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容安
被甩出的手術刀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準確地沒入幾個大漢的身體,刀刀致命。站在一旁的鳳瓴完全愣住,他從未見過有哪一個人,能將人體的部位與缺點了解的那般清楚。
自然,知道這些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良好的武功功底配合,將手中的暗器準確發出。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葉曄便已將那幾個大漢通通解決,正當鳳瓴想要上前與他道謝時,卻瞧見葉曄蹲下身,歪著腦袋看了躺在地上的尸體許久。
下一刻,鳳瓴目瞪口呆地瞧著方才那個方才將大漢打的落花流水的年輕道士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伸出手將沒入大漢體內的手術刀“唰”的拔了出來,登時間,血色四濺,瞧得鳳瓴禁不住皺了皺眉。
緊接著,葉曄又蹲下身來重復了幾遍方才那個動作,不一會兒他的手中便多了幾把沾滿血的手術刀。葉曄打開了手中提著的藥箱,將沾滿血的手術刀通通放在了藥箱中的一個暗格中,也沒拿出東西擦拭。
鳳瓴心里頭瞧著奇怪,卻又不敢明說。旁的門派使了暗器不都不管了,這位道長……怎么還回收起來了。回收也便罷了,那帶著血的小刀他也不擦拭一下,瞧著十分難受,就像一個殺人犯殺了人后,還把兇器珍藏好一般。
裝好手術刀的葉曄起身看出鳳瓴心中的疑惑,勾了勾唇道:“貧道身上帶著的刀只有這幾把,若是不把刀拔出來,以后可就沒得用了。”頓了頓,葉曄的臉上忽而浮現出一抹壞笑,那笑容越擴越大,“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惡心?你是沒有見過解剖的場面,嘖嘖嘖……”
想當年,解剖課上,導師方來的時候,站在前頭最先瞧見尸體的幾個同學直接兩眼一翻,暈了。
最后實驗室里只剩下葉曄一人,導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學,又看了一眼葉曄,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一句話也沒說。
正當葉曄想要開口講一講他當年的“光輝事跡”時,身旁的鳳瓴卻率先開口了,“方才聽道長自稱,可是于在下有救命之恩的葉道長?”人前前后后救了自己兩次,上次自己還沒醒沒親自道謝也便罷了,這次說什么都得好好謝謝他。
不想葉曄一甩頭發,同方才那個在眾大漢之間身影翻飛的大俠沒有半些相同,十分裝逼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行走江湖,要的不就是行俠仗義嘛。”
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的鳳瓴當真以為他是個恣意灑脫的俠客。
“對了,六殿下此行是要去何處?”葉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著溫文爾雅的鳳瓴,自然不能再一口一個老子,現下說起話來十分守禮,活像個沾滿了油的老油條,在知禮與恣意之間游刃有余。
鳳瓴將方才大漢扔在地上的書畫一一拾起,而后卷好,交代小廝放進轎里,道:“臨近端午,陛下有召,在下得回一趟京城。”
“云揚啊……”葉曄摸了摸下巴,“正巧我要去玉靈山,有一段同路。”
離開永寧時全靠著淳熙認路,云瓷寧只管拍馬前行,瞧著周圍蕭瑟的景象云瓷寧不禁皺起了眉頭,覺得淳熙可能走錯了路。
雖然她一個路癡也不認得路,全憑感覺走,但這樣的景象分明不是她從云揚來永寧瞧見的啊,莫非她還在夢里沒睡醒?
想著想著,云瓷寧勒了韁繩,轉頭對正在研究地圖的淳熙道:“淳熙,我們是不是走錯路線了?”
淳熙抬頭,復又低頭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地圖,“是這條線沒錯,淳熙選的是條近道。這兒雖荒涼了些,卻是去玉靈山最近的路線。”
“唉?”云瓷寧聽到這話不禁歪了歪腦袋,“那我們不去找那勞什子大師兄了?”先前不還說要去找大師兄的么,怎么又要直接去玉靈山了。
淳熙抿了抿嘴,面上愁容一片,“淳熙瞧師父來信來得急,怕有急事,我們去尋大師兄必然要耽誤一段時間,不若先去玉靈山找師父探聽清楚,到底是為了何事,再去找大師兄也不遲。”
“咕”,云瓷寧揉了揉肚子,快到晌午,她的肚子早就開始不滿地抗議了,也沒去細想淳熙到底說的對不對,緊了緊韁繩道:“罷了罷了,我覺得咱們現在又有一個新的最緊急的任務。”
一本正經回答的淳熙聽到這話不由得撓了撓腦袋,問道:“什么任務?”
“吃飯。”云瓷寧用腳踢了踢馬腹,馬兒“嘚嘚”向前奔去,只留下還在原地震驚的淳熙。
“淳熙,下次記得走大路。”云瓷寧十分不高興地瞧著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尋了這般久,就只找到一間客棧。
在永寧客棧呆了許久的云瓷寧一看客棧的外頭便對這客棧十分不滿意,駕著馬要去找附近的其他客棧。
然而最后饑餓戰勝了理智,兜兜轉轉的兩人最后又回到了這間客棧前頭。
云瓷寧第一次有了賦詩的興致——枯藤老樹昏鴉,殘柳水溝黃沙,飛鴻影下,云瓷寧成餓霸。
正如云瓷寧描述的那般,客棧門前攀著幾根枯藤,上頭覆著一層厚厚的塵土,一瞧便是許久未曾打掃,木門上的漆也已掉了好幾塊,像個得了牛皮癬的病人,一股悶熱的氣息充斥在大堂之中。
對云瓷寧來說,這里不像是個吃飯的地方,更像個人間煉獄。
客棧上頭的門匾上,四個模糊的大字,盡管蜘蛛網布滿了四角,但好歹也能瞧清楚,淳熙抽了抽嘴角,仰頭念了出來——“愛吃不吃”。
這么任性的店老板她還是第一次見著。
兩人進了客棧,還未開始點菜,便聽到旁桌一個人吵吵嚷嚷,柜臺后頭空無一人,也沒瞧見掌柜在何處。
吵了許久,一個小二終于走了出來,說出的話雖恭敬,面上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客官,這是怎么了?”
“你瞧瞧,這湯里頭這么大只死老鼠,你們店是怎么做生意的!”大略武林中人都選擇走這條路,那個說話的人腰里頭還帶著把佩劍,像是個江湖人。
云瓷寧伸長脖子看了看那人桌上的那碗湯,一只老鼠翻著肚皮躺在瓷碗里頭,像個在泡澡的大爺。
方才還在咕咕叫的肚子登時間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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