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靈珠忍疼點頭，“我知道。”

蘇嬤嬤和田嬤嬤心疼的不行，卻見身邊的主子爺沒有走的意思，這才醒過神來。

蘇嬤嬤道：“主子爺，福晉生產您不宜待在這里，對您不吉利。”

胤禛坐在床邊，緊握烏靈珠的手，目光一動不動滿目心疼地凝視著正在給他產子的福晉。

“主子爺，請您先去外面等等。”蘇嬤嬤再次說道。

“不必，爺在這里陪著福晉。”胤禛搖頭，打定主意不走，福晉這樣他怎能能走？

蘇嬤嬤滿臉急色，“福晉生產見血光，對您不好。”

烏靈珠抬頭看向急亂的蘇嬤嬤，又去看屹然不動的丈夫，心間被感動盈滿，轉而也不想他看到最狼狽的樣子。

“爺，您先出去，我沒事兒；有兩位嬤嬤在呢，您在這里反而讓嬤嬤她們施展不開，穩婆來了屋里更亂。”

“爺不放心。”嗓音低沉黯啞。

烏靈珠搖頭，額頭上的汗水順著發際線往頭發里流淌，“爺，聽我的，出去好嗎？”

“你......”胤禛沉默地說不出來。

“我不想讓爺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您再順著我一次，好嗎？”

對于福晉的殷殷請求，胤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頭，輕撫著她的額頭，以衣袖為她拭去汗水，“你要好好的，爺等你。”

“嗯。”烏靈珠掙脫被他緊握的手，以眼神示意他出去。

胤禛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直到穩婆進來后才被迫走出了正屋。

正屋里傳來穩婆詢問的話語，偶爾夾雜烏靈珠輕聲呻吟忍痛的聲音。

“烏靈珠......福晉，你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烏靈珠到嘴邊的呻吟咽了下去，疼的眼淚都出來了，特麼的修為，無法為身體減少疼痛；三個一起生真的比生一個還痛，前期開產道就是一種折磨。

后院兩個侍妾格格聽見了風聲，從小院里出來，卻被攔在正院外，被人重新請回小院。

李氏望著正院的方向，“聽說福晉懷的三胎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

“生不生得下來不是我們該操心的，就算福晉不幸一尸四命，我們也不一定能得寵；福晉是個心善之人，我還是祈禱福晉能熬過來，至少福晉從不曾苛待過我們。”該有的分例一樣不少，除了不能侍寢，別家侍妾格格該有的，她們都有，甚至還過的更好。

繼福晉還不一定有嫡福晉心善，妾室格格志向太遠大反而死的快；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妄念會活的更長。

李氏不置可否，對于利用耿氏的心思算是徹底沒了；耿氏如今是個沒有上進心的人，安于現狀，沒有野心。

李氏祈禱著福晉熬不過去，同時也祈禱著福晉死后，爺能看到她，再生個一兒半女的后半生就有依靠了。

產房緊閉，太醫和胤禛在正屋外靜候，產房沒有聲音；聽不到聲音的胤禛反而越發心焦。

“福晉怎么沒聲音了？”

陳太醫輕咳一聲道：“四貝勒爺，福晉這會兒在攢力氣。”三個呢，不好生。

胤禛撇他一眼，眸光冷漠，“一般生產需要多久？”

“時間又長又短，長到五天的都有端的也就一兩個時辰。”陳太醫如實相告，卻見胤禛臉色越發黑沉，心尖一顫，“貝勒爺，女子生產都是如此。”

胤禛沒說話，走到內室外的窗戶前，側耳傾聽。

“福晉，您別急，產道才開了三指；要不您睡會兒？等會讓奴婢們叫您？”

烏靈珠壓抑著疼痛的聲音傳來，“好，讓人給我做些吃的，醒來我要吃。”

“是，奴婢現在就去大廚房看看去。”田嬤嬤忙應了，蘇嬤嬤會醫，留在這里能幫忙。

胤禛松了口氣，聽見開門聲尋聲看去，便見田嬤嬤從里面出來，正對他見禮，“奴婢見過貝勒爺，福晉這會兒很好，請您別擔心。”

“知道了，趕緊去給福晉弄吃的。”

田嬤嬤扯出一抹笑來，轉身離開，過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才端著一個木托回來；里面放著一蠱湯，還有一碗雞蛋青菜面，面里還有少許的肉末，只看著就很有胃口。

胤禛瞧了一眼才讓人送進去，田嬤嬤進入內室，見烏靈珠睡著了都皺著眉頭，止不住的心疼。

“蘇嬤嬤，該叫醒福晉了。”

“是得叫醒了。”蘇嬤嬤側身坐在床邊，將烏靈珠輕聲喚醒，“福晉，您睡了好一會兒了，田嬤嬤給您端了膳食回來，你先吃一些；克化一會兒再繼續小憩，不然生的時候沒克化完就沒力氣了。”

烏靈珠點頭，被人扶著坐起來，肚子太大，坐起來撅著肚子很不舒服，胃都仿佛被壓迫了一樣；別說伸手了，雙手扶著肚子動都不敢動。

“福晉，奴婢喂您。”蘇嬤嬤端了湯面碗，用筷子一卷一卷的喂著；面、青菜和雞蛋吃完，湯底也沒放過，里面的肉沫自然也吃了個干凈。

消耗的體力慢慢回來，烏靈珠整個人都有了些精氣神兒；這時，肚子又開始陣痛，比之前的更劇烈，依照這個痛法想睡都睡不著了。

這時候的烏靈珠特別慶幸聽了嬤嬤的話，吃了膳食恢復了體力。

“嬤嬤，肚子好痛，是不是可以生了？”

“福晉別慌，再喝點雞湯，用老母雞燉的；大廚房天不亮就開始燉，正好給您現在補補。”田嬤嬤勸著話，蘇嬤嬤也跟著勸，烏靈珠不得不又喝了半碗雞湯。

蘇嬤嬤這才退開，讓接生嬤嬤上前，“麻煩兩位嬤嬤給福晉看看。”

“蘇嬤嬤嚴重了。”其中一個年過半百的嬤嬤走上前，仔細給烏靈珠檢查了一下，“開了九指，福晉福氣深厚，這么快就開了九指，現在就可以生了。福晉跟著奴婢們的話來做，不要怕不要慌，交給奴婢們。”

烏靈珠頷首，臉龐上的汗水又開始往下流淌，“麻煩兩位嬤嬤了，若是我有個意外，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孩子。”

“福晉，您要相信奴婢們。”兩位接生嬤嬤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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