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李靈叫住了面帶笑意準備離開的沈悠悠：“悠悠，有些事，我一直想和你說。”

沈悠悠轉過身，認真道：“主子請說。”

李靈豎起手指，指了指上方：“金林城上空的那個‘科普教育’都是真的。悠悠，就像你說的，這世界真的很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放下過去的事情，或者說，放下我這個主子。你大可以和甄世明歡歡喜喜過日子。”

“真的？”沈悠悠不由仰頭，似是透過屋頂看到黑色夜空中的星辰：“那些都是真的？”

李靈點點頭。

沈悠悠笑了一聲：“主子，就在你不在金林城的日子里，皇帝曾經頒下一道圣旨，皇帝也說，天上的一切都是真的。百姓們心中驚訝，但也漸漸接受了‘科普教育’中的一切……”

李靈微微一怔。

在李靈眼中，司馬真是一個把皇權，把大周國看得非常重的人，沒想到，他能這么快就接受這個現實。

也許……這與司馬真曾經幾次穿越到其他的世界有關。

司馬真是個拎得清的人，知道事不可為，他不會再徒勞掙扎。

在金林城的百姓眼中，司馬真這個皇帝說得話，要比懸在金林城上空的宇宙飛船更值得相信。

沈悠悠笑看著李靈：“主子，悠悠會接受這樣一個新世界，努力忘記過往的前朝恩怨。這不是因為現實擺在眼前，是因為主子你這樣要求我這樣做。”

李靈動容。

沈悠悠是個有些愚忠的人。可有時候，這樣的人真的會讓人感動到。

李靈柔聲道：“悠悠，放下過去，和甄世明好好過日子吧。前朝恩怨，在這個現實大潮下，真的不再有提起的價值。”

“好，我聽主子的。”沈悠悠道：“那么主子你呢？”

“我？”

沈悠悠點頭：“主子你呢？放悠悠去和甄世明過日子，主子你呢？你會去那些星辰上嗎？會和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在一起嗎？”

“夏啟，”沈悠悠繼續道：“我記得他叫夏啟。主子以后會同他在一起嗎？老實說，主子，悠悠覺得他比司馬真好上許多。悠悠就是不喜歡皇帝。”

李靈沉默下來。

若是在未見到夏啟之前，李靈一定會向沈悠悠澄清，夏啟只是她的朋友。

可自從夏啟來到這個星球之后，或者說，從夏啟知道司馬真那件事之后，李靈真的覺得夏啟對她的態度有些不一樣。

雖然她與夏啟在現實中接觸的時間并不算長，可夏啟說得話，還真的不少。

夏啟那一句似是稱述，又似是疑問的“我走了。”

幾次三番告訴她，會有下一次“蹭車”。

本該冷面少語的夏啟含笑說出“你不覺得這小帳篷就像荒野中的一個小家，暖得很么？既然又到了這里，不如取回來留在自己身邊。”簡直像是變了人一樣。

他勸她相信他人，想想追尋伴侶，組建新的家園的事。

他向她伸出手，誠懇地說，可以把他當做避風港，可以借出懷抱與肩膀。

他甚至說出，讓他夏啟作為飛車司機，是她李靈的專屬福利。

這其中有許多話，絕不該是朋友之間的對話！況且，夏啟一直是用認真的語氣在說，并非是調侃玩笑的語氣。

若是只是一次，李靈會當做是自己誤會了。

可這一句又一句，不得不讓李靈往其他方面想去。

夏啟是個聰明人，他有時候話語很少，甚至在遇見李靜淑的時候，他連一個字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夏啟應該明白，他這樣一句一句，本就容易讓人想到其他去。

可他沒有解釋，反而不斷地繼續說下去。

李靈不知道，這算不算夏啟在暗示？或者，在夏啟眼中，這已經是明示了？

李靈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覺。

她好似希望著夏啟這樣一個極為難得的朋友，能夠長長久久的作為朋友存在，有時候人生陷入困頓，有朋友的一句話，至少不覺得跌落谷底。

李靈清楚，若是她和夏啟的關系有所轉變。結果只有兩種，這真的是一份成功的感情，足以慰平生，至終老。第二種，這是一份失敗的感情，她會失去一個難得的朋友。

分開之后還能做朋友——老實說，李靈本人并不相信這句話。

李靈不敢輕易跨出那一步，所以，她在夏啟伸出手的時候拒絕了，說他“貴”。

可在夏啟說出那句“李靈，這可是你的專屬福利”的時候，李靈心頭一跳，竟覺得世間萬物都鮮活美好起來。

夏啟本就是個強大、美好，甚至長相都是完美的男人，足以讓人目眩神迷。讓人覺得可遠遠觀他高高在上，卻原來，這樣的男子也會走下高臺來，走到一個普通人身邊，伸出手來。

很不可思議，也很不真實。

這和做朋友完全是兩碼事。

夏啟并沒有說出什么表白的話語，更沒有什么甜言蜜語，李靈卻覺得自己已經胡思亂想了很多。

李靈沉默許久，輕聲道：“我不知道。悠悠，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我總覺得我得先把現在的事情先了結了。”

沈悠悠挑眉：“是嗎？在懷孕以前，我也以為成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誰知道主子你會不會突然就也懷孕了？”

“……”李靈扶額：“不會啊！”

沈悠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平的腹部，笑道：“主子呀！你要是快點生，我的孩子可以給小主子作伴啊！這多好！”

沈悠悠這由己及人還真是……

李靈心中暗暗吐槽，口中道：“對了，悠悠，我最近要去探一探密道。嗯，你不要擔心。”

沈悠悠睜大眼：“悠悠陪主子去？”沈悠悠摸了摸肚子：“再叫其他人陪著主子？”

“不用了，”李靈含笑摸了摸頭上的暗金色五角星：“我肯定很安全。”

沈悠悠勉為其難：“好吧！”

“還有，悠悠，你記得把之前司馬真送我的玉梳還回皇宮去。”摸到暗金色五角星，李靈突然想起了那把司馬真送的雕鳳玉梳的事情。

沈悠悠挑眉一笑：“是！”

等沈悠悠離去，李靈大步走進內室。

“轟！”的一聲，李靈一掌打碎了堆在密道口的巨石。

李靈輕輕揮袖。

原本因為巨石碎裂而飛揚的粉塵瞬間豎直落在了地上。

李靈走進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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