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沉睡
第三百三十章沉睡
姜鈺聽完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瞪大了眼睛看著崔充儀,有些懷疑是她說錯話了還是她聽錯了話。
崔充儀顯然不認為自己的話對姜鈺來說有多么爆炸性,依舊說著道:“我早就猜到,我早就猜到現在的你跟以前的孟蘅玉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一個人變化再大,性格怎么會相差這么多,像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直到上次,上次在紫宸宮外我聽到皇上與臨淵國師的對話,我才知道,原來現在的貴妃娘娘,現在的你,卻是孟蘅玉的身體里住著姜鈺的魂靈。這種事是這般駭人聽聞,可是我在聽到的那一刻就相信了。我是真的不知道現在的你算是孟蘅玉還是姜鈺,或許應該算是姜鈺吧。”
“所以,你不能再在宮里呆下去了。你知道,皇上他愛孟蘅玉,當初明知道孟蘅玉不樂意卻還是強行納了她進宮,他為她憂為她累為她傷心難過,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皇上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孟蘅玉的一切都牽動著皇上的情緒。或許皇上如今也喜歡你,但始終比不上孟蘅玉在他心里的位置。但現在孟蘅玉已經漸漸從這幅身體里將要蘇醒了,你近來總是時不時的昏睡,有時候一睡就是兩三天,便是孟蘅玉要蘇醒的征兆。在你姜鈺和孟蘅玉之間,皇上當然只會選擇孟蘅玉。皇上已經在命國師準備移魂陣,如果真的成功,你的魂靈將會從這具身體里離開,到時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姜鈺緩緩的從椅子站了起來,看著崔充儀,一直看著她。
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煩惱她居然知道了她不是孟蘅玉的事,因為更令人震驚的是她下面說的那些話。
崔充儀繼續道:“我知道宮里有一條密道,是當初太后為了和外界通信用的,這條密道暫時還沒有被皇上封掉,我這些年在后宮也有一些人手,平安送你出宮至少有八成的把握。我不想你有事,所以你還是聽我的勸,暫時出宮避開皇上吧。”
崔充儀的話雖然令她震驚,但姜鈺卻并不完全的相信,她看著崔充儀,搖了搖頭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宇文烺會如此待我。”
她感覺得到宇文烺對她的真心,他們甚至還一起有了孩子,有了共同的血脈,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除非宇文烺親口告訴她,他為了孟蘅玉真的準備將她干掉。
姜鈺從椅子前踏開了兩步,眼睛目視著前方又像是在目空一切。她現在心里一切空白,什么都想不清楚。又像是一團亂麻,怎么都理不順。
她向前走了兩步,停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走,這一次卻目光堅定再沒停頓。
崔充儀拉住她,問道:“你干什么去?”
姜鈺道:“找他問清楚。”
崔充儀慌忙道:“你去找皇上就會讓皇上有了防備,你就再也逃不出宮里去了。”
姜鈺撥開她的手,道:“那也是我的命,我敢賭就愿意承擔輸的后果。”說完急匆匆的走了。
姜鈺原本想去的宣清殿,但走到了半路,卻最終還是惜命占了上風。如果崔充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此時去找宇文烺質問無疑是打草驚蛇。
說到底,涉及到孟蘅玉的事情,她對宇文烺的信心這樣脆弱可破。自從他們在一起后,她已經甚少去提孟蘅玉這個名字。孟蘅玉這個名字就像是梗在他們心里的一道墻,她小心翼翼的避開,但那道墻一直都在。
她轉道去了太澹神宮,比起宇文烺,她甚至更相信臨淵。比起他不認識的孟蘅玉,好歹她與他有更深的交情,她和孟蘅玉之間,他或許會選擇她姜鈺。所以如果她去問臨淵,他或許會告訴她真相。
但姜鈺沒有想到的是,宇文烺不在宣清殿,他也在太澹神宮。不僅宇文烺在,連他們的兒子宇文定也在。
姜鈺來到太澹神宮的時候,門口只有幾個穿著道袍的小太監在。
小太監見到她跪下來給她請安,還說馬上進去通報國師。姜鈺心情急迫,對他們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本宮自己進去。”又因為不想她和臨淵談話的時候有人在場,又命令他們道:“本宮和國師有事要談,你們不準跟進來。”
然后她一直往里進去,一直到了臨淵平日練功的道房。
太澹神宮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墻上那個巨大的八卦圖依舊讓人覺得神秘。她走到道房的門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站著的臨淵和抱著宇文定的宇文烺。
臨淵對宇文烺道:“到時貧道會在這里設置移魂陣,移魂術法需要至親之人的兩滴精血,到時就勞煩皇上將小太子也一起帶來了。另外,皇上還需要盡快尋到與姜娘娘生辰八字相同,且同樣是陰陽體質的女子身體,這個女子死亡必須不能超過三天。到時我會念咒將姜娘娘的魂靈引到這具女子的身體里安放,再念清明咒喚醒姜娘娘和孟娘娘。”
宇文烺許久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懷里的宇文定有些不安,竟突然哭了起來。
宇文烺連忙輕輕攬緊了他,輕輕的晃了晃,令宇文定重新安靜起來。
宇文烺問道:“姜鈺是不是一定會醒來?”
