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暖暖,慢一點。”林氏看著在前面跑的不能自已的暖暖,擔心的跟在她后面喊。
“秋渠,你跑快點,跟在小姐后面。”李氏道。
“是,奶奶!”秋渠高興的跟著暖暖,跑了起來。
“奶奶,您瞧,難怪小姐喜歡秋渠,秋渠自己就跟個孩子似的。”王嬤嬤笑著對李氏說。
“是呀,所以我讓秋渠在暖暖身邊,一是想著后選的小丫頭都不大趁手,還有就是讓秋渠跟在暖暖后面陪她玩。”李氏說完,噗嗤一笑“暖暖這小丫頭,自從過完周歲,會說話,會走路之后,就古靈精怪的,等閑的丫頭婆子,哪里跟得上她呀!”
“奶奶您說的是,小姐比別家小孩子聰明的多,”王嬤嬤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說的小兒不能夸這件事情。“奶奶,您瞧不說這小縣,就是京里,哪家的孩子有咱們小姐這樣聰慧的。”
“你就別夸她了,”李氏最喜和人談論暖暖,“可也是,暖暖這孩子,也不知是隨了誰了,這剛會說話,就要看書,還識字呢,也不看看這小人兒,到如今,人還沒有凳子高呢!“
林暖暖是沒聽見李氏說她這話,不然她指定會撅起嘴巴,不依的。身高什么的是硬傷,她這拼命的吃啊吃的,肉全長臉上了,一點兒個子沒長。
”行了,讓暖暖再玩一會兒。春意,你去把前兒個大哥送來的風箏,揀那個最大的拿來,讓秋渠放著給暖暖玩。“李氏跟著走了會兒,已經滿頭是汗了。
”嬤嬤,你去廚房看看,暖暖要吃的彩虹面。“李氏道。
”奶奶,是不是小姐上次說的那個。“王嬤嬤很是好奇,那天她出去給李氏看鋪子,回來就發現小姐正在吃著一碗紅紅綠綠的面條狀的東西。
”嗯,就是那個,暖暖這丫頭。上次聽二爺說了一次彩虹,就嚷著要吃彩虹面條。我跟二爺都懵了,什么彩虹面條呀,哪有呀,哪知這么點小人見我們不搭理她,自己坐在那里一聲不吭的想了半個時辰,然后奶聲奶氣的讓李氏用菜葉子和胡蘿卜葉子榨汁,”母親,您用菜葉子和胡蘿卜葉子變成水,再變成面條。“當時暖暖說的很含糊,但是,李氏一下子就懂了,馬上就讓人用這兩樣,榨成汁,和面,果真做出來的面條顏色鮮艷,不就是彩虹面條么?
李氏想想那天的事就好像,幸而暖暖只認識這兩種菜蔬,要是讓她認得多了,可了不得了。不過,這講究吃的性子,像誰呢!李氏可是堅決不承認自家的小淑女是吃貨的。
林暖暖當時也是汗顏,她坐在那里沉思了半個時辰,這才想好了怎么跟李氏表達,符合她的年齡又不顯得太過于”天才“哪知道,準備了十幾條的說辭,人家李氏秒懂,暖暖哪里知道,古代也有榨汁機吶。
說到榨汁機,暖暖被刷了一次”世界觀“。誰說古人不聰明的,他們因陋就簡,在類似現在的長凳子上加了一個類似鍘草機的裝備,把食物放在凳子面特制的圓槽里,將上面的木條往下壓,壓榨的汁水順槽而下,從前面的長槽出汁口,出汁。
林暖暖看著看著就想起了現代的那種簡陋的手工的榨汁機,她可以讓人做出那種來么?可是又一想起來,她才會走路,會說話,不到三歲而已,做神童,識得幾個字,已經是”逆天“了,不能這么高調的哈。
(作者想說,林暖暖同學,您進化的越發的自戀了有木有?
林暖暖:這個可以有!)
