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自己也趁著弟弟睡覺的時候拿來看過，她清晰記得，那水鳥腳底的位置被瞌破了點來著。

這么想著的同時夏梨蹲下了身子拿起地上已經滿是塵土根本看不出來色澤的水鳥。

待摸到腳底的時候，夏梨心中一驚，竟然真的破了個角，難道真的是自己家那只？

夏梨剛想再看看，卻聽到坐在小馬扎上的老太太哧哧笑了起來：“小女娃，你看上這只翡翠鳥了？”

夏梨可是在當鋪里長大的，聽到賣貨的老太太就有些嫌棄的把手里的水鳥放在了攤位上，還拍了下手上的土。

買古玩這些物件的時候，你千萬別表現出你的購買欲來，要把它壓制到最低，不然對方就會坐地起價，比起一般商品古玩都是無價的，所以起價也比一般商品厲害的多，原本打算賣個百十塊的東西，就有可能要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畢竟千金難買心頭好么。

夏梨是深喑此道，所以她只是輕輕把水鳥放在一旁，拿起另外一個巴掌大小的杯子看了起來，這個杯子造型古樸，酒杯口是八方口的，上面由著明顯的冰裂紋，只不過原本應該青白色的瓷面怎么變成了雄黃色的？

夏梨想到了個可能，然后就用手輕輕擦拭了下，原本黃色的表面依舊是黃色不由的懷疑起了自己的猜測來，不過她經手的哥窯八方口杯可不少呢，這手感和質地無一不說明這就是真品。

這么想著的同時夏梨抬起頭來看了下已經漸明的天色，就對著對面正在看自己的老太太指了下自己的手里的杯子。

老太太笑了起來，是那種無聲的笑，有些干枯的手伸了出來，手背朝著她比了個五。

夏梨愣了下，五萬？五千塊？五百塊？

老太太見小女姑娘明顯不懂自己的意思，就挪了下馬扎湊到她跟前，輕聲道：“小姑娘看著也是個行家，卻不太懂我門行內的暗語，看著無比了個五，卻是手背朝著你，那就是五十萬的意思。”

五十萬？夏梨心中一驚，卻知道手里的這只杯子如果真是哥窯八方杯子，值個五十萬也是可以的。

可是心里并不能確定，如果能讓她把被子泡堿水一晚就好了，她就能確定下來，可是眼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是人家的貨，憑啥讓自己泡呢。

于是夏梨狠了下心，輕聲道：“最多三塊萬，我就當交給學費了。”

夏梨沒有說賣假了就當交學費了，因為他們這一行當沒有真假一說，都是藝術品，年代不同而已，所以夏梨說的很含蓄。

果然老太太笑了，搖了搖頭道：“我看小丫頭也是真心要，二十萬一口價，不能再少。”

夏梨放下手里的杯子，彈了下手上的灰道：“五萬塊是我的底線，再多就沒得談了。”說完夏梨就要起身，那老太太見狀趕緊起來接口道：“十萬，我把你看上的水鳥一起給你！”

夏梨一愣，這老太太眼光太毒了，卻不想她這一愣神的片刻，老太太就呵呵的笑了：“小丫頭你們還是嫩了點，打算買了老婆子的杯子然后再要個搭頭？老婆子這里的物件沒一個能做搭頭的！”

夏梨有些訕訕的摸了下鼻子，她還真這么想的，沒想到如今的販子都這么聰明了，她重新坐了下來，又看了下杯子，看了下水鳥，似是下狠心的道：“最多八萬塊，如果不行就算了，我沒那么多錢。”

老太太看了下已經被夏梨放在攤位上的兩個物件猶豫了片刻之后點頭道：“好，不過要現金交易。”

見夏梨點頭，那老太太飛快的從后面放著的蛇皮袋子里拿出來些報紙就開始幫著夏梨包東西，而夏梨則從書包開始那東西，其實是在拿錢，搗鼓了陣子拿出來個黑色塑料袋來。

老太太見夏梨遞過來的錢愣了下，馬上就接了過來，隨手伸進去翻動了下，就瞪大了眼睛，這年頭怪事越來越多，一個十來歲的丫頭出門都帶這么多錢了。

錢貨兩清，兩人誰也沒多問，夏梨背著東西就離開了。

看了下時間，已經六點十分了，夏梨趕緊就朝著街口的位置走去，卻不想竟然在街口第一個攤子上看見了姜老爺子，他手里正拿著一個黃銅的關公雕像看著認真。

夏梨見狀就走了過去，姜老爺子也看到了夏梨，招了下手，讓她蹲在自己跟前。

老爺子看了會，就把雕像遞給了夏梨，輕聲道：“小夏啊，幫爺爺掌掌眼。”

正常來說，他們這一行的人是不會接別人手上的物件的，都是別人放下自己再拿起，這中間就不會出現沒接住或者提前松口的事情了，可是夏梨覺得姜老爺子和她也算得上忘年交了，就伸出手把那雕像接了過來。

卻不想接到手里的重量比自己預計的要重得多，壓的手還往下沉了下，這么想著的同時夏梨不由得抱在手里顛了下。

心中不由的有些懷疑起來，看著大小和重量估測，這雕像怕不是銅制的。

翻看下底座，有小字表明了時間，應該是清末民初明間的師傅制作的，有些個收藏價值。

夏梨輕聲問道：“算是個大開門的物件兒了，開價多少？”

老爺子用手心朝上比了個五，夏梨有些好笑，又是五，不過這次她懂了，是五萬的意思。

五萬塊，如果里面是純金的，這墊起來最起碼有兩斤多重，除去外面的銅，黃金就是1000g，如今每克黃金120元，合計下來那就是12萬，可是如果自己料錯了，那么里面是一半銅一半金呢，或者書純銅呢。

不過就收藏價值來說，清末的物件最多價值五千到一萬。

所以輕聲回復道：“最多一萬，可以朝著三五千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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