臨淵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此法我沒有用過,我師父也沒有用過,只是記載在書中。既然沒有用過,又怎能確保最終的結果。何況這本就是有違天道的道法,貧道啟用此法之后,自己一身道行也會散盡。”
想要有一副身體來安放姜娘娘的魂靈,必須就要毀散原本這具身體里的魂靈。說到底,這其實是以命換命,算得上極其惡毒的道法。所以上天大約是要懲處使用這種道法的人,所以會令其道法盡失并且減壽。
姜鈺聽到這里早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沒有進去叫住宇文烺或臨淵質問,沒有什么比眼見為實更為真的了。
她悄悄的從太澹神宮退出來,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果然在他心里她還是比不上孟蘅玉嗎,他或許并不是對她完全無情,也不希望她死,但是在孟蘅玉和她姜鈺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孟蘅玉。
他或許從來就沒有打消過從孟蘅玉的身體里將她驅逐,然后重新喚醒孟蘅玉的念頭,所以他讓臨淵啟動了移魂陣。
可笑的是她,竟然真的就相信了他愛上了她,還和他生了宇文定。不,或許連宇文定都只是他的算計,因為臨淵說了,啟動移魂陣需要她至親之人的精血。她在這世上孤苦無依,哪里還有什么至親,既然沒有,那就只能造出一個。
她恍恍惚惚的到了門口,對太澹神宮的宮人道:“不要告訴皇上和國師本宮來過神宮。”然后便跌跌撞撞的回了紫宸宮。
崔充儀仍還留在紫宸宮里,焦急的在哪里走來走去,見到姜鈺回來,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魂一般,連忙迎上去扶住她,問道:“怎么樣?”
姜鈺推開她,自己進了寢室,接著轉頭“砰”的一聲關上門,將一切都拒之門外。
崔充儀站在門口看著那道禁閉起來的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頭對一臉擔憂的承香等人道:“你們先下去吧,本宮守在這里。”
承香有些不想走,道:“看娘娘的樣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要去告訴皇上一聲。”
崔充儀厲聲道:“你要是想害死你們家娘娘你就去吧。”
承香垂下眼來,心里畢竟不知道姜鈺出了什么事,她又愿不愿意她此時去將皇上叫來,只好暫時壓下了這個念頭,心想著要是娘娘到了晚上若還是這個樣子,她就一定去告訴皇上。
承香屈了屈膝,道:“那奴婢去給娘娘準備些吃的,勞煩崔娘娘暫時守著我們娘娘。”
崔充儀點了點頭。
寢殿里姜鈺合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賬頂的凰鳥朝鳳紋,心里一時像被人拋棄了一般傷心欲絕,一時心里又大罵著宇文烺的心狠絕情,再一時又唾棄自己居然笨的被人騙了身心。
姜鈺想到了宇文煒,如果是他,他一定不會這樣對她。
但最終占據姜鈺腦中唯一念頭的,卻是現在她該怎么辦。
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心里問自己,難道她真的就這樣什么都不做嗎?等著宇文烺和臨淵將移魂的術法用在她的身上。
連臨淵都說,最后她不一定能醒來。她醒不來,最終的結果會是什么,是死。
她不想死,哪怕她什么都沒有,哪怕沒有人愛她,她也想要好好活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他若不離她便不棄,他既已離之,她還有什么戀戀不舍的。既然如此,不如逃出宮去,天高任鳥飛。
姜鈺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站了一下,接著走到門上打開門。崔充儀仍還站在門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姜鈺打開門,崔充儀張了張口剛想說話,姜鈺卻已經先示意了里面,冷冷對她道:“進來吧。”
崔充儀深嘆了口氣,走了進來。
姜鈺重新關上門,然后才問她道:“你是不是真的有辦法送我出宮?”
