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肚子是太餓了,田桑桑打算先做點東西,再弄五花八門的花樣。
紅薯粥是不可能的了,家里沒米;炸紅薯片和烤紅薯當晚飯,熱量又太大,況且大夏天的,吃不消。
如果這時候有綠豆就好了
田桑桑甩頭,甩去這不切實際的構想,還是來點實在的吧。綠豆哪里來,天上掉下來的嗎?
那么為今之計只能先貼幾個紅薯餅填填肚子。
做紅薯餅,可不是只要紅薯就夠了,還要白砂糖、雞蛋、面粉等,田桑桑去家里的儲藏室找了找,都有。雞蛋被放在儲藏室角落處的一個小籃子里,籃子上蓋著塊破布,難怪她昨天沒找到。
田桑桑挑了四個較大的紅薯,洗凈。每個紅薯用菜刀,切成五塊,放入一邊備用。再是往鍋里倒入水,點了柴,慢慢等火大了起來。燒水是項大工程,很費時,田桑桑驀地想起了以前的電熱水壺。而且,這家里也挺窮的,居然連個煤爐都沒有,有個煤爐,燒水和做飯可以兩邊進行,省事又省力。
時間,是一點一點擠出來的,她還要去收拾花生呢。田桑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這一轉頭,孟書言又不見了。
“言言!”田桑桑走到門邊,焦急地喊著。她兒子不在屋里,而是在院子里,拉了把小凳子坐在那里揪著花生。
田桑桑的鼻尖又開始泛酸,這熊孩子,總是教她操心。
“媽媽媽媽,我在弄花森”孟書言笑著說,好像很喜歡做這種事情,眼睛彎成了小月牙,“以前我看太姥姥就是這么做的。”
“那么你太姥姥沒教過你,花生要先把土摔干凈了再摘嗎?”田桑桑去屋里搬了張板凳在他身邊坐下,親切詢問:“媽媽把土摔干凈,你再摘,好嗎?”
孟書言重重點頭,“嗯!”
黃昏的光線把整個小山村籠罩在一片暮色里,遠處可見炊煙裊裊。映著桔紅的絢爛陽光,田桑桑看著兒子那稚嫩的小臉,以及認真地揪著花生的動作,只覺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好像聽到了雞叫,又好像聽到了狗叫,還有嘈雜的人聲。她低下頭笑了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日子總能過下去的。
過了段時間,田桑桑回到堂屋里去看了看,水已經燒開了,正冒著熱氣。
她洗了把手,將紅薯塊倒入沸騰的水中,蓋上鍋蓋;她又去將孟書言摘下來的那些花生拿到簍子里用水沖了一遍,再倒入盆子里一一洗干凈。這剛出土的花生,拿去煮熟,加點鹽巴,嘗起來很是有滋有味呢。
做完這些,又去摔了一些花生,此時,紅薯塊已經熟了。
田桑桑用筷子,把紅薯塊一一撿到鐵盆子里,紅薯已經熟透,外部的皮軟綿蓬松;特地夾了三小塊放在另外一個小碗里,田桑桑端出去,笑嘻嘻地說:“言言,洗把手,過來吃紅薯了。”
孟書言眼睛亮晶晶的,快速洗了手,乖乖站到她面前。
田桑桑把他抱到椅子上坐下,眼含笑意:“你慢慢吃,小心燙,媽媽去給你煎餅子。”
“媽媽,你也吃。”孟書言揪著她的衣服,不讓她走。
“媽媽已經吃過了。”田桑桑笑著解釋。她剛才太餓,直接塞了一塊到肚子里,嚼都沒嚼幾下。羞恥呀,胖子的胃呀呀……
紅薯去皮,集中在一塊,用一根小小的木杵搗成泥,再依次加入面粉、白砂糖、已經攪拌好的雞蛋液,一勺油,放油的目的是等下好下鍋。將這些揉成面團,用手捏了一小塊面團,團成球,往下一按,按成圓圓的餅子形狀,成形后,兩面都撒上些許面粉。
將鐵鍋燒熱,田桑桑灑了些許油進去,一次放入五個紅薯餅,開始煎餅子。
不過一會兒,一鍋的紅薯餅都煎透了,兩面都成了金黃色。田桑桑小心翼翼地將他們夾起來放碗里,剛出爐太熱,吃了容易上火,她打算等下再叫孟書言進來吃。接著,就是周而復始的貼餅子過程。
紅薯餅并不是什么精致的東西,每家每戶偶爾就會做來嘗一嘗。
等所有紅薯餅都貼好時,田桑桑大致地數了數,有二十來個。
“言言,進來吃飯了。”田桑桑朝外喊道。
孟書言又洗了手,邁著小短腿走到堂屋。一進屋,就聞到了一陣薯香。小家伙爬上桌,看著熱乎乎的紅薯餅,黑眸里凝著驚訝。原來媽媽不止會做面疙瘩,還會煎餅子。煎得好好看。
田桑桑剛才嘗了一口,味道不錯。她夾了一個吹了吹氣,放在孟書言嘴邊,孟書言張開小嘴一咬。
“怎么樣,言言,味道如何?”期待地瞅著孟書言鼓鼓的腮幫子。
孟書言咬了下去,先是感受到那一層外皮酥脆,然后接觸到里頭,溫熱,甜甜的,軟軟糯糯,他桃花眼半瞇:“好吃,很好吃媽媽做的東西都是好吃的”
“好吃你就多吃點。”得到了肯定的田桑桑美滋滋,“我去給你鐘奶奶也送一些過去。”
田桑桑挑了8張面相較好的紅薯餅,用盤子裝著,她拿著東西去鐘嬸子家里的時候,恰逢他們一家人在吃晚飯。
鐘嬸子兩口子,田義兩口子,還有田義的兒子狗剩。五個人圍在堂屋中的一張桌子邊。吃的是稀飯,有一道腌制的酸菜、一道饅頭、一道炒白菜,一道炒花生,再無其他,沒有別的有油光的東西。偏偏他們吃得很歡樂。
“桑桑,你咋來了?”鐘嬸子撂下筷子,站起來,很熱情地說:“吃過飯沒?今兒就留嬸子家吃飯了,叫上言言一塊過來。”
“是啊。”田義也和氣說道:“大家是鄰居,你卻難得來一次。”
話一出口,田桑桑就看到了田義媳婦李小琴微微變色的臉。
李小琴的手伸到底下,擰了下田義的大腿。她怎么就嫁了個這么大方的男人!?自家吃剛剛好,再加個大胖子算什么!啊?她和狗剩不用吃了啊?
狗剩略帶敵意地看著田桑桑,抓了一個饅頭在手里。他可不喜歡這個阿姨,雖然他是喜歡孟書言的,還經常帶著孟書言玩。那是因為言弟白白嫩嫩的,和別的孩子都不一樣。可他媽就不同了,他們都說他媽是一只豬,他媽媽也經常私下里叫這個怪阿姨肥豬。他真的懷疑,孟書言是這個怪阿姨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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