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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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生的話,讓蘇音音的心猛然一震,難道說林暖暖一家子最近會有事要發生?
她又偷瞥了眼蘇木生,手攥了又攥,終究還是問道:
“父親,莫不是林府要出事了?”
蘇木生此時倒是警醒,他忙說道:
“不是說了,不該你問的,別問。”
蘇音音忙斂目應了聲是,她兩只手交握著,無意中碰到了左手腕上溫潤的玉鐲子,心里猛然一動,眼睛眨了眨,忙起身給蘇木生倒了杯茶,恭敬地端給他,溫聲說道:
“父親您為了府中上下操持,辛苦了用些茶水潤潤喉吧。”
蘇木生方才在李蕙蘭處,被她劈頭蓋臉地一頓訓后就被攆了出來,正有些口干舌燥,蘇音音此時斟茶給他,可不正中他下懷?
一杯茶水微不足道,難為的卻是蘇音音這一份心思,蘇府總算是有人將他放在心上,對他畢恭畢敬,視他如神祇般敬仰...
“嗯...”
他不由點了點頭,人也溫和許多。
一杯溫暖、甘甜又帶著些許清香的牛乳茶下肚,蘇木生只覺得方才在李蕙蘭處受得那一肚子窩囊氣,悉數都被吐了出來。
他舒服地喟嘆一聲后,人也微微往后倒仰著,蘇音音眼睛閃了閃,忙拿了個靠枕放置于蘇木生的后脊,想了又想,一咬牙,又說道:
“父親,音音給您按按肩吧,我聽暖...人說過,如此可以疏通經絡,延年益壽。”
說話間,蘇音音的手,已然放置在了蘇木生的肩上,一下一下,學著平日里林暖暖給林老夫人按肩的手法開始按起來。
“不錯!”
蘇木生又嘆了口氣,全身漸漸舒泰起來,只見他閉著眼睛隨口說著:
“手法倒是不錯,想不到音音還會這些,這個茶也不錯,喝著很是新鮮,這是什么茶?”
蘇音音手下一頓,復又繼續按著,她淡淡地瞥了瞥桌案上已然被蘇木生喝得見底的牛乳茶,想了想,說道:
“爹爹,您忘記了,這還是您的巧思呢?”
“哦?”
蘇木生不由來了興趣,只見他睜開眼睛,微微凝眉,仿佛正在回想。
蘇音音輕輕撇嘴,繼續說道:
“父親您這是貴人多忘事呢,這個牛乳茶,是音音上回在林...別府用過后跟父親說過,父親親自給音音在府中找了頭牛,又差人好生養著,這才有了這個牛乳茶。”
好似還真有這么一回事,蘇木生享受著自家閨女對自己的尊敬和孺慕之情,也不去深想,蘇音音方才話里那許多的漏洞,只“呵呵”笑納...
若說在蘇府,也就只有在蘇音音面前,蘇木生才能找到點兒一家之主的感覺。
蘇音音咬了咬嘴唇,盡量不去想,那日林暖暖聽自己羨慕地說著林府的一眾小食,然后又不無遺憾地說,自己就算是學會了這牛乳茶,只怕回家也是喝不上的那些事情....
蘇音音手下的動作開始有些發輕,人也有些走神,說不去想,可又怎么能忘記?
還記得那日,林暖暖聽了自己的話,什么也沒有說,只握了握她的手后又拿了起來...
蘇音音不由停住了動作,將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
是的,林暖暖就是這么看的,記得當日林暖暖看完后說:
“音音,你看,你的手長得可真是有福氣,跟我的一樣,又白又軟,你且放心,往后你都不會再受這苦。”
當時輕飄飄的一句話,于她蘇音音不過就是聽過就算,可是林暖暖,卻整整庇護了她七年...
“音音你看,這是為父給你找來養著的牛,往后專門給你做牛乳茶用..”
蘇音音還記得,當時蘇木生對著自己的諂媚和低聲下氣...
后來她才知道,因著她林暖暖將蘇木生無人要的河鮮悉數收進了望江樓,也是從那時起,蘇府送進京去被退回來的河鮮,蘇木生都給了望江樓...
所以,才有了望江樓的那次事故,還險些害了林暖暖!
蘇音音的手漸漸地收攏起來,她還以為時日久了,許多事情都已遺忘,就如眼前的蘇木生,不就根本記不得這牛乳茶了?
可是她忘不掉,唯一一個對自己傾心傾意好的人,沒有了!
再也不會有了!往后的日子只能靠她自己一個人了!
蘇音音不由又看了看茶盞里即可見杯底的牛乳茶,心里喃喃自語:
“暖暖,我其實還是很聽你話的,你看這個牛乳茶,當日你曾憤憤地說,讓我就自己用,莫要給府里那些個狼心狗肺的喝,我不是也堅持下來了么?”
“音音——”
就在蘇音音出神之際,就聽耳邊傳來一陣不悅的地叫喚聲。
蘇音音忙眨了眨眼睛,將眼眶中的淚意逼退,忙又開始用力,她強自笑著:
“音音方才走神了,不過也是事出有因,實在是那日在林府的莊子上看到林暖暖那般模樣,心中有些不憤。”
“哦?”
蘇木生動了動身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肩,又開始閉著眼睛假寐。
蘇音音將手又放到蘇木生左肩處,使勁兒按著,口中說道:
“那日,林暖暖對女兒多有責怪,說女兒不該因著京城之事就去找她。”
蘇音音邊說著,邊去看蘇木生的臉色,她見蘇木生兩眉之間略略有些皺褶,旋即又散去,才又松了口氣。
就聽得蘇木生淡淡地說道:“原也不需要你去找她,不過是你母親要你去探探林宇澤和李清淺的虛實...”
蘇木生的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蘇音音知道他這還是在避諱著自己,
她故作不知地繼續手下的動作,只自言自語地說道:
“是呢,其實我們蘇府,離開她林暖暖,還不是一樣過,哪里就值當她那樣子狂妄了?”蘇音音的聲音里面隱隱帶著一絲委屈,只聽她低聲言語著:
“算了,總歸還是從小到大的好友,暖暖她就是說我兩句,也是沒什么的。”
蘇木生點了點頭,以示對她安慰,只聽蘇音音又在他耳畔憤憤然著:
“可是,她卻不該說父親您,她的父親是林國公府的二爺,是玉面探花郎,可是她...羞辱父親您!”
蘇音音的話一說完,就見蘇木生額角青筋畢露,整個人立即從椅子上暴起,勁兒大的把個靠枕都帶著“骨碌碌”地滾了老遠,
只見蘇木生如同鷹隼般地盯著蘇音音,冷聲喝道:
“她說我什么?”
蘇音音一驚,忙撫住了心口,支支吾吾著:
“沒什么。”
“你還替她瞞著?音音,你別忘了,林暖暖她如今可幫不了你,對你好之人,只有為父。”
蘇音音低頭斂去嘴角的冷笑,才抬首驚恐地看向蘇木生:
“音音自然不會忘記。”
“那就好!”
蘇木生微微頷首,
“別看他們如今蹦的歡,等林國公和世子過來,有他們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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