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爹是正月十五那天和幾個人輪流抬筐的,每戶按說要出一個勞力,她家是丫丫爹。
正月十四是神燈,撒燈之前需要先起燈,起燈是到每個村子的小廟里去取。一路上吹鼓樂的吹鼓樂,抬筐的抬筐,筐里全是沾了煤油的松塔,還有打大嚓敲鑼打鼓的,后面有兩個推車的,車子里面的也是松塔。
村子里的老老少少一般都跟著看熱鬧,說說笑笑的。于氏一個胳膊抱著小小一手領著丫丫,邊上趙家大娘還有娟姐和寶哥都跟著來,一大幫子人簇擁著往村子的小廟來。
小廟是去北山的路邊上,從村子出發,大概走上半個小時左右就看到路邊上的小廟。這廟看著有些年頭,雖說破破舊舊的,但是看著倒也香火不斷。
跟著來的還有幾個據說是‘說道’的,先是里正領著村里人上香磕頭,然后‘說道’的人在廟前說了幾段話,就開始起燈。
先是把松塔放在廟前一大堆,里正找來火石點著,火就燒起來了。一行人又是磕頭上香一陣,這才開始起燈。撒燈的人用鐵簸萁從廟前取來火種,然后從筐里用小鏟子鏟上一鏟子松塔,用火種點著,這就起了燈。起好等之后開始吹鼓樂,又放上幾響炮仗,在廟前熱鬧了好一會,才開始一邊撒燈一邊回村。
正月十四的燈是不進村的,在村子里的溝溝坎坎到處撒上,然后都聚在村子一處比較寬敞的地方,把松塔都堆上,四外面一小堆一小堆的撒的正亮,最后把中間大堆的燈給點著,人們聚在一起,小孩子歡呼,大人說說笑笑的,好生熱鬧。
她也想去跟著人跑,于氏拽著不讓去,說是人太多了,萬一不小心碰到。趙家大娘是拉著寶哥,不讓他亂跑,只讓在遠處看著。
松塔著過之后,又換上新的,火苗一直著的旺旺的,照著夜晚的天空也跟著亮起來。
老姑父和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一起吹喇叭,敲鑼打鼓打嚓的也是村子里的人,她見的不多,也記不大清。鼓樂吹打的都是歡快喜慶的調子,人們聽著調子跟著又是唱又是跳的,小孩子跟是一邊圍著火堆跑,一邊嘰嘰喳喳的叫。
一直熱鬧到很晚看著燈都滅的差不多,引不起火災,人群才開始慢慢散去。
“聽說今年的燈油錢比往年多出來許多,今天的燈是比往年要旺的,每年也就續個四五車就散去,今年這是弄到這個點,我看著倒是續了六七個推車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大家就這燈開始議論開來,“今年的燈看著過癮的,鼓樂吹的也帶勁,每年只你家男人一個人吹今年倒是又請了一個,兩個人輪流著,倒是聽著喜慶不少。”
“可不是,”趙家小姑接話,“每年就他一個人吹,挺都挺不的,喘口氣都得抓緊時間,今年倒是輕松不少。”
“這十四的燈撒的這么好,明個家去撒燈,肯定是比往年撒的全的,每年只大門口,屋門口,院子里撒上幾處,其他地方讓撒,不是油錢不夠,就是松塔不夠,總之著一會就滅了。”
“是啊,都不夠看個光的。”
她娘領著她,一路上跟著人流走,聽著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閑磕。
一回家,于氏把她和小小放在西廂房,就開始去主屋看趙老太太。趙老太太嫌撒燈人多,磕磕絆絆的,沒去看。倒是和二奶奶還有王老太太一起打牌,看著沒點燈,估計還沒回。
主屋的灶膛里一直放著高粱帽子,熱炕用的,于氏用重新續了一些高粱帽子,摸著主屋的兩個炕都熱乎乎的,被子褥子也都鋪到炕上了,這才關了主屋的門,回西廂房。
正月里算是一年最清閑的日子,所以每天晚上聚著嘮嗑、玩牌、喝酒之類的,也是沒大有禁忌,所以這個時辰趙老太太還在玩牌,倒是不覺得稀奇。
不過若是時辰太晚還沒回,倒是需要兒子兒媳去領的,畢竟晚上太黑,一個人走夜路終你現在所看的《》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請百度搜:(冰雷中文)進去后再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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