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如歌怔怔的點點頭,他察覺出花辭心情不佳,遂一刻不敢耽擱,緊隨其后出了房間。
花辭眉頭緊皺,也不想看這亂七八糟的院子,便對夙如歌說道:
“我們去隔壁院子談可方便?”
“當然。”
說話間夙如歌便攬住花辭的肩膀,施展輕功,帶著她越過墻頭。
“我看你那里人滿為患,不如暫且住在這里,左右這府邸只有我一人住。”
花辭頷首致謝,抬頭看向手邊蘇敬堯曾經住過的房間,又想起那個被自己所連累的人,也不知他會不會醒來。
“花辭。”
見她走神,夙如歌喚了一聲,花辭眨了眨眼恢復神思,隨即走進蘇敬堯的房間。
一面走一面問道:
“你不是一直住在太子府的么,怎么來這里住了?”
“哎呀,反正是有人看我不順眼嘍!”
夙如歌略有心虛的垂了下眸子,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不耐煩的感嘆了一句,似是不愿多談。
花辭也沒有追問,她自己已是自顧不暇,也無心理會別人的閑事。
“怎么,你究竟找我何事?”
花辭走到桌前指著旁邊的位子讓夙如歌坐下。
“我就不轉彎抹角了,我想用矢石。”
夙如歌撓了撓頭略顯尷尬。
“這我無能為力,我本不在宮中當差,無法請用宮中御醫,而且矢石是北域皇室至寶,可以說是圣上與皇子的御用藥臼。”
夙如歌頓了頓,知道她是為了給玉玲瓏做解藥用,似乎是怕她著急一般,連忙又說道:“不過你先別急,我可以幫你問問夏曦宸,我想他一定有辦法。”
“好。”
花辭點點頭應聲,她知道夙如歌為人仗義,只要她開口必然不會推脫。
而夙如歌自知氣氛不對也不敢多做停留,起身便要離開。
“若是無其他事了,我就先去找曦宸了,別耽誤給你姐姐治病。”
夙如歌既然開了口,花辭也沒有再挽留,雙手抱拳道:
“多謝。”
正要抬腳出去的夙如歌,同樣雙手作揖,客氣的回禮道:
“不謝。”
花辭知道他是對自己的客氣有些不滿了,遂彎了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夙哥哥慢走。”
夙如歌只覺得她的笑很牽強,卻明白她的話中意思,也不予其計較她先前的故意疏離。
“辭妹妹一路奔波,就在此好生歇著吧!”
說完話夙如歌便離開了房間,而花辭的笑容也頃刻間消散。眉間的濃愁,眼中的迷離,不再有一點曾經的意氣風發。一個人在桌前目光呆滯的靜坐良久,直到擔心不已的逸塵先生來尋。
“夜云裳的傷處理妥當不會有大礙,只是暫時都要躺在床上休息了。”
逸塵先生以為她是在擔心夜云裳,一進門便將夜云裳的情況和盤而出,然花辭的臉色仍舊灰暗,令逸塵先生心中不由驚慌。
“你是......”逸塵先生眼神飄渺了一瞬,還是咽下了自己想問出口的話。
“塵叔,有一種病狀,那個人就像死了一般氣息全無,身體......也如尸體一般,但人,應該是尚且活著。”
逸塵先生蹙著眉頭沉思了一瞬,他聽洛柒說了蘇敬堯陪同花辭一同取藥的事,恐怕是這其中出了什么變故。
“我曾聽說蘇家有一種保命秘術名喚九生,取義九死一生。”
花辭空洞的眸子霎時間凝光,她看向逸塵先生追問道:
“怎么個九死一生?”
逸塵先生右手不自覺的曲臂抬起置于胸前,花辭熟悉他這一動作,表明事情很嚴重,遂說道:
“塵叔請直言。”
逸塵先生自然也看到她垂眸看向自己手臂的眼神,不由心中喟嘆,自己總是忘記這習慣的動作,屢屢被花辭猜出心細。
“蘇家世代不習武,這種秘術也是其老祖宗世代相傳留下來的,只為了關鍵時刻保命之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蘇家上一任家主就是死于九生術,估計這種秘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死大于生?”
花辭難以置信的反問,那么蘇敬堯......她只覺得頭痛欲裂,無法再想下去。
“辭兒你怎么了?”
逸塵先生見她突然抓住自己的左腦,臉上也一瞬間失去血色,不由得擔憂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答案是肯定的,但逸塵先生仍舊抱有一絲希望脫口而出的問道:
“你服下了我給你準備的那顆藥?”
“塵叔,有話就直說吧,我現在沒什么不能承受的了。”
想比逸塵先生,花辭反而淡然得多,生生死死了這么多年,她現在也確實累了。
“那藥是一種涼毒,會讓人一瞬間覺得身體力量百倍,世人所傳的鬼手門起死回生之術就是這藥,是藥三分毒,何況它本是毒。”
花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面舒緩神經,一面聽逸塵先生的解釋。
“它雖會在關鍵時刻保命,但也會留下終生的頑疾。”
“嗯。”
花辭輕聲不以為意的回應,不過也只是頭疼而已,見逸塵先生鐵灰的面色,她還以為會有多嚴重。如今她能活到哪天都不清楚,其他的又算得上什么。
如果蘇敬堯醒不過來,她也一定會陪著他同死。畢竟他是因為自己才失去的性命,她已經很愧疚了,又怎好讓他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孤單。
“走吧,我們去看玲瓏。”
花辭的頭痛緩解了幾分,便起身想去往隔壁的院子,然其剛一起身,便頓時覺得頭暈目眩,跌坐回了椅子上。
逸塵先生心疼不已的拿出一顆藥給了她。
“我方才查了你的脈相,你憂思甚多,現今身體當真可用‘外強中干’來形容了,你一路上長途跋涉,還是好好歇一歇吧!其他的事我自會看著辦。”
“我還是先去看看玲瓏......”
花辭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逸塵先生點了睡穴,雖然知道花辭醒來會責怪,但他真不忍心看著她再繼續操勞。他一直對這個孩子心懷愧疚,更不想再看著她紅顏薄命。
逸塵先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又在房間里點燃了一根為花辭特制的凝神香,令其足足睡了三日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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