心,草民一切安好。”說著嘆了一口氣,道:“倒是這京中,草民離開不過幾個月,回來已經是物是人非。”
崔太后自然知道他指的物是人非是什么,朱馬守在幾個月前剛被削了官,朱家現在落魄得比一般的人家還不如。
朱泓雖然向來與朱家不和,但是朱馬守畢竟是朱泓的父親,何況朱家落魄,對朱泓的身份地位也會造成影響,恐怕朱泓未必樂意見到朱家如今的境況。
崔太后轉眼之間,已經掠過了許多的念頭,然后也對朱泓嘆道:“哀家早就勸過皇上,皇陵工程的問題不是朱大人一人的錯,先帝時候官場風氣如此。何況朱大人多年在朝,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問責之事還是應當輕拿輕放的好。但皇上有心要樹立一個明君形象,倒只好讓朱大人一人擔了這全部罪名。”
這話說的好,先指責了先帝執政無能導致官場風氣渾濁,順便挑撥了朱泓和皇帝,把皇帝處置朱家說成是皇帝為樹立形象在殺雞儆猴。
朱泓聽著笑了笑,若他是個愚孝之人,聽了太后之言,或許心里真的就對皇上產生怨懟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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