那天的面條吃的還是蠻開心的。林二爺甚至吃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整碗面條。因為以前,他是不怎么吃面的。
李氏不愧是主持中饋的人,她還將涼瓜也列入了,可榨汁的范圍。
林暖暖是真不知這個朝代是中國歷史上哪個朝代,所以她才會在將將能走會說的時候,就嚷著要看書了。
從此以后,林家的飯桌上就出現了彩虹面條這個菜單,林暖暖小手一拍,“這是暖暖的食單”
林二爺覺得好笑,這小小童,當真幼稚的可愛。
不過林二爺也沒有多說,暖暖說什么就是什么,已經是他一貫做法。
“秋渠,高點再高點兒!”暖暖看著高空中飛舞著的碩大的美人風箏,邁著小短腿,撒歡兒的跑著。
前世因為學習習慣不好,學業又重,眼睛早早就近視了。所以大家都說林暖暖的眼睛遠看如煙如霧,近看精致有神,好像,看看你就能走進你心里。
這樣的話,林暖是拒絕的,明明是眼睛近視,遠看朦朦朧,近看,嗯,要睜大眼睛使勁看,還看進心里去了,夠扯的。
所以,今生她要遠離近視,從小做起。
“風箏飛呀飛啊!風箏飛啊,飛到我們的夢里邊!”林暖暖一高興把以前喜歡的某組合的“蝴蝶飛啊,蝴蝶飛啊,飛到我們的夢里邊,”給改了個詞出來了。
“乖囡囡,這是誰教你的?”從遠處跑過來的林二爺,驚喜的問林暖暖。
這個,這個該怎么解釋呢?林暖暖表示,很憂桑。
“暖暖,為父真是欣慰,”林二爺看著一臉茫然的林暖暖,自己主動給出了答案。
這曲調簡單,詞句稚嫩,說是出自孩童之手,也不是不能理解。
林暖暖如果知道林父會把前世那首膾炙人口的歌,說成三歲稚童所作的話,定要好生郁悶一番。
“暖暖,父親待你稍長就交你音律如何?”林二爺可是四藝具通之人。
能得探花郎授課,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
“好的,爹爹!”林暖暖只要一高興,就會喊林二爺作爹爹。林二爺倒是覺得,爹爹比父親更親近些。
“暖暖啊,世間萬事萬物總括起來不外呼為人處事,而為人處事之道不外乎輕重緩急。通了音律,就明白了何謂輕重緩急。事情的成敗,也往往取決于輕重緩急的拿捏和把握。暖暖,明白嗎?”
“明白了,爹爹!”暖暖搖頭晃腦的答到“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爹爹,這是詩人在唱歌,鵝也在唱歌呢!”
“暖暖!”林二爺知道自家孩子早慧,卻不料,這么小就學會頌詩,還會融匯貫通了!
“暖暖,真聰慧,說的極是,就是如此。”林二爺撫了撫林暖暖的小碎發,“暖暖,以后,每天都跟為父讀書吧。”
林暖暖注意到,林二爺是說讀書而非識字,欣喜的摟著林二爺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一口,惹得林二爺哈哈大笑。
“小姐,小姐!”秋渠掌著越飛越高的風箏,只覺得越來越吃力。“小姐,我長不住了,風太大了!”
“爹爹,咱們拿剪刀剪了吧!”暖暖奶聲奶氣的道。
“這是為什么呢,暖暖?”林二爺覺得很奇怪。
“爹爹,咱們讓它好好的飛吧,拉著它,太累了!”林暖暖其實很想說“爹爹,咱們讓它迎風飛舞,自由翱翔吧。”可是就照剛才那架勢,林二爺要是再聽到這樣的話,估計又得驚到。算了,低調點吧。林暖暖想到此處,甜甜的笑了!