崔充儀點了點頭。
姜鈺道:“或許你心里有自己的私心,但我希望你真的只是想讓我出宮而不是想要我的命,我如今只能依靠你所以愿意相信你一回。”說著又道:“我希望越快越好,最好是今晚。我會暫時將定兒留在宮里,但出宮之后我會想辦法將他也偷出去,我希望你到時候也會幫我。”
她如今帶著宇文定是逃不出宮去的,他是宇文烺的親兒子,宇文烺就算再怎么樣也不會害了他,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所以她現在只能暫時拋棄他,將他暫時留在宮里,等她出了宮之后再圖辦法。
崔充儀低下了頭去,避開了姜鈺的目光,緩緩道:“今天晚上有點趕,我需要現在回去準備。”
姜鈺道:“那你去吧,我也需要時間準備。我還要想辦法讓皇上今夜不宿在我的紫宸宮,然后避開所有的耳目。”說著想到了什么,又問道:“對了,我們今天晚上什么時候會合?”
崔充儀道:“今晚子時,你來太后生前所居的景安宮,我在那里等你。”
姜鈺點了點頭。
崔充儀屈了屈膝,然后便退了出去。
等她出了紫宸宮,抬頭望了望他,卻正好望見頭頂的天空不知從哪里飄來一只風箏。崔充儀沒有多看,又漸漸的低下了頭,思緒未明。
而等崔充儀走了之后,姜鈺坐在榻上安靜了一會,然后叫來承香,對她道:“你去將朱大將軍找來,本宮有點事要找他。”
承香望了姜鈺一眼,朱泓如今是禁衛大將軍,出入皇宮倒是沒有別的外臣那么嚴格。但就算如此,后宮妃嬪還是會懂得與外男避嫌。承香知道姜鈺與朱將軍關系很好,但也覺得她常這樣將朱大將軍宣到后宮來有些不大妥當。
姜鈺見她不動,目光凌厲的瞪著她道:“你還不快去。”
承香不敢勸她,這才道:“是,奴婢這就去。”
等朱泓來了紫宸宮,姜鈺悄悄的跟他說了幾句話。
朱泓聽完忍不住笑著道:“你這是在搞什么鬼,為何要······”
姜鈺打斷他道:“我什么目的你就別問了,總之你就按我的吩咐做就行了。阿泓,我甚少求你做什么事,你就當我這次求你了行不行。”
朱泓道:“該不是皇上得罪了你,所以你想報復他吧?但你這報復的招數也太損了吧。”
姜鈺咬牙切齒的道:“沒錯,他就是得罪了我,大大的得罪了我。”
朱泓又柔聲含笑道:“行吧,我幫你。誰讓我從不忍心拒絕你的請求呢,被皇上知道了,頂多就挨幾下板子,他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多少還是要避嫌,朱泓并沒有在紫宸宮呆得太久就走了。
到了晚上,宇文烺并沒有回姜鈺的紫宸宮,因為奉先殿突然無故走水,涉及到宇文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他這個皇帝自然為表重視自然要前去處置。但在那之前,宇文烺將宇文定送了回來。
用過了晚膳之后,姜鈺哄著一直啼哭的宇文定,喂他喝了一點水,然后便將他放在了搖床里,一直看著他守著他。
小孩子哭累了便漸漸睡著了,然后怎么鬧他都不會醒。
姜鈺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眼睛忍不住的漸漸濕潤。她咬住自己的手背,忍住想要宣泄出來的哭聲。
然后到了快子時的時候,姜鈺穿了衣裳披了大衣,走出寢殿吩咐承香道:“好好守著小皇子,本宮出去走走,半個時辰就回來。”
承香道是,然后便去安排人跟著她。
姜鈺對她道:“不必人跟著,本宮想一個人靜靜,并不會走遠。拿個燈籠給我照路,其他人都留在宮里。”
承香雖有相勸,但到底不敢忤逆姜鈺。
今天的夜安靜得很,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連四處巡游的宮人都少了。
姜鈺出了紫宸宮的門,在確認紫宸宮的宮人已經看不見她,也沒有人跟著她之后,她才轉而腳步匆匆的去了景安宮。
大抵是崔充儀提前做了準備,景安宮今日并沒有宮人。崔充儀早已在那里等著了,系著一身黑色的披風,手里提著一盞燈籠,就這樣迎風而立。燈籠照著她沉思的面容,卻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見到同樣提著燈籠獨自而來的姜鈺,崔充儀并沒有與她多加寒暄,便道:“娘娘跟我走吧,我們得動作快點,不然只怕很快就會有人發現我們。”
說著卻是又領著姜鈺離開了景安宮,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姜鈺奇怪道:“你說的密道不是在景安宮嗎,現在又要去什么地方。”
崔充儀搖了搖頭,道:“密道并不在景安宮,崔太后如此謹慎的人,怎么會把密道設在自己的寢宮。密道在孟萱玉從前住的椒蘭宮里,連孟萱玉都不知道。我若不是在崔太后身邊呆得久,連我都不可能發現一點端倪。”
說著又道:“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以后有機會我會仔細解釋給你聽的,現在娘娘快跟著我走。”
姜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只能跟著崔充儀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
