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齡玉抬頭,荷琴和田柱面前,則是一碗蒸菜,和一碟荷琴自己腌制的脆瓜。
他們碗里的米飯也不一樣,蘇齡玉是大米飯,蒸得軟糯晶瑩,看起來就很有食欲,他們的則是混了粟米的飯。
蘇齡玉頓時覺得,這坐吃山空的打算也不成啊,至少,得讓大家都坐吃山空吧?
“阿囡你嘗嘗,可合你的口味。”
荷琴催促著,蘇齡玉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夾了一個茄盒放入口中。
牙齒咬下去,茄子里的汁水吸足了肉的鮮美,咸香美味,在口中炸裂出煙花。
看她吃得香甜,荷琴才松了口氣,“你剛來那會兒有些挑嘴,給肉都不愛吃,我想了許多法子才讓你變得喜歡吃東西,我還擔心你剛好起來會不習慣呢。”
蘇齡玉嘴里有東西不好說話,只能在心里默默同情了琴姨一下,似乎她在哪里對吃食都是十分挑剔的,讓琴姨受苦了。
等吃過了飯,蘇齡玉回屋子休息,荷琴和柱子兩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你覺不覺得,阿囡吃東西的樣子很……不一樣?”
荷琴也形容不來,只覺得好看,優雅,很帶貴氣!
柱子點點頭,“那高人說了,阿囡本來就是個貴人,這不奇怪,不過阿囡現在好了,咱們要不要送她去找高人?”
荷琴臉上閃過一絲不舍,“可是去哪里找呢?高人后來再也沒出現過。”
“還是打聽打聽吧,阿囡這樣的姑娘在咱們村里,可惜了。”
全天下的爹娘都覺得自己家閨女是天底下最好的,蘇齡玉雖然不是荷琴和柱子的閨女,但養了十年,也一樣了。
第二日,荷琴和柱子說,要讓阿囡自己取一個名字。
“高人并沒有告知你的名字,我們沒讀過什么書,怕起不好,阿囡想叫什么名字?”
蘇齡玉眨了眨眼睛,微薄的嘴唇輕啟,“蘇齡玉,我叫蘇齡玉。”
還是割舍不下,就算到了另一個時空,她也想帶著這個名字,權當是一個念想了……
有了名字,荷琴和柱子似乎比蘇齡玉還要高興,田柱將鋤頭一下子扛到了肩膀上,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田里,去之前還說,回來的時候會去一趟后山,看看能不能捉一只野味加菜。
荷琴也笑容滿面,“阿囡……不,齡玉,一會兒琴姨給你繡個荷包,琴姨的繡活還是可以的,你先挑挑花樣?”
蘇齡玉拉住她的手,“琴姨,先不忙那些,我有話想跟你說。”
蘇齡玉想了一個晚上,如何能可持續地坐吃山空,她覺得那兩百兩銀子就放在那里,真的好浪費啊。
荷琴被她拉著坐下來,一臉迷茫,不過心里也是高興的,這么多年,齡玉還是頭一次要跟她說說話呢。
“琴姨,這里的地貴嗎?若是我想買些地找人幫著種,你覺得可以嗎?”
荷琴沒想到她找自己要說的是這件事,愣了一下,當真認真地想起來。
“這個要去找里正問問,看看有沒有地可以買,若是有的話應是不難的,但是齡玉丫頭,你怎么突然想起這件事?”
“若是不難,琴姨替我用那些銀子買些田地,再找些人來種,這樣等到有了收成,咱們就有進賬了。”
荷琴呆呆地看著蘇齡玉,蘇齡玉也不確定她到底是在驚訝什么。
“怎么了嗎?”
蘇齡玉歪了歪腦袋,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單純天真。
荷琴這才反應過來一樣,“可是齡玉,你不用這么做,那些銀子也是夠你用的。”
“銀子多一些,不是更好嗎,我好不容易不傻了,想讓琴姨和柱子叔過好日子呢。”
這話是蘇齡玉的真心話。
她很后悔,如果知道自己會死,她一定會加倍對那些她喜歡的人更好,一定不會留下任何遺憾。
她應該給青芝找個好人家,應該安排好她周圍的所有人,她跟葉少臣算是成親了,卻還沒有洞房……
蘇齡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里卻劃過一抹酸澀。
所以,既然沒有魂飛魄散,她想要活得更加灑脫一些,想做什么,就趕緊做。
荷琴聽見蘇齡玉的話,漂亮的眼睛里再次浮上淚霧,“齡玉,你有這份心,我和你柱子叔已經很高興了……”
“琴姨,我不僅有這份心,也有這份力,既然可以這么做,那些銀子放在那里也不會生錢,為何不用呢。”
蘇齡玉想,或許是荷琴的觀念不一樣,她以為自己可能要花些時間來說服她。
然而事實上并不需要,荷琴直接點了點頭,“那些銀子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做,琴姨都不會反對。”
蘇齡玉覺得琴姨的性子真的很棒啊,她喜歡。
兩人愉快地達成意見一致,荷琴開始做事,蘇齡玉也想幫點忙,只是卻不太順利。
“齡玉你別動,別動,放下。”
“唉唉唉,我來我來,這個你不會。”
蘇齡玉看著風一樣搶走掃把的琴姨,掃個地而已,有什么不會的?
掃地不讓,打水不讓,洗碗洗衣服不行,劈柴……,這個蘇齡玉是真的有些挑戰。
“琴姨,總要讓我做些事情吧。”
蘇齡玉都無奈了,荷琴態度強勢,她都搶不過。
荷琴認真地想了想,可能是真覺得這樣的話,蘇齡玉會有些無聊,“那,我烤幾個紅薯給你吃?”
晚些時候,田柱回來了,手里當真拎了一只野兔,滿臉笑容地進門。
“阿囡愛吃烤野兔,家里還有些蜂蜜,抹了烤給你吃。”
“是齡玉,蘇齡玉。”
荷琴糾正他,田柱憨實地摸了摸腦袋,“對對對,齡玉,這名字可真好聽。”
蘇齡玉瞇著眼睛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好似月牙一樣。
烤野兔很好吃,抹了蜂蜜和琴姨自己調制的醬料,外脆里嫩,咬上一口,從肉里滲出來的肉汁,鮮美得不可思議。
蘇齡玉一個人吃掉了一條兔腿,看得田柱心里開心極了,齡玉丫頭愛吃,他就高興。
再晚些時候,荷琴告訴了他蘇齡玉的打算。
田柱更是干脆利落,“成,你們拿主意就行,不管怎么樣,我也是能做活的,養得起你們。”
蘇齡玉一瞬間,有些羨慕琴姨,柱子叔雖然長得憨厚,不是廣義上的美男子,可是他真的是好男人的典范。
在這種時空里,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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