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還君明珠(上)
是啊。她只是想到了鯤凌。她在哪里呢?
看到剛才林子里那具猙獰的尸體后,她感到自己就是一個溺水掙扎的人,那種絕望的窒息感和恐懼感,不斷地擠壓她侵蝕她。被潮水沖得滅頂,浮上,滅頂,浮上。如此深入淺出,反反復復,慌落落的是徹骨的冰寒。
田桑桑讓徐正陽送她去的地方是江家的宅子,而不是一品香居或者四合院。孟書言暫時住在了葉玢怡那。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她第一時間就抱著小湯圓過去。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葉玢怡江父和孟書言都風風火火地殺了出來。
田桑桑還沒反應過來,懷里的小東西就不見了蹤影。
孟書言慢慢地走到她身邊,田桑桑伸手輕輕地放在他的小腦袋上。
葉玢怡抱著小湯圓,心疼的直掉眼淚:“小湯圓兒,奶奶的乖孫啊,讓你受罪了,不怕不怕了。肚子飽了沒?臉都變蠟黃了。這些天殺的人販子!”
“奶奶,給我抱一下”孟書言眼巴巴地仰頭瞧著,軟糯地說了句。
葉玢怡把小湯圓給他,孟書言的懷里都被小湯圓填滿了。他伸手戳了戳小湯圓的臉,小湯圓懵懂地眨了下眼睛,抓住他的手指欲啃。
大孫子抱著小孫子,葉玢怡欣慰極了。
“湯圓兒的衣服都臟了,我和言言帶他上去洗一下,午飯也做好了,你們吃完再走吧。”葉玢怡和田桑桑沒啥話可講,這么說也挺尷尬,她們的共同話題大概只有兩個孩子了。
田桑桑疲憊地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拒絕。
從這之后,田桑桑再也不敢讓兩孩子離開她的視線,走哪里都帶著他們。每天去一品香居,她就把店里的后門關得緊緊的,不是讓孟書言待在小閣間,就是待在樓上,有客人來時她也要謹慎地看一下倆孩子。
湯圓被拐的事情,金枝難脫其咎,也被抓去教育了一段時間。其他人販子的下場田桑桑沒有刻意去打聽,但她相信警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這就夠了。
員工沒有那么容易招到,招個新人還得教,不是一般麻煩,田桑桑干脆沒有再找人了,凡事親力親為。白天看店,晚上把當日的賬弄出來,中間分神兼顧小湯圓和孟書言。不僅如此,她每天還得去廠里看看,也有接別處的訂單,她簡直忙成旋轉的陀螺。好在經過這件事后,孟書言對弟弟特別上心,很多事都會幫忙做。
即便這樣,田桑桑還是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病,是哪一個時刻沒注意,讓病菌侵入了身體。
昨天早上她醒來就覺得頭腦鈍痛,喉嚨干澀。
這是感冒的前奏。
現在已經入春,大家都脫下了厚厚的棉襖,換上了溫暖的春衫,街上又有了花枝招展的氣息。在這樣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時候,田桑桑卻感冒了,盡管感冒的大有人在。
昨天她在空間里吃了點感冒藥,今天感冒不見好。頭沒痛了,只是昏沉,喉嚨也啞啞的。田桑桑帶著孩子們去了一趟醫院。
拎著醫生給開的藥,出醫院時意外地在院門口碰到了華珺。
“江夫人。”
華珺啟唇輕笑,上下打量了下她蒼白的臉:“好巧啊,來看病嗎?”
田桑桑淡淡道:“感冒了。”
華珺哦了聲,不咸不淡的語氣:“這個時節生病的人確實挺多。這不,我也是來看病的,身體不太舒服。”
田桑桑忍不住道:“怎么葉同志沒有陪你來?”
“他在隊里挺忙的,不然肯定會陪我。”
一晃一個半月過去了,田桑桑驀地就想起了那次林子中的尸體,她并沒有聽到風聲。她故意陰陽怪氣地:“就算忙,妻子的身體也同樣重要。忙什么呢?”
“他們在公路邊的林子里發現了一具尸體,不僅如此,在那附近也發現了幾具尸體。其中有一具據說是陸首長的。DNA送到美國去比對了,結論很快就能出來了。”華珺如實道。
“那么其他幾具尸體呢?”
華珺看她挺上心,摸不出她的心思。
“都是男人的尸體,具體的我不能透露。你也知道,這種案件,細節是要保密的。”華珺忽然抿嘴,眼角眉梢透著不合時宜的羞澀:“對了江夫人,你也是有經驗的人了,我最近胃不好,總是惡心想吐,你說這是不是懷孕了啊?”
田桑桑心里一窒,直刺刺地盯著她的臉:“你丈夫不是不行嗎?”
“這是謠傳。江夫人不會連謠傳都信吧?”
“那恭喜你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感冒更加嚴重了,田桑桑認為。
有發燒的跡象,身體還時冷時熱。田桑桑關了一品香居回家,吃了藥后就躺在床上午睡了一會兒。孟書言知道她是病了,很懂事地看著小湯圓,不去吵她。
不過小小的午睡,田桑桑就做了個噩夢。又是在漆黑不見五指的一個夜晚,窗戶開了一角,冷風吹拂著窗簾,有人在喊她,她慢悠悠地轉醒,慢慢地看向窗邊。
那里站著一個人,起初還不清晰,直到月光漸漸地浸透,她才看清,是那天在林子里見到的尸體,在朝她走來。
她嚇得心驚膽戰,抱著身體連連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床頭。
“媽媽、媽媽!”兒子清亮童稚的聲音。
田桑桑猛地驚醒,視線中是一張眉眼彎彎的可愛小臉!
“媽媽,純子酥回來了!”孟書言的大眼亮晶晶!
“誰?你說誰回來了!”
“是純子酥!”孟書言拉著她的手。
熱了熱了,冰冷冷的四合院都熱鬧了起來。剛才的恐懼不翼而飛,田桑桑掀開被子:“媽媽換下衣服!對了,你弟弟被拐的事情不要跟你純子說知道嗎!”
“嗯!”孟書言樂呵呵地出去了。
田桑桑快速地換了一套衣服,往鏡子前照了照,拿起梳子梳了梳烏黑靚麗的長發,也來不及再照鏡子,邊把頭發隨意地扎成了一個馬尾,邊急急地往外走。
他不再白凈,有點像大叔了,俊秀的臉上染了旅途的風霜。穿著很休閑,下巴處還有點點胡渣,這和那些有故事的導演如出一轍。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