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辭不顧他的打量,徑自走向他。聶靖雖然沒有動,可他握著佩刀的手暗暗用力,對于花辭的靠近充滿戒備。
“你要做什么?”
花辭輕笑的彎起嘴角。
“我一名弱女子能做什么。”
她的話說完,令在場的人不由的看向那些已死的黑衣人,似乎在說她所言的虛假,可任誰也不敢說出半個字,畢竟這個人從來都不好得罪。
聶靖皺了皺眉頭,凝眸看著花辭走到他身前半步距離停下。
聶靖還以為她要做什么,卻只是繞過自己朝著巷子外面走去。只不過兩人擦肩而過之際,聶靖清楚的聽見了她的話,而這話也讓聶靖清楚知曉自己一直輕視了花辭。
聶靖身后的士兵出手擋住了花辭的去路,所有人看向聶靖等待著他的命令。聶靖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揮一揮手讓其離開。
繼而對著眾士兵說道:
“死的歹徒正是之前屠殺御林軍的兇手,他們本是想要再次作案,恰巧被路過的夜家二少夫人撞破。夫人也是替天行道,來人將尸體抬回大牢,傳喚仵作。”
花辭只對他說了九個字“御林軍兇手我是證人”。對于聶靖的識時務她很是滿意,這人看起來蠢笨,可還是有些腦子。
聶靖轉過身又對著花辭說道:
“夜家二少夫人你如今作為人證,我們要保護你的安全,此事待我呈上御前之后,還得交由圣上定奪。”
聶靖說完話看向其身后的一名副將,下令道:
“派一隊人馬,護送夜家二少奶奶回去。”
花辭知道此事不會太簡單,畢竟涉及到了皇后的親侄子,遂她也不得不同意聶靖的變相“監管”。何況人是她“殺”的,如果不將自己變成人證,她也一定必死無疑,就是林立峰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定當全力配合聶統領,不知可否借匹馬,夜家雖是不遠,可若是路上再出了變故聶統領可不好再向北域皇交待了。”
如果花辭還是一個莞姮樓掌柜,今日聶靖定然要將其帶回牢房,可她如今是夜家二少奶奶,他可不敢招惹,免得又要被人彈劾。
“來人,備馬。”
他才說完話,身后的一人立時牽著馬走上前來,將馬交與花辭。
花辭沒有絲毫猶豫踏上馬鐙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呵成干凈利落,就連一旁的士兵看了都不由得發出一聲喟嘆,士兵自動靠在墻壁為她讓出一條路。
花辭梨渦淺淺,韁繩一拉,馬鐙一踢,一聲號令馬兒前蹄起立仰天長嘶一聲,蹄間三尋,逸塵斷鞅。其他人望著她絕塵而去的英姿,一時忘記追了上去,待到聶靖冷呵了一聲,他們才有所反應。
聶靖明白花辭的意思,他知道死的這幾個人絕對不會是兇手,最多就是來刺殺花辭的,不過死無對證,全憑借她一張嘴,她說是便是,誰又有辦法證明不是呢。
而他自己承認了既為她解圍,又對皇上有所交待,一舉兩得,大不了皇上不認,他再重新調查,也可以全都推在花辭身上。皇上若是認了,那他就可以結束這苦日子,好好休息幾天了,這筆買賣怎么算自己都不虧。
昨夜之事天還未亮便傳至街頭巷尾,花辭也同時成為了大家茶余飯后的話題,隨著夜家門口出現的御駕,更是直接將她推至了風口浪尖處。
北川顧名思義地處北面,夏日少,冬日多,這十月初的天氣,更是陰晴不定,早起還是烏云密布,晌午已是晴空萬里。正在看醫書的花辭聽到岳娘來報,皇上派遣高公公送來口諭,讓其進宮面圣。
雖是早有準備,想著免不了要去公堂走一遭,但花辭哪曾想這等小事,竟是驚動了北域皇——那個她最不想見的人。她討厭這種身不由己,可怪只怪她自己現在太弱小。
花辭銀牙暗咬,盡是無奈。
“看來是不得不見了。”
說話間手中的醫書被其扔在了桌上,沉悶的聲音闡述著花辭此時的不悅。
她跟著岳娘來到門口大堂,老夫人帶著一干人等正坐在大廳與來宣旨的高公公喝茶,氣氛融洽和諧,見著花辭更是慈眉善目一副親切的模樣。
“孫媳婦快來拜見高公公。”
高公公也立刻斂起情緒,碎步來到花辭身前,頗有些討好的說道:
“想必這位就是莞姮樓掌柜,在下是高公公,奉命前來傳圣上口諭。”
老夫人緊隨其后來到花辭身邊,親昵的想要拉起她的手臂,卻被花辭眼疾手快的避開了。老夫人也不惱,慈眉善目的說道:
“乖孫媳,圣上口諭是要跪著接旨的,聽話。”
“掌柜不用跪”高公公立刻出言打斷了他們的說話。
“圣上是愛才之人,掌柜乃是女中豪杰,圣上特意吩咐掌柜不必行禮,圣上只是因著昨晚之事請掌柜前去說明一番。”
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的花辭,聽著他提氣那個名字,心里還是有些寒涼,略微沉默以后,還是不得不應了下來。
“待我換身衣裳。”
高公公笑靨如花,聲音也更是高亮。
“不急不急,雜家在此恭候。”
路過夜家老三夜展凌的時候,聽見他不屑的輕笑。花辭也不介懷,心中萬千思緒,一幕幕場景在她腦中浮現。
她坐在梳妝臺前摘下了面具,看著鏡中丑陋的自己,她的恨意也噙上心頭。她所有痛苦的源泉都是拜他所賜,可自己還要笑臉相迎,甚至阿諛奉承,這怎能不讓她痛恨。
“當真是活的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花辭喟嘆一句,以防不測,她也在衣袖中藏了幾根不起眼的銀針,而后重新回到會客廳。
“高公公久等了。”
花辭言不走心的客套了一句,高公公帶著偽善的笑容站起身。
“二少夫人客氣了,這就隨奴才走吧,莫讓圣上等急了才是。”
花辭點點頭,岳娘也同時走上前來塞了包銀子給她。在其耳邊小聲囑咐道:
“進宮該打點的不能少。”
花辭也沒推辭將銀子收入袖袋。左右她占了一個“夜家二少夫人”的名頭,這銀子她拿的心安理得。
不過想讓她去討好那些人,花辭嘴角揚起壞笑,那真是做夢了。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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