林二爺接過小丫鬟遞來的剪刀,利落的剪掉了牽著風箏的線高空的美人風箏脫了桎梏,迅速扶搖而上,一轉眼,變成了小黑點,淡出了視線。
“暖暖,飛了就飛了,爹爹下次給你放個更大的!”雖然是暖暖讓剪的,可是看著,一臉茫然望天的暖暖,林父很怕她小孩子性子,再鬧起來。
“哦,飛嘍,飛嘍,飛走嘍!”林暖暖片刻失神之后,開始歡呼起來。
“飛走吧,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今生,有如此包容疼愛她的父母,為了她們,她要好好活。”
林暖暖知道,身處的朝代對于女子的種種限制,女子要笑不露齒,要三從四德,要“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女子不必有才學“婦德不必才明絕異”,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從林二爺和李氏平時的教導可以看出來,林二爺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用這些“無才便是德”來約束暖暖。
“父親,我要吃飯飯!”“我要吃飯飯”身為小孩子情緒當然是說來就來的,林暖暖很是擅長變臉,而且耍的一手好無賴。
“暖暖,爹爹抱你去用膳”林二爺不懂,為什么,用膳叫“吃飯飯”,但是暖暖說的總歸很好聽,也就隨她去了。
李氏早就讓小丫鬟去催他們了,這父女倆一瘋起來可是沒個邊。
“娘親!”林暖暖今天玩的開心,就很樂意哄父母高興。
李氏一聽,暖暖這么點小人兒,一改往日稍顯老氣的“母親”,親親熱熱的叫著娘親,兩指樂開了花,接過林二爺手里的暖暖,甜甜的親了兩口,也不服侍林二爺,只一門心思的讓林暖暖多叫幾句娘親。
林二爺搖搖頭,也不用邊上的小丫鬟,自己笑著邊去打水,不提。
午膳很豐富有酒醋三腰子、三鮮筍、炒鵪子,腌篤鮮,烤鴨掌,鮮菇豆腐湯,龍井竹蓀,佛手金卷,還有已經被林暖暖記入暖暖食單的彩虹面條。
暖暖的口水自有主張的流出來,她自從滿了周歲后就不再吃奶了,開始沉迷于各種食物的體驗中。甜酸苦辣咸,沒有暖暖不想嘗試的。
李氏還記得當時暖暖誤食茱萸的事兒。此地有“九月九日折茱萸以插頭上,辟除惡氣”的習俗,當時大家都忙著,誰也沒有注意到小不點的暖暖。
暖暖早就盯著那個茱萸了,她才知道此間辣味都是靠茱萸調味。
她很是好奇,這茱萸跟辣椒的辣味有什么區別。趁著大家不休息,暖暖飛快扯了幾個放進嘴巴里。
“呸,呸,呸!”這是什么呀?哪里辣了明明是又苦又澀的。
“哎呦,我的小姐,這個可不能吃呀!”王嬤嬤首先發現暖暖的異樣。
“這孩子”李氏輕嗔林暖暖,“春意,快點讓暖暖漱漱口”,李氏撫了撫暖暖的頭“暖暖,這個看著鮮艷,其實不能食。是餓了么?一會兒就用膳!”
林暖暖也不吭聲,這種味道就他們稱之為“辛辣”呀!對于“無辣不歡”的女漢子,林暖暖來說,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小暖暖!”林二爺進屋,春意幾個如常服禮,退下。
“暖暖怎么了,看著不大高興吶?”知女莫若父,林暖暖的臉上,一看就寫滿了沮喪,這么點小小人,知道什么叫沮喪。
李氏很不給暖暖面子,輕笑著將暖暖誤食茱萸的事情一一講給林二爺聽。
林暖暖捂著臉,“都不要跟我說話,我羞羞了!”
“暖暖,”林二爺抱過她“這個叫山茱萸,還有一種叫吳茱萸和食茱萸,前二者入藥,后者入饌入藥兩可。川人愛吃的魚鲊、肉羹、面條,皆用辛辣的食茱萸調味。”林二爺捏捏暖暖的小臉蛋,“一會兒讓秋渠帶你下廚去看看”
林二爺一點沒有“君子遠包廚”的想法,“暖暖的食單,還可以再加一個吳茱萸,哈哈哈哈!”
林二爺越想越好笑,干脆朗聲大笑起來~
備受打擊的林暖暖此刻心情復雜,臉呈神游狀,“太丟人!”
不過想到辣味可以有,瞬間又覺得開心起來:在這種,大喜大悲的撞擊下,小小的暖暖,一口氣吃了一碗的彩虹面條。
林二爺,林二奶奶,目瞪口呆“暖暖是真的餓了,難怪連茱萸都要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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