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情綿
第三百七十四章情綿
“公子。”辛夷看著江離的腦門,方才男子的話還余音未歇,她心頭一熱,淚珠忽忽就滾了下來。
“哭什么。”江離直起身,看著辛夷梨花帶雨,眸色一沉,忽的就低頭湊了過去。
一個個輕柔的吻,吻去了點點淚珠。
男子灼燙而柔軟的唇瓣輕觸臉頰,瀚海般的男子氣息,攜眷著清雅的沉香,將辛夷密不透風的包圍,這一個溫柔牢籠,逃不掉,也不想逃。
淚珠被一顆顆吻去,空氣溫度也一寸寸上升,近在咫尺的江離的氣息拂過辛夷的小臉,有些亂,有些燙。
“我的傻卿卿。”江離從喉嚨里低吟一聲,嗓音沙啞得不像樣,撩得人心發癢。
他伸出雙臂,將辛夷環籠在懷里,軟玉溫香,情深如海,二人隔著薄薄夏衫的軀體,好似融化交織,一股異樣的觸動敲得心口跳快。
咚咚咚。他聽見她的心跳。她也感受到他的心跳。
男子細密的吻開始不滿足,沿著女子的小臉搜尋,那薔薇花微綻的唇,辛夷有些慌,下意識地想躲閃,卻被江離錮住腰際的手一個用力,溫柔而又不容逃脫地將她圈在懷里。
那個吻終于到達薔薇花瓣。先是沉醉地安撫了略有僵硬的輪廓,旋即靈蛇般的舌尖,就叩開了女子的貝齒。
兩條潤澤而靈巧的魚兒交纏在一起。嬉戲,糾纏,進退,綿綿,連同二人俱有些亂的呼吸,將咫尺間的空氣攪動成粘稠的糖漿。
月色悄寂,林深處熒惑無言。夜色滾燙,曖*昧逃脫不得。
直到辛夷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她指尖輕輕一推男子胸膛,婉婉喃喃:“公子……”
感受到魚兒的拒絕,江離的眸底恢復了清明,他微微抬頭,啞著嗓子低問:“怎么了……”
“……奴還要回去守靈吶……山下停著族人的棺槨,亡魂尚未入土……你我如今這般,多有不妥……”辛夷咬著下唇,嫣紅的眼眸幾欲滴下水來。
江離一愣,正色一念,也覺得話在理,便微微松開辛夷,為她拂好鬢邊溜出的青絲,笑道:“……那好……本公子等……”
“……等什么……”辛夷低啐,眉間都是春水波光,尚未退去。
“……等……洞房花燭夜……”江離忽的低頭,咬住辛夷耳朵,沙啞的嗓音,溫熱的氣息,噴在辛夷耳墜上。
辛夷渾身一顫,腳又軟了兩分,心里卻是剎那涌上歡喜,歡喜得不可自持:“……又使嘴皮……”
江離眉梢一挑,放佛女子的回答不盡人意,他懲罰似的輕輕咬了口女子耳墜:“……那卿卿愿不愿……說,愿不愿……快說……”
佯裝脅迫的話,還有耳墜傳來的溫柔一痛。辛夷臉上的燒紅直接從耳墜蔓到了脖頸。
“……愿愿愿……”辛夷小手抓著江離胸膛,頭都快低到胸前了,她若是此刻不靠著江離,只怕腳軟得都站不穩了。
江離勾唇一笑。這才滿意地抬頭,他看了看天色,又瞧瞧辛夷像小貓樣地靠著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笑意多了分揶揄。
“……好……我們回寺里……走回去?”
