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哥哥要走了?”徐元貞見薛明睿要走,忙問道。
明睿也不答話,只微微頷首。
徐元貞有點失望。薛世子在徐家出來進去的,他們也算是見面頗多了,倆人之間還一如初見的客氣。
復又想他一貫的少言,旋即便釋然了。
徐素娟瞥了眼嫡姐,順著徐元貞的目光看見了已經走遠的世子的身影,目光微閃。
林煜之是不耐和兩個表姐和妹妹們討論這茶香,茶色,還有哪里的水泡的茶,在他看來還沒有林暖暖搗鼓的紅果兒有趣兒。他央著徐思遠去看那把新得的劍。
“表哥,也帶我們去看看!”林雅婷忙站起來道。
徐思遠微微一笑,“兩位林表妹請!”
“思遠啊,自家人客氣啥,她們自己不會走啊!”林煜之拍了拍徐思遠的肩“走吧!你說你一個書生,還有人送你劍,說好了,我看上了就送給我!”
“好啊,煜之看上了隨你拿。”
“雅婷、雅麗兩位表妹,咱也進去吧。”徐元貞邊挽著林雅婷的手,邊回首對林雅麗道。
“走吧,雅麗表妹!”后面的徐素娟拉著林雅麗的手,親昵的道。
徐思遠的屋子正堂掛著一幅字畫,邊房里面放著筆墨紙硯,邊上立著架子,上面擺滿了書。
“來,給你!”徐思遠拿過一個盒子,里面裝著一把匕首。
它通體動用純銀來打造,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
“這不是匕首嗎?”
“是呀,我沒有說是劍啊?”
“哎,早知道就……”
“就不要了?”徐思遠打趣道
“要,當然要!”林煜之抱著盒子就往懷里揣。
“走吧,妹妹!”
“哥哥!”林雅婷沒想到林煜之拿了匕首就要走,心想著:“還沒有跟思遠哥哥元貞、素娟表姐說會話呢!”林雅婷小聲的說
林雅婷覺得徐思遠比自己見過的任何這個男孩子都要可親近。
像林煜之,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槍的,黃家表兄呢,見了她就只會討好她,不像徐思遠,溫文爾雅,又滿腹學問。
在林雅婷看來徐思遠特別像二叔,林大爺提起林二爺總是腹誹:一個男人懼內。但是她從黃氏每每羨慕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李氏要比她母親過的舒適的多。
“下次再說吧!走吧!”
“哥哥,等會吧!”林雅婷央求。
林煜之不理她,只顧著看徐思遠的匕首,今天都沒有習武。
“大哥,咱們還沒有給姑祖母道別呢!”林雅麗拽拽林煜之的衣角悄悄的說。
“哦,倒是忘了!”林煜之撓撓頭,笑道:“那走吧!”
“煜之,咱們一起去。我送送你!以后我要是有劍,第一個送給你!”徐思遠笑著道
“那可說定啦!”林煜之一改收到匕首的沮喪“有了劍別忘了,送我!你看你又不喜歡這些。不然,下次暖暖妹妹再有什么好東西我還送你吃!”
“好!都送你!”徐思遠抬腳和林煜之向前走:“那暖暖妹妹送來的東西,都要有我一份!”
“一言為定!”林煜之和徐思遠擊了一下掌
“一言為定!”徐思遠復擊掌畢。
后面跟著的林雅婷、徐元貞目瞪口呆。
林雅婷:“哥哥怎么好就這么跟思遠表哥要東西,思遠表哥該怎么看咱們林家!”
徐元貞:“怎么哥哥如今這么愛吃小食?”她覺得糖葫蘆是不錯,可哥哥都十歲了,早過了貪饞的年級了!
“姑祖母,煜之和兩個妹妹告退了,有空再來看望姑祖母,舅母!”
“煜之,留下來用午膳吧!”定遠侯夫人林氏對林煜之招了下手“你曾祖母身體如何?”
“稟姑祖母,老祖宗身體康健,今日尤為高興!”
“哦,是收到你二叔信的吧?”
“是的,還有我暖妹妹想的點子,老祖宗說,老小老小如今老祖宗跟暖妹妹是一個口味啦!”
“呵呵,母親也真是的,拿自己暖丫頭比了,可不是老小!”林夫人笑著對身邊的世子夫人方氏道。
“母親這些年可算是遇到個脾性相投的可人兒啦!她老人家總說生了三個兒子,大哥二哥和我,都是直性子,像父親。還是澤兒會養閨女,嬌滴滴的,跟小仙童似的,也難怪她心肝肉似的見天念叨。”
“哼!”林雅婷揉著手里的帕子,牙根癢得厲害,她忍了半天,還是道:“暖妹妹還小,當不得姑祖母夸,何況我娘親說女子當貞靜。暖妹妹有點貪嘴,您多擔待!”
