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要這樣說?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也是可以的,我對妹妹的心意并非作假。”
傅汝炎總算是說了出來,一下子仿佛輕松了許多,也生出了萬丈豪情。
“齡玉妹妹,這些話我早想對妹妹說了,我會去同母親好好說說,你信我。”
傅汝炎神色有些激動,蘇齡玉跟他一對比,實在平靜得可怕。
她仍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再次緩緩搖頭。
“那是表哥并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妹妹究竟想要什么?”
蘇齡玉抬起頭,粉粉的嘴唇輕張,“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想跟別的女人分享任何東西……”
“我、我能做到……”
“哪怕我無所出?哪怕往后舅母要往表哥屋里塞人,你不收便是不孝,表哥也能做到?”
傅汝炎張了張嘴,這、這不會的,“齡玉妹妹身子康健,我娘又是通情達理之人……”
“若真到了那個關頭呢?傅家面臨無后,舅母以養育之恩威脅,表哥會拒絕嗎?”
蘇齡玉說得一臉淡然,目光在傅汝炎糾結的臉上掃過,淡淡地笑了起來。
“汝炎表哥,你是個好人,這些日子多謝表哥的照拂,只是我一直都將表哥當成兄長那般尊敬。”
蘇齡玉軟下了口氣,朝著傅汝炎行了行禮,“我衷心地祝愿,表哥往后的日子能夠順風順水,齡玉告辭了。”
她提著裙子轉身上了馬車,傅汝炎在她身后,垂著的手動了動,卻終究沒能伸出去將人攔下。
馬車緩緩駛離,傅汝炎只覺得心里有什么也跟著隨之空了,他久久地站在那里,滿腔的不甘,都化成一聲嘆息。
蘇齡玉在車里繞著絲帕玩。
“姑娘,方才我瞧了,表少爺一直在那兒站著,看起來,很傷心……”
青芝始終覺得表少爺是個好人,對姑娘一片癡心,怎么姑娘就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蘇齡玉從她手中的食盒里,用銀簽子挑了一顆蜜餞放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長痛不如短痛。”
“嗯?姑娘說什么?”
蘇齡玉沒有重復,撩開車窗看向外面。
傅汝炎本性是好的,可是不是她的菜,或者說,寧朝的男子就沒有她的菜。
她方才說得可能過火了一些,可那樣的情況,未必不可能發生。
寧朝無所出的姑娘下場很慘的,一點兒地位都沒有,還要主動熱情地為夫君張羅妾室。
生不出來不都是女方的原因好嗎?
還有這里的婆媳關系,也讓蘇齡玉望而卻步,婆婆想要拿捏媳婦太容易了,她又不是不嫁人活不下去,做什么自找罪受?
沒有她的菜就沒有吧,反正,她也不會餓死……
蘇齡玉嚼著嘴里酸酸甜甜的蜜餞,腦子里不靠譜地想著,也不知道有沒有那種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又瞎了眼除了自己其他女人都看不上的男子,嘖……,她也就想想……
馬車出了平城,在一個小鎮上落腳。
蘇齡玉從車里出來,凌松然的人來請她去旁邊的酒樓用飯。
酒樓就在客棧的邊上,瞧著似乎生意還不錯,她緩步上了二樓,便看到凌松然坐在臨窗的雅座。
只是,為何他對面還坐了一個人?那家伙不是提前一日離開了?
“齡玉姑娘,怎么在那兒站著,快來坐啊。”
葉少臣滿臉笑意,出眾的容貌引得隔壁吃飯的人頻頻張望。
蘇齡玉頓時就不覺得餓了,她能不能回屋啃肉干?
最后,蘇齡玉還是坐了下來,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的,只是看著太假了。
凌松然沒察覺出什么,給蘇齡玉說明原委。
“少臣兄要陪我們再走一陣,等到了桐城的地界他才會離開。”
蘇齡玉點點頭,忽然問,“我們要去的,是桐城?”
之前她沒有問詳盡,想著左右是要離開的,管他去哪兒呢,怎么原來要去桐城?
凌松然正要答話,一旁葉少臣卻搶先開口,“正是,我們同松然兄去的正是桐城。”
他和凌松然說的兩句話里,都有“我們”兩個字,凌松然聽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蘇齡玉在心里翻白眼,簡直神經病。
葉少臣卻不管,總覺得這樣聽著順耳多了。
給他一岔,蘇齡玉也不想再糾結他們究竟要去哪兒,低著頭開始吃東西。
路上多了一個人,蘇齡玉就當作沒瞧見,整日窩在馬車里,閑來無事看看書,吃吃睡睡,偶爾實在太閑了,跟著青芝繡幾針。
葉少臣和凌松然在外面騎馬,兩人倒是很能說到一起去。
一日凌松然忽然很奇怪地問,“少臣兄腰間掛的……可是香囊?怎么瞧著如此怪模怪樣?”
這事兒凌松然一早便想說了,按理說以葉少臣的地位和身份,哪怕不拘小節,身上的飾品也該是十分有檔次的。
只是他近來掛在身上的這只……,怎么說呢,別致是真的別致,不過太別致了。
葉少臣低頭看去,嘴角揚起淡笑,“松然兄說這個?”
“許是我見識少,這香囊……,可是有什么特別之處?”
蘇齡玉在馬車里聽到,心里微微一動,從車窗縫里看出去,葉少臣腰間掛著的,正是他強行從自己要過去的報酬。
“姑娘,那不是您的香囊……?”
青芝也瞧見了,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姑娘那只香囊不見了有一陣子,她還以為不小心丟掉了。
“怎么了嗎?”
蘇齡玉瞧見青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為何她如此震驚,那香囊……有什么問題?
“姑、姑娘,那香囊可有別人知曉是您的?不行,找機會我得偷偷拿回來,怎么會讓葉小將軍給撿到了?”
蘇齡玉搖了搖頭,“那個是我給他的。”
“什么?!”
青芝頭皮都炸了起來,喉嚨上下吞咽了好幾下,“姑娘給、給、給他的?”
“所以到底怎么了。”
青芝都要哭出來了,淚珠子在眼眶里亂轉,“姑娘為何要給葉小將軍貼身的物件兒?”
蘇齡玉耐著性子問了一會兒,才明白這里的人不能隨意贈送物品的,尤其是異性之間。
女子給男子贈送香囊,便是對男子心生仰慕之情,若男子再回送個什么,那便成了定情信物,表示兩人兩情相悅。
蘇齡玉聽完拍了拍胸口,“如此倒沒什么,那怎么能算是我送的?分明是他自己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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