可是不知怎的,她突然覺得眼皮直跳,胸口也慌慌的,總感覺今天晚上要有事發生一樣,然后她的腳步也越來越慢。
崔充儀大約是覺得她走得慢,回過頭來喚了一聲:“娘娘。”
姜鈺停下了腳步,看向崔充儀,問道:“我就這樣決定逃出宮去,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好多事情我都覺得沒有想清楚,還有今夜明明這樣安靜,卻讓我覺得一點都不平靜,不平靜得嚇人。”
崔充儀走過來拉著她,一邊拉著她走一邊道:“快走吧,別想這么多了。再想就真的走不了了,難道你真的想死在宮中。”
等到了椒蘭宮,崔充儀帶著她到了后殿一間下人住的屋子,走到了床邊。崔充儀掀開床上的床鋪,伸手在床頭摸索了一陣,按開一個按鈕,然后那張床的床板居然往兩邊移開,露出床的中間卻是一個可供一人進出的密道口。
誰都沒有想到,這間下人的屋子里,這張宮人睡的床下,居然有著這樣的乾坤。姜鈺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當初睡在這間屋子里的人,一定是崔太后的人。
崔充儀轉過頭對姜鈺道:“娘娘快走吧,下了這條密道,密道里面會有人接應你。他們會帶你離開皇宮,并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
姜鈺站在那里許久,看著那個密道口發呆。
崔充儀喊了一聲:“娘娘……阿鈺……”說完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姜鈺又站著不動想了許久,最終撥開崔充儀的手,搖了搖頭道:“不,我不能走,我不走了。”
崔充儀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姜鈺道:“我與他是夫妻,我們是互許了盟約的人。就算我不相信他,至少應該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何況我還有定兒,他還這么小,我不能拋棄他。我不能走,我真的覺得我今天晚上的決定太草率了……”說著晃了晃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我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渾渾噩噩的,腦子不清醒得很,很多事都想不明白,也總是做一些蠢事。”
崔充儀垂下頭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臉上幾許掙扎,又有幾許的苦笑和自嘲,還有一些令人難以覺察到的羞愧。
這些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等她重新抬起頭來時,卻是對著姜鈺笑了一下,道:“如果娘娘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回去吧,或許真的是我們誤會了皇上也說不定。”
姜鈺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椒蘭宮。
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身后有一個人影閃過。姜鈺聽下腳步,皺了皺眉頭,剛想回過頭去看,結果卻聽到崔充儀“啊”的一聲,接著便是一聲“砰”的倒地聲。
姜鈺趕緊回過頭去,便看到了倒在了地上的崔充儀,雙眼緊閉。姜鈺大驚出聲,手里的燈籠掉了下來。
然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人影便籠罩在了她的前面,還沒等她抬頭看清他的面容,她便感覺自己的腦袋也遭受重重的一擊,然后眼前一黑也跟著倒地。
姜鈺昏昏沉沉的,想要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在昏迷過去之前,她綽綽約約的只聽到門外有好多的腳步聲,正匆匆的趕往這里來。萬得意焦急的聲音喊著:“皇上,您慢點走。”
姜鈺動了動嘴唇,喃喃的想喊一句“宇文烺。”可是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
接著她又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喊著:“姜鈺,姜鈺……”那個女子的聲音仿若來自她身體的另外一個靈魂,音色既熟悉又陌生。
姜鈺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哦,這個聲音不是她平時的說話聲嗎,屬于這副身體的聲音。令她感到陌生是因為,她很確定說話的不是她自己。是誰呢?是孟蘅玉嗎?她終于醒來了嗎?
姜鈺想,原來最終她還是要離開,離開這幅原本不屬于她的身體。
然后,她便徹徹底底的陷入了沉睡之中,再無任何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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