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老娘家的事情管你什么事”江二嬸話未說完,便看見白一鳴夫妻倆站在對面,“白大隊長,徐主任,你們怎么過來了?我這剛才在教訓必清這小子,太不像話了;家里兩個弟弟都餓著,他在外面吃肉都不知道給他弟弟們帶點回來。”
白一鳴臉一板,“夠了,我不是瞎子。剛才二胖說了,是他看必清可憐才給他一點肉吃;必清都只有一點肉,怎么給你兒子帶?你怎么不說你們家吃肉的時候讓必清吃兩口?”
白一鳴拉過江必清,看著他臉上的傷,心下憐憫,“必清才七歲,必清爹娘死后,你們拿了他爹娘的東西,當時可是當著全村人的面說過會善待他的;這么些年過去了,你看看必清瘦成什么樣兒了?再看看你那兩個胖成球的兒子。”
江二嬸心下訕訕,梗著脖子,“我又沒餓死他。”
“你”
“好了好了。”徐小花出口打斷白一鳴,“他二嬸,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當初就從沒想過你能把必清當親生兒子待;可是,你拿了必清爹娘的東西,轉頭就能把他一個壯勞力使喚,還不給吃飽飯,這是你一個做二嬸該做的事情?”
“再說難聽點,必清總有一天會長大,你想讓必清長大以后恨你,甚至恨他二叔?必清這孩子能干,長大以后只要勤快點,肯定過的不差。你們對他好歹也有點養育之恩,你要是把這點恩情耗光了,必清長大以后就是不孝順你們,我們也沒什么可說的。”
江二嬸看了一眼靜靜低著頭,不言不語的侄兒;臉色又青又白,真要這樣,倒不如現在就餓死他,“我也沒想怎么樣。”
“那你就好好待他。”徐小花語氣加重,內含鄙夷。
“好好待就好好待。”江二嬸不服氣的扭開頭。
江二叔趕來笑著打圓場,“白大隊長,徐主任,我們一定好好待他;以前是我不知道必清這孩子沒吃飽,以后一定讓他吃飽。”
“不。”
江必清驀然抬頭,雙眸熠熠,泛著讓人生寒的冷意,“我不和二叔二嬸住了,我要一個住,我能自己養活自己。”
場面寂靜。
白一鳴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必清,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一個人怎么活?沒糧食沒地沒公分。”
“沉舟和沉淵都能活,我為什么不能活?”江必清十分堅持。
江二叔一看不對,連忙賠笑對眾人道:“這,你們看這事兒鬧的,必清說的是氣話;必清啊!以前是二叔不對,二叔以后一定管好你二嬸,不會再虧了你的。”
江二嬸翻了個白眼兒,卻不敢在男人面前開口反駁。
“屁,江二叔就是壞蛋,剛才我找江二叔去救必清;江二叔還說必清就是該收拾,有肉吃都不想著家里。”
穆二胖陡然開口,把江二叔臉上虛偽的笑容撕裂。
“以前看著江二是個老實憨厚的,沒想到是個心里藏奸的;自個兒地親侄兒都能看著媳婦虐待,我說他家那位怎么敢明目張膽的打必清呢。”
“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嘛?必清又沒有靠得住的長輩,被欺負死也沒人給他出頭。”
“也是,必清要是有個靠得住的長輩,他二嬸也不敢這么打他了。”
大家一陣唏噓。
“好了,大家都趕緊收拾東西去,別在這里墨跡了。”白一鳴回頭說了一句趕人的話,轉而又開始勸江必清,“必清,你現在跟著你二叔二嬸還能有口吃的;要是一個人過活,很可能會饑一頓餓一頓的。你看沉舟和沉淵那時候過的日子,你至少還能每頓都有口吃的。”
“白伯伯,我想好了;既然沉舟和沉淵都能活,我也能活。”江必清目光清明,小麥色瘦弱的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似下定了決心一般。
“可是你”白一鳴猶豫不決,沉舟和沉淵兄妹倆沒人管,他也沒辦法讓強逼著那些親戚管;這才讓他們兄妹倆自己討生活,江必清這孩子可是有人管的,他要是這時候出頭,必清活不下去咋辦?
江二叔夫妻倆臉色難堪,周圍的人并沒有走,他們知道這時候開口也討不了好,還會被人噴;江必清要是強硬要求不和他們過,以后江必清的死活也和他們沒關系了,還能剩下一個人的口糧。
“白伯伯,您是擔心江必清一個人過沒法養活自己吧?”
一道稚嫩糯糯的嗓音傳來,白一鳴扭頭看去,“沉淵,你怎么帶著你妹妹過來了?東西收拾好了?”
“白伯伯,我和妹妹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帶妹妹過來走走。”李沉淵開口解釋了他們的為何來此,之前妹妹說那話時,他就知道妹妹有她的小算盤;如今,看到這出戲后,他倒是明白了妹妹的想法。
“好,你們回去等著,走的時候白伯伯讓人去叫你們。”
李沉舟搖頭,“白伯伯,您是擔心江必清一個人沒法養活自己,是嗎?要是江必清跟著我和哥哥生活呢?”
“跟著你和沉淵?”白一鳴著實愣了,“你們可沒有關系。”
連有親戚關系的人都能翻臉不認人,沒關系的人還能要一個小孩子?更何況,對方還是兩個兩孩子。
“沒關系也能有關系啊!”李沉舟裂開嘴就笑,這一笑,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宋喜鵲兄妹三人皆是牙酸。
李沉淵默默看了妹妹一眼,“白伯伯,我可以認江必清坐弟弟,我們以后就是義兄弟;他跟著我們生活,應該可以吧?江必清,你認為呢?”
“好。”江必清連忙點頭。
白一鳴瞅了江二夫妻一眼,默默嘆息,“他二叔,他二嬸,你們覺得沉舟丫頭的提議怎么樣?”
“我沒意見,江必清在我們家也沒什么能干的,就是個吃白飯的;他走了,我們還能省下點口糧給我兩兒子吃。”江二嬸慌不迭地點頭,雙眼一轉,奸笑,“只是,江必清跟著我們過了三年,是不是該把這三年欠我們的還給我們?”
“欠你們的?哈哈哈,這倆口子真有意思;他們家那半邊房子還是人家江必清爹娘的,他們這些年也用著必清的田地。必清人小是小,可活兒也沒少干,這還能欠了他們?”
“哈哈哈”
眾人一陣哄笑。
江二臉發燙,卻沒有開口。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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