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兒一開口,就揭燕凡塵傷疤。
胡顏的眸子閃了閃,看向燕凡塵。
肖茹一直低垂著眉眼,沒有什么存在感。但在紫蘇兒開口時,她卻抬起眼眸看向紫蘇兒。眸光晦暗,隱藏鋒芒。
燕凡塵面色如常,道:“你難道不知道,那些青年才俊極其欣賞本人說話的方式?”挑眉,眼角含笑,瞥了曲南一一眼,“南一,是也不是?”
燕凡塵這一眼,彷若一根艷麗的羽毛劃過心房,當真是流光溢彩、妖嬈多情,逗弄得人心跳加快、呼吸不順。
別說肖、何兩位縣令,就連曲南一和衛丞相都呆愣片刻,暗道男色惑人。
胡顏撫額,發現挖她墻角的不單是女人,還有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自己人。
曲南一在微愣過后,回過神,感慨道:“凡塵之艷,不在皮相,而在于魂。”單是那雙眼睛,就能吸人魂魄,要人性命。
紫蘇兒自認容貌上層,不輸燕凡塵,只恨當初動手時,被燕凡塵打掉了牙齒,才落于下風。她低頭絞著手帕,心有不甘,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再多說什么,唯恐惹曲南一不喜。
以往,她只當曲南一是一名毫無靠山的小縣令,住進縣衙后院后,才得知,曲南一竟是衛南衣,是衛丞相的嫡子。不出意外,衛丞相致仕,曲南一會成為新宰相,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位置。她若能靠住這棵大樹,飛黃騰達不在話下。所以,她肚子的孩子,只能是曲南一的,也必須是曲南一的!
為了緩和氣氛,也為了肖茹的親事,肖縣令打算拿燕凡塵當個墊腳石,于是開口詢問道:“燕公子驚才絕艷,不知可有婚配?”
燕凡塵道:“此事道長知道。”
胡顏有些犯困,正耷拉著眼皮盯著酒杯,突然被點名,便掀起眼皮,看向燕凡塵,而后轉向肖縣令,慢悠悠地道:“燕公子紅鸞已動,是天配良緣,其娘子已在身邊……哎呦……”
曲南一與胡顏坐在一起,借著袖子掩飾,在不動聲色中擰了她一把。
肖縣令狀似關心地問:“道長這是怎么了?”
胡顏道:“風大,閃舌頭了。”
肖茹悄然勾起唇角,笑了。燕凡塵的紅鸞星動,娘子已在身邊。此廳堂里,只有兩名女子。一是紫蘇兒,另一人是她。此卦象,在說誰?誰在燕凡塵的身邊?她離燕凡塵只有五步之遙,堪稱……身邊。
肖縣令后悔問話了。這老道油鹽不進,整一個混人。若非看他確實有些能耐,他還真不想搭理他,給自己找不快。
肖縣令干笑兩聲,看向曲南一,打趣道:“不知曲大人可有心上人?何時能讓我等討杯喜酒喝喝?”
曲南一的眼神一瞥,看向老道,道:“道長能掐會算,不如替南一回答這個問題?”
胡顏眨了眨眼睛,道:“曲大人紅鸞已動,是天配良緣,其娘子已在身邊……哎呦……”
一杯酒水,直接灑在了胡顏的身上,
燕凡塵放下酒杯,掏出帕子,一邊幫胡顏擦拭衣襟上的酒漬,一邊歉意道:“手抖,道長勿怪。”
胡顏道:“見怪不怪,乃大自在。”提起酒壺,斟滿杯中酒,推到曲南一面前,戲謔道,“曲大人手抖否?”
曲南一瞇著狹長的眼睛,笑吟吟地道:“時而手抖,不可預知。”
肖縣令哈哈笑道:“大人好生幽默。不知誰家女兒有此福分,能侍奉大人左右。”
肖茹那張弱不禁風的小臉微變,再次垂下頭,抿唇不語。
肖縣令聽到衛丞相來此的風聲,立刻決定要趕來拜見。不但準備了很多貴重的禮物,還決定帶一位女兒同行。肖縣令為了攀附住衛丞相,有意送個女兒給曲南一做妾。肖茹是嫡女,肖縣令心疼她,于是準備帶個庶女同行。肖茹得到消息后,極力爭取,才獲得和肖縣令一同出行的機會。只不過,她心中之人,不是曲南一。
曲南一聽明白了肖縣令的意思,剛要開口回話,衛丞相搶先一步開口道:“本官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最是頑劣,若有,本官倒也能放心一二。”
雖然肖縣令自認肖茹當得起女主子,但畢竟身份地位在那放著,能入相爺府中當個妾,也算是謀個好未來。肖縣令見衛丞相已經撒下漁網,唇角自然揚起,準備帶著肖茹屁顛顛地自投羅網。
就在這時,胡顏突然一拍幾,震得杯盤作響,嚇了眾人一跳。
胡顏大聲贊道:“天作之合啊!”
眾人心中疑惑,不明白胡顏的意思,但略一聯想,便知她說得是肖茹和曲南一之事。
肖茹猛然抬頭看向胡顏,一張小臉蒼白的已近病態。
肖縣令笑彎了眼睛,道:“承蒙道長吉言。”
曲南一用眼尾掃向胡顏,等她下文。
胡顏伸出手指掐算片刻后,搖頭晃腦地道:“貧道窺探天機,得知肖大人的愛女紅鸞星動,與大人頭上的紅鸞相映,灼灼生輝。”
衛丞相沒想到老道如此熱衷曲南一的婚事,心中的疑惑消了三分,殺意也減了三分。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走入歧途。所謂陰陽調和,方是人間大道。那些斷袖之誼,玩玩尚可,萬萬認真不得。一想到自家玉樹臨風的兒子,和一個臟兮兮的老道是那種關系,他就渾身不舒服,差點兒嘔出隔夜飯。若是兒子和燕凡塵有此好,他尚能……尚能個屁!都怪老道,拉低了他對南衣的要求。
若非場合不對,衛丞相都想用手捶捶胸口,抹一把老淚。
肖縣令心中一喜,暗道:若曲南一信任老道,而老道又說出有利于肖茹的話,說不準能成就一段好姻緣會,讓肖茹一飛沖天,不用做妾。
肖縣令熱情道:“如此說來,當真是天作之合。”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