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綿松開挽著盼秋的手。
一行人走走停停終于來到梅園正中間。
王夫人吩咐一旁的從蘭:“你去叫靜南抱幾個爐子過來,順便泡兩壺茶,就拿前些日子老爺帶回來的普洱好了,記住要燙一些,別拿過來就涼了。”
“說吧,這么冷的天兒,叫我們來做什么?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了?”
曹夫人打趣著,洛夫人也帶著詢問的眼光。
王夫人先是擺擺手:“這么冷的天氣,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呀。”然后又有點扭捏:“是這樣的...你看...綿兒兩個月后不是要及笄禮了嗎,珍舒的及笄禮也沒有半年了,幸江縣就這么小,我是想說...不然我們互相結個兒女親家?”
此話一出,洛夫人與曹夫人皆啞了聲。
別人不知道,她們不可能不知道,這同知夫人的兒子就是個輕浮的人,平日里動不動就往翠紅樓跑不說,遇到稍微有點姿色的良家婦女也會上去調戲兩下,真不知道哪點像老實木訥的王同知了。
就是模樣長得還算俊俏,但她們做娘的,可不單單只看長相。
也正因為幸江縣太小,能互相結為兒女親家的就那么幾個。
其余的,也沒什么值得關注的了。
洛夫人是猜測到王夫人會提及此事,于是給自己女兒選了身不大襯她氣質的枚紅色百褶裙。
她望了望珍舒,一身桃紅色金絲軟煙羅,亭亭玉立在旁,肌膚雪白,眼角上挑,張揚著大好年華。
看來...已有定數。
曹夫人掩嘴嬌笑:“這納文啊,我倒是中意,就是不知道我家珍舒有沒有那個心思了。”王納文日宿翠紅樓她當然知道。
可這男人嘛,三妻四妾也實屬正常。
她有自信女兒能夠把丈夫的心牢牢拴住,更何況除了王納文之外,幸江縣還真是沒有能夠配的上她女兒的人了。
珍舒羞紅了臉:“娘,珍舒還沒有及笄呢!”隨后跺跺腳,朝梅林深處跑去。
能與主簿夫人結為兒女親家,應該算得上門當戶對了。
王夫人看著洛綿一身枚紅色百褶裙眼光閃爍。
“就是不知誰家小子這么有福能娶到梅兒的女兒。”
“我家綿兒還早,這事還要跟老爺商量一番。”洛夫人笑容盈盈。
她當然知道王夫人心中的想法,洛綿與王納文若為夫妻,對他們的結盟也大有益處,甚至可以說是一家獨大,能讓老爺的地位更穩固當然樂見其成。
前提是女兒能夠幸福。
她與老爺一輩子就這么個女兒,又怎么舍得讓她受委屈。
“是該好好規劃。”王夫人皺皺眉“從蘭怎么還沒來?靜南也是,抱個爐子要這么半天!。”
因只是在后院賞梅,她只帶了一個丫鬟,現在也沒有可以使喚的人。
“綿兒對這個府比較熟,不然幫王伯母去瞧瞧吧?今年的冬天怎么如此冷...”
思索半響王夫人對洛綿提出要求。
來人府上作客,自是客隨主便,更可況王夫人都親自發話了,讓她想拒絕都不行。
洛綿點點頭:“那綿兒去看看吧。”
向幾位夫人行了個禮,帶著柳兒走了。
洛綿慢步走出梅園,身后的柳兒亦步亦趨。
“柳兒,桂嬤嬤什么時候走的?”
桂嬤嬤是洛綿的奶娘,對洛綿極其好,小的時候爹娘沒空陪自己玩都是桂嬤嬤陪著自己。
在她前世的記憶力,桂嬤嬤好像在慘案發生時并沒有回府,卻始終記不起桂嬤嬤何時走的,又是因為什么原因。
“小姐,好像就是在您快要蘇醒的前兩天,桂嬤嬤跟夫人請了假,說是家里的孫兒沒人照顧,想回家一段日子好去照顧自己的孫兒,桂嬤嬤請假請的太急,那個時候您還沒醒,桂嬤嬤就急忙回家了,府里知道的人也沒有幾個。”
柳兒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平日跟小姐就屬她最親了,所以桂嬤嬤請假后夫人提過這么一句。
如果不是小姐問起,她自己怕是也要忘了。
洛綿聽后若有所思,按理說自己的奶娘家中孫兒重病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沒有幾個人知道。
除非有人在里面做了什么動作,讓洛府的人淡化了桂嬤嬤的離府,就連她和桂嬤嬤這么親密的關系也忘記了。
她只記得從她十二歲開始就沒怎么見到桂嬤嬤了,后院里也是幾個小丫鬟在管理,她也因為長大了不怎么去找桂嬤嬤陪她玩。
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桂嬤嬤的存在感越來越薄弱。
“小姐,您怎么往這邊走啊?”柳兒拉住不知不覺往竹苑走去的洛綿。
洛綿回神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往竹苑走了好大一段路程了。
竹苑是同知府中已經廢棄的地方。
洛綿經常來同知府作客,自然是對里面的布置很熟悉,她更不會走錯路。
“就是往這邊走,跟著我別說話,不然就自己回去!”
竹苑廢棄已久,平日里根本沒有人打掃,她常常聽同知府上的丫鬟說,竹苑是個不祥之地,里面莫名其妙死過一個姨娘,但是大家都沒當回事,后來竹宛又被分給另外一個姨娘,但那個姨娘沒在竹苑待多久也離奇死亡。
從那后,竹苑就被廢棄了,再也沒有住過人。
柳兒小心的跟在洛綿身后,想到同知府里那些丫鬟說得話,就覺得寒毛聳立,她可不想死在這個地方啊!
“小姐,我們回去吧!”柳兒聲音帶著哭腔,雙腿直抖。
洛綿卻沒在意那么多,緩緩地走到竹宛中,腳下的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納文哥,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啊...”
如此嬌媚的聲音一聽便知道是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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