辛夷立馬急了。發軟的雙腿根本挪不開步子,江離這是故意拿她玩笑,不是女兒家都像他這般臉皮厚的。
“……公子取笑卿卿……哼……”辛夷佯裝使小性兒,鼻翼里擠出絲娟媚的不滿,微嘟的唇像個小孩子。
江離眸色一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驀地低下頭,又是一個吻,啄在女子的嘟唇上。
“……公子……說了亡人為大,不妥不妥……你還……”辛夷佯怒,可狡猾的吻動作太快,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攫取了香澤。
“……好好好……我們回寺……”江離半忍著笑,半認真地哄,眼光一瞥辛夷的腿,忽的俯下身子。
辛夷一聲驚呼。江離將她橫腰抱起。
短暫的天光云影倒轉,辛夷發覺自己,就腳不沾地的偎在了男子懷里。
“……估計卿卿是走不了了……”江離打趣的笑愈濃,感到辛夷的小手捶在他胸口,他立馬斂笑,勉強正色道,“……那本公子就抱卿卿回去……走咯……”
兩抹人影互相依偎,走在夏夜的山路上,蟾宮清輝千里,長安城燈火似銀漢,遠遠地,還能聽見山道上的對話。
“……公子……就這么回去……讓寺里的人,還有竇安那烏鴉嘴……被他們看見了如何是好……”
“……沒事……臨到寺門再放卿卿下來……本公子先過過癮……”
“什么叫過過癮……公子這張嘴,和竇安一般臭了……”
“……過過洞房花燭的癮……”
“……胡說……這又打哪兒扯上花燭夜了……”
“……淺嘗輒止,來日方長……我和卿卿的洞房花燭夜,當然還要做更多事……”
旋即,就是女子嬌羞的嗔怪聲,還有男子溫柔的笑聲,驚動了一城的相思,半生的情長。
夜悄寂,月兒圓,人兒依偎兩相好,勸君軒車當來早,當來早。
天和十二年的初夏。長安辛氏的七天法事畢。族中幾十余亡人,連同辛周氏,從罔極寺發喪,葬入辛氏祖墳,入土為安。
白靈幡綿延如龍,喪禮摧斷心腸,當頭抱著靈牌的辛歧哭得像個小孩,扶棺的辛夷也是腸斷欲絕,非得要香佩扶著,才能堪堪走路。
一番白事不用細說。待諸禮畢,辛夷扶著辛歧前腳回屋,后腳就被攜圣旨的大太監鄭忠給驚住了。
旨曰:帝召辛夷。辛夷連喪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就被鄭忠給帶去了大明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到半刻,人至麟德殿,辛夷三跪九拜,喪服上的香灰還簌簌往下掉。
“平身。”皇帝李赫高坐上首,不辨喜怒地道。
“謝皇上。”辛夷起身,看向殿前的兩個人,從鼻翼里擠出絲冷笑,“王大人,鄭大姑娘,許久不見,二位風采依舊。”
不動聲色的話帶了挖苦。
誰都知最近王家受了氣,王儉的頭都低了,風采依舊的話,乃是變著法的今不如昔。
王儉臉色微變,卻首先瞥了眼皇帝,后向鄭斯瓔使了個眼色,自己并沒站出來。
“辛姑娘,得罪。就算是圣意緊急召見,這一身喪服,叫什么事?此乃堂堂天子大內,可不是辛氏荒郊野外的祖墳。”鄭斯瓔上前來,對辛夷笑得璨爛。
辛夷眸色一冷:“鄭大姑娘,你便去問問全長安,人人都是瞧得清的。本姑娘方才為族親發喪,回府半口氣也沒歇,就接到了圣旨。圣意傳召,不敢不遵。難道,你讓本姑娘先不慌不忙地換衣衫,梳洗打扮番,讓皇上在宮中等候么?一邊是禮法,一邊是君臣,鄭大姑娘是昏了頭罷。”
最后一句話懟得直白。
鄭斯瓔唇角一哆嗦,卻是懟不回去。辛夷把這身喪服蓋上了君臣的大帽子,她還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畢竟三綱五常,君君臣臣為大,尤其還當著李赫面,人家的老巢里,確實是昏了頭。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