林雅麗看了眼嫡姐,嘴巴張了張,復又低下頭。
林氏聽著林雅婷這不倫不類的話,只覺好笑,只她總是自己娘家侄孫女,也就不好說什么,只做沒聽見。
“雅婷表妹,不要過謙了。暖暖妹妹弄得那些我都愛的不行,再說旁人都當暖暖妹妹小孩子貪嘴,我們家里人都知道她那是孝順!你們姐妹幾個真是有孝心呢!”徐元貞趕忙道。
林氏一旁的世子夫人方氏暗自點頭,還是自家的女兒大方得體,這才是世家貴女應該有的樣子。
她暗自端詳了下林雅婷濃眉大眼,皮膚白皙看著倒是不錯,都已經快七歲了,說話這樣不得體。
復又看了一眼一邊縮著的林雅麗,只見她低著頭,含著背。看著似是老實,但雙目閃爍,也是一個不安分的。
方氏嘆了口氣:黃氏自詡聰明,其實是個糊涂的,若是有本事就如林二夫人李氏那樣,把夫婿拿捏的服帖的心甘情愿不納妾室,不收通房。自己單擔著善妒的名聲,林大爺也沒少收人。
還有這庶女,養的畏畏縮縮的真是上不了臺面,看著也不是個省心的,這樣子對林雅婷的名聲也不好。
“還是林夫人眼光好!”方氏想到林氏剛才的話,心下暗贊。
“嗯,那是。我對祖母是很有孝心的,我還給祖母做了個抹額。”林雅婷眉飛色舞道:“姑祖母,我也給您做個吧!”
“不用不用,這么白嫩的小手給我做針線,我可舍不得!哈哈!”林氏轉向林煜之“煜之,你表哥的寶劍可得了?”
“姑祖母,您就別笑了,哪有什么寶劍,就是一把破匕首!”
“呦,嫌棄啊!那還我吧!”徐思遠故意打趣。
“不給,哪有給了別人又要的!既然你誠心要給,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哈哈哈哈”林煜之一番話逗得林氏、方氏并一眾姐妹一陣哄笑。
“你這小子,現下說話也做起妖來了!”林氏捧腹道。
“姑祖母,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我暖妹妹說的!”
林煜之憨笑了下道:“二叔給老祖宗的信中說的。”
他清了清喉嚨復道:“某一日,澤與同僚聚喝多,夜深回還。李氏與暖皆未眠。后澤不復記。”
“哈哈哈,記不得了!”林煜之撓了撓頭“我聽老祖宗說二叔吐的很厲害,第二日頭痛欲裂又嘔吐,暖妹妹擔心的什么似的,就站在床前看著二叔,給他擦汗。”
“過了一日二叔才好,結果你們猜猜怎么了?”
“怎么了?你還學會賣關子了!”徐思遠輕推了下林煜之“快說!”
“呵呵,”林煜之忍住笑“暖妹妹一天不理二叔,只端湯給二叔喝!二叔后來向二嬸做保,以后都不這樣喝酒,又買了個糖人給暖暖妹妹,暖暖妹妹才理二叔!”
林煜之頓了頓:“暖暖妹妹說爹爹您既然誠心誠意的送了,那我就心甘情愿的收了!”眾人又笑
“這丫頭編排起她老子來了!”林氏笑罵。
“暖暖妹妹真是嬌縱!”林雅麗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眾人皆當做微聽到。
徐元貞聽完一臉羨慕,定遠侯世子可從來沒有這樣對她。
“不,姑祖母?老祖宗說暖暖妹妹仁孝,有赤子之心。”
“暖暖妹妹接了糖人,跪于二叔前”林煜之認真的想了會兒學著暖暖的聲音“女兒不孝,杵逆爹爹,弟子規中云親有過,諫使更。怡吾色,柔吾聲諫不入,悅復諫,號泣隨撻無怨。”
“爹爹教導女兒父母有錯,要耐心規勸,讓改之,勸說時和顏悅色,輕聲細語。若父母不聽子女的勸,哪怕是哭著懇求,甚至挨打,都不應有抱怨。”
“女兒不應該只想著自己擔心爹爹身子,害怕爹爹生病自己無依的心思而給爹爹臉色看!”
“女兒沒做到色悅父母,是為忤逆。女兒還讓爹爹哄我,是為不孝,女兒請爹爹責罰!”……
林氏等人以為林煜之只是講一個小二淘氣的笑話,不想最后是這般樣子。
“哎,難為這孩子了,真是可人疼。這怎么能怪她呢!”林氏擦了擦眼角,“也不怪澤兒疼得更什么似的,真是好孩子!”
“李妹妹可真是會交孩子!”方氏暗嘆。
“二叔后來責罰沒?”林雅婷趕忙問
“你說呢?”林煜之白了妹妹一眼
“自然是沒有,二叔說以后飲酒要適量,不能忘了家中上有老祖母,下有嬌嬌兒!”
“嗯,澤兒說的沒錯!”林氏點頭
“你們倆個孩子以后也當如此,大了應酬飲酒,都不要過量!”
“思遠,故而你可不能反悔!”林煜之面前不知深淺初次跟人喝酒,喝醉過,聽了不自在趕忙轉過話來
“哎,煜之你可別什么都往人暖暖妹妹身上扯,你可是吃了人家東西的!”徐思遠笑著打趣。
“就是的。你才可是還用暖暖妹妹的小食跟哥哥換寶劍的!”徐麗娟也笑著幫腔。
“哦,思遠也愛吃那個?”林氏仿似很有興趣的樣子。
“嗯,是呀祖母,方才……”徐麗娟將倆人適才的話講了一遍,惹得眾人